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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心吊胆
那里有什么?他们怎么都过去了?箫逸秋站在拱门外思忖着,手中的剑越握越紧。
他可以选择转身走掉,或者进入地狱。
如果不迈出这一步,这个地狱会成为心里永远过不了的坎。
箫逸秋的额间冒出了冷汗。
不知不觉间他已拔出了剑,剑已出,岂有收回之理?顺势一跃,衣袂飘动,如破茧之蝶划过夜空,他看着手中的刺破空气的剑,心中的恐惧烟消云散。
当年师父赠他这柄细长的剑时,曾说:“剑能给人酒色财气,生杀大权,爱恨情仇,但我希望,它能给带来别的。”
箫逸秋给剑起名‘无杀’,倒也是讨了巧儿,师父说的那几样,他只能做到不杀生。
师兄萧暮云反驳过:“剑不杀生,又何必出鞘?”
一向能言善辩的箫逸秋思索许久也只能回:“尽量不杀。”
剑借着空荡大殿通明的光,泛起幽幽银光,是黑夜最凌厉的一道光!
剑是勇气!
越过重重血海残肢,箫逸秋挥舞‘无杀’,只是片刻,便取了一排‘人’的项上人头。
杀,是结束。
顾小拾这边,杀,是开始。
这些鬼魂着实是太想要眼睛了,‘人’被斩了头,灵魂没了肉身的束缚,铁链也随之而断,这下轻松了,他们如同饿狼嗅到肉,一下子扑向顾小拾这里。
菜菜娘的头发早已被拔光,她还是死死护住顾小拾,咿呀不清哼起阿娘常常唱的童谣。
“天涯远,月牙弯,怀里有个小太阳,暖烘烘,笑哈哈……”
顾小拾想哭,可眼里没有温热的感觉。
鬼怎么会有眼泪?
她只能紧紧抱着菜菜娘。
箫逸秋又斩了几个脑袋,越来越多的鬼魂扑向顾小拾,菜菜娘的脑袋被鬼魂的利爪抓的只剩一半。
菜菜娘又嘟囔起来,动了动手,把顾小拾翻了个身,让她头朝下,又护住她,一手抱着顾小拾,一手匍匐前进,她想出了这个包围圈,顾小拾也跟着匍匐前行。
菜菜娘重复了许多次,顾小拾才听懂:“跟他走。”
‘他’,指的是箫逸秋。
箫逸秋看不到顾小拾的这里的状况,只是一个接着一个把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脑袋砍掉,希望他们从这种境地解脱。
不少还有肉身束缚的鬼魂看到被砍脑袋就能解放,反而向箫逸秋身边靠,那意思是快点砍脑袋。
箫逸秋也发现了异样,毕竟赶着送人头的事太过于罕见。他自然也放下剑,想弄明白怎么回事。
菜菜娘的身子也被抓掉了许多,鬼不同于人,没有肉身,是一团阴气,自然不会流血,只会消散。
她的身子只剩一小半,还是坚持护着顾小拾。前面没有多少鬼魂了,她使劲把顾小拾从身底拽出来,猛的往前面一推,直接把顾小拾推出包围圈。
顾小拾出来后,忙回头看,菜菜娘空洞洞的双眼似乎也在看着她,伸食指使劲指指地面,似乎想提示什么,但什么也没有说,她怕被鬼魂知道顾小拾已不在自己身下。她双手撑着地,装作顾小拾还在的样子,周围的鬼魂更加疯狂地抓挠她,甚至是啃食。
眼见他们又把菜菜娘死死包围住。
顾小拾瘫坐在地上,一咬牙跑到箫逸秋身边。
箫逸秋也快被‘人’包围住了。
情急之下,顾小拾冲向箫逸秋,又穿过他的身体,她感觉到烈焰焚烧的疼痛,而箫逸秋打了个喷嚏。
“是你吗?”箫逸秋轻声问。
顾小拾没法回答。
“如果是,你就让我打一个喷嚏。”
顾小拾咬牙又穿过去一次。
“这些‘人’不能杀吗?是就一个喷嚏,不是就没有。”箫逸秋又问。
顾小拾回头看看那群疯狂的鬼魂,他们大抵快把菜菜娘完全撕碎了。一埋头撞了下箫逸秋。
箫逸秋摸摸鼻子,说:“我们先回药房。”
之前猜想药房和大堂是一升一降的关系,现在大堂降下去了,真药房可能就升起来了,箫逸秋提气一跃,已跨出了圆拱门,顾小拾提心吊胆穿过重重鬼魂,也想往那里走。
“老弟,这里怎么有这么多鬼魂?”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顾小拾听着这声,不住为何,心底抖了三抖,悄悄回头看看。
不止是顾小拾,哪一个鬼魂都是动也不敢动。
在大堂前站着一黑一白两个人影,一人手里拿着一道铁链。
这就是黑白无常。
黑无常继续说:“是不是那个小镇的?人一夜之间差不多都死了,但就是没找到一个鬼魂。”
白无常翻着一本老旧泛黄的大书,一个个查找着,“我看看啊,是还有三个活着的,死了的……哎!你们!”他抬头对着底下的鬼魂们说:“你们谁叫‘王铁蛋’!”
孩子王老老实实举手。
白无常对黑无常点了下头,“老哥,就是他们了,我们清点一下都带回地府吧。”
黑无常把铁链挨个套到鬼魂脖子上,“这府衙倒布置得挺像地狱。”
白无常接道:“凡间像地狱,未必是什么好事。”
黑无常说:“所言极是啊,这里没了生灵,咱的地府也就开不下去了。”
还有几个人就到顾小拾了,顾小拾哪肯被套链子,一点点往拱门外挪。
黑白无常几乎同时望向顾小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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