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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当时便疑惑,官家缠绵病榻,却把心腹宦官打发了出去,定是有极紧要的差事,却不想是抱个婴儿回来,这个婴儿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岳飞想不明白,干脆进宫来问皇帝。他到长乐殿时,见皇帝正埋头在一堆奏章里。
余鱼抬头见是岳飞,遂停下笔含笑问他,“你府里多了个婴儿,服侍的人还够使么?刘光世去洛阳讨伐林真人,人还没回来呢,先给朕送了许多东西来,还有三十来个侍女,你挑些带回府去,好服侍老夫人和两位公子。”
“那孩子是谁?”
“老夫人没同你说么?那孩子唤作岳瑗,是九娘给你生的儿子。”余鱼听了后笑道,那个误会可真妙,能让老夫人帮他养孩子。
岳飞一听便恼了,“官家莫要说笑,兰公公去哪里了,他到底抱了哪家的孩子?”
余鱼从桌案后起身,拉岳飞坐下说话,“瑗瑗是朕的孩子。”
“官家何故说谎?”岳飞沉下了脸色,那孩子最多八个月大,生辰应是去年十月左右。算来他母亲怀上这孩子时,官家正困居山乡养伤,两人同吃同睡形影不离,哪里能跑出他的孩子来?
“朕没有说谎。”余鱼正色道,“那孩子是宗室子弟,和朕的亲骨肉也不差什么。朕本想亲手抚养他,可现下政务繁忙,朕连听个小曲儿,都忙得抽不出空来,更遑论养孩子了。这偌大宫中,又没信得过的人,所以才让兰永福抱给岳老夫人抚养。又怕她老人家知道这孩子身份尊贵后,便宠着他惯着他,所以才说是你的孩子。”
主要是岳老夫人养大的孩子,不论是岳飞,还是岳云,都是少年英雄,忠孝双全,余鱼生怕把瑗瑗养歪了,所以才托付给岳老夫人。
“官家。”岳飞神色晦暗难明,“官家既爱这孩子,何不选些贤良的世家女子入宫,将这孩子名正言顺地养在身边。”
虽则还有宫室未建成,但皇后和嫔妃所居之处都已完工,齐尚书和黄舍人曾数次奏请选妃立后,官家却每次都敷衍,说什么上皇北行,妻女受辱,他身为人子,身为人夫,身为人父,不忍纵欲享乐。刘光世献上的美人儿,他虽都含笑收下了,可却从不临幸,转手就赏给了臣下。众人便赞皇帝结发情深,可岳飞却知道,眼前的官家,连康王妃长什么样都想不起来了。
余鱼听了后蹙眉,“鹏举是劝朕选妃?”他一个手握重兵的大将,竟又要妄议宫闱之事了么?难道上辈子还没吃够苦头么?“这些话,伯纪可以说,黄潜善可以说,礼部的人可以说,唯独卿不当议。”余鱼心想,就算他不计较,旁人也难免多想,一个总兵在外的大将,岂能干预朝廷大事?还是避嫌为好,免得落人手柄。刘光世在这事上就聪明多了,除了献珍宝美人讨皇帝欢心,从不过问后宫诸事。
岳飞听了这话,只觉心如刀割,官家一片痴心,他却劝官家选妃,这话本不该他说,可他又不得不说,遂又跪下奏道,“官家嗣承大统,当以天下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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