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重逢的邂逅

作者:落羽狂詩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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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途②


      马儿在奎杰塔的小店门口停下,它好像认得,这里是它的家。
      妮可下马,抬头看着旅店明亮的招牌,那里写着一行字——炉石与段子手。
      这个意味不明又十分拗口的店名一直让妮可很困惑,她宁愿称其为“奎杰塔的店”,也不愿念出招牌上那行歪歪扭扭的字。
      敞开的店门,时不时有进出的客人。
      有人匆匆离开,也有人向妮可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位明显旅客打扮的少女,不知为何站在门口,不愿踏入这家温馨的旅店。
      就在第五位顾客将目光落在妮可身上时,从店里出来了一个妮可熟悉的身影。
      “妮可??!你回来了?”奎杰塔刚送走一位常客,迎头便看到站在门口的女孩。
      “我来把马儿还给你。”妮可看到了奎杰塔,赶紧将马儿牵到奎杰塔面前。
      “哦,好的。”奎杰塔接过缰绳,这才想起来这匹马儿是当时借给瑞文的,他随口问了起来,“瑞文呢?”
      “他说他有一个任务,先走了,让我先来把马儿还给你。”
      “这样啊。”奎杰塔一边和妮可聊着,一边还在招呼着又一位常客,所以也没空多问什么。
      只有妮可越来越觉得,瑞文刚才的行为像是在支开她。这让她觉得非常不安。她不禁有些怀疑,瑞文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这时,奎杰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来得正好,进来吃饭啊。”
      面对店主热情的邀请,妮可却犹豫了。
      里面灯火通明,香味四溢,她却不愿踏入半步。
      她害怕自己会再次引来灾难。
      她害怕自己会让这家温馨的小店会变成剑鞘旅店那个样子。
      忍不住,妮可拒绝的往后退却了一步。
      “怎么了?”奎杰塔发现了妮可的异样。
      女孩立刻转身背对着他,“不用了,我不吃了。我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说完,妮可几乎是拔腿就跑。
      “你这是去哪儿啊!?喂!妮可?”
      奎杰塔看着那个灵巧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街市里,不禁长叹一口气,又挠挠自己的头,“这又是闹哪一出?”
      ···
      妮可没有办法接受奎杰塔的邀请,更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踏入那扇大门。她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只有这里。
      她几乎是一路狂奔,冲到呓语圣堂西侧才停了下来。
      妮可惊喜的发现,之前还在扩建的事务大厅,已经开始了运作。
      可惜的是,她来晚了。
      事务大厅的工作人员已经全部下班了,冲进去的妮可只看到两个正在打扫的清洁工。
      正常情况下,如果需要向黎明祷言发起委托,必须在事务大厅走一系列流程。现在,这里已经下班,她只能等明天。
      可是,妮可一秒钟都不想等下去。
      于是,她掉头又往礼拜堂跑去。
      ···
      礼拜堂没有人,只有女神在尽头注视着她。
      金色的光环轻柔的漂浮在神像的上方,照亮了整个礼拜堂。即使黑夜也无法从女神身边夺走一丝光明。
      女神的面前,十二根高耸的石柱如同整齐排列的士兵,沉默的看着站在它们脚下的少女。
      妮可当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光之女神赫卡里恩。
      在这之前,赫卡里恩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尊华丽的雕像。
      而现在,妮可却是头一次希望这位传说中统御整个光之界的女神能够回应她的祈祷。
      只有这一次,只要这一次,就够了。
      赫卡里恩当然没有回应她,倒是另一个声音从妮可身后传来。
      “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妮可回头,看到了一个见习牧师模样的男孩正朝自己走来。
      妮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向他奔去。她急切的抓住他的肩膀,“我有事情找大祭司!”
      “出什么事了?紧急吗?”见习牧师被妮可突如其来的要求弄得有些懵了。
      正当妮可打算开口的时候,一个女性的声音从礼拜堂的另一边传来。
      “这是怎么了?吵吵闹闹的。”
      妮可转头,终于看到了一个她认识的人——大祭司奥萝拉身边的事务官——米兰达。
      米兰达看到妮可,推了推眼镜,朝她走来,“是你。”
      “她说她有急事找大祭司。”见习牧师转身问,“米兰达,你认识她?”
      米兰达在妮可面前停下,审视的看着她,“认识。她是由前任大祭司纳法尔收养,罗恩神父照顾的孤儿。名义上属于‘黎明祷言’,却非公会内部成员——妮可·肖。”米兰达翻开她的记事本,“你来得比预计的更快。”
      说到这里,忽然米兰达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妮可没有注意到米兰微妙的变化,只是急切的说,“米兰达,我需要见大祭司。”
      “你的情况我知道。”米兰达示意妮可冷静。身为奥萝拉身边的事务官,米兰达当然知道妮可需要见奥萝拉的原因。只是现在,比起一个女孩身上的诅咒,米兰达更关心另一件事。
      “瑞文·里伯斯没有跟你一起过来?”
      “瑞文哥哥说他有任务,先走了。”
      “任务?”米兰达露出的怀疑的表情。
      妮可不明白她脸上的那种猜忌和警惕到底有何而来,正当他想说什么的时候,大圣堂出现了第四个人。
      那位牧师急匆匆的踏入大圣堂,“米兰达,奥萝拉让你赶紧过去一趟。”
      “出什么紧急状况了吗?”米兰达刚问完,那位牧师已经来到她的身边。
      牧师摇摇头,“具体我不清楚。大祭司只是让我转达,‘他回来了。’”
      听到这里,米兰达忽然拽紧了手里的记事本,波澜不惊的表情更像是某种谨慎的掩饰。她转向妮可,礼貌又冰冷的说,“我很抱歉,妮可。大祭司今天没有办法见你。请你明天再来。到时候请去事务大厅报到。我会安排人接待你。”
      说完,米兰达甚至没有等妮可的回应,便独自一人匆匆离开。
      见习牧师好奇的问同伴,“什么情况?谁回来了?”
      那位牧师耸耸肩,又摊摊手,“谁知道呢?上头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妮可失望的看着米兰达离开。
      她不愿等到明天,她现在就想要解除身上这个诅咒。可是,她这样的无名小卒连带一个异族的死活,对于黎明祷言来说,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
      这个古老的中立牧师公会,当然有权优先处理对它来说更重要的事务。妮可原本应该对此表示理解,但是现在的她,做不到。
      她失望透了。
      如果北赛尔还有第二个牧师公会,她一定会立刻投奔那边。
      可惜,她没得选。她只能等。
      妮可埋下头,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大圣堂。
      在踏出大门的时候,她忽然停下了脚步。
      身后的光亮为她投下幽暗的长影,沉重的双腿如同深陷令人窒息的沼泽。
      她再也迈不出步子,最后只能蹲在原地,无助的抱着自己。
      今晚,她能去哪儿?
      到底,哪里才是她的容身之处?
      妮可越想越觉得难过。
      她想起真夜,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更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而她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妮可不断的责问自己。
      当她感受到自己被浸湿的眼眶时,又开始为自己的脆弱感到无比羞愧。
      她猛的抬起头,双手用力的拍到了自己的脸上,让自己从悲伤之中清醒过来。
      [不可以被打败,绝不。]
      妮可无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迅速站了起来。
      这时,她才注意到,夜幕之下璀璨的星辰。
      不知为何,她又想起了那天和奎杰塔在钟楼上短暂的比试。
      闪烁的点点星光不知为何比那天更明亮,也更清晰了。
      这一刻,妮可终于想起了一个她可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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