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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瓜尔佳青青
我,叫瓜尔佳青青,阿玛是郎中阿哈占,一个小官儿。那年,我13岁,不久就要参加选秀,然后随便指给哪个亲贵,抑或,纳入后宫。
我是家里最安份的孩子,从来都是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从不会反抗,也从没有想过反抗,对命运的安排,我只有逆来顺受。那一天,阿玛说要带我进宫,当时我不解,阿玛自是常进宫的,可为什么这次要把我也带去呢?后来才明白原来我有个远房姑姑竟是宫里的和嫔娘娘,阿玛是想为我“铺路”,一条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路。
谁想,刚刚走到御花园,阿玛就碰到了好些同僚,阿玛吩咐我在那儿等他,于是我遵从。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我向那儿眺望,原来是一个七、八岁的小格格,她笑着、跑着、跳着,浑身上下都有一种叫人愉快的气息。
红扑扑的脸上溢满了笑容,很好看。我羡慕的想:如果我也能这么快活该多好。
只可惜,我从没有过也不会有那样无忧无虑的日子,我的生活里有太多的束缚,我是庶出的女儿,从小就要看人脸色,我知道我必须恭顺,对所有人。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安静的过我的日子。阿玛一心想把我送进宫,于他而言,我是搏取利益的工具。
我看着远处那个笑声连连的小格格,心想:她一定是备受宠爱的,一定有人在她的身后小心的呵护她。多年后,我知道,她确实是有的,而那个人的呵护是我一辈子都得不到的。
有男孩子的笑声传来,我循声望去,见不远处有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站在树丛后面,凝视着远处的那个女孩子。眼神,极尽温柔,像是看着一件珍宝。一个念头闪过心间,如果有人会这样看我,那该多好。
我注视着那个少年,为他那样温和的眼神,心动了,即使他不是在看我,可后来的日子里,我渴盼着他终有一日能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一眼,哪怕,就一眼也好。
我再把目光投注于那个小格格时,他发现了我,问道:“你是谁?为什么盯着我妹妹看?”哦,那是他妹妹。我心乱跳起来,低眉顺眼的说:“我是瓜尔佳青青,今日随家父阿哈占进宫。”
未等他再说话,远处的小格格已发现了他,飞快的向这儿跑过来,他亦笑意满面的迎上去。而我,定定的注视着他们的身影,然后,落寞的离开。
从那时起,那个少年便成了我心上的人,日思夜想,想着他那般柔和的眼神。我以为,我会成为一个秀女,然后随便变成什么人的妻妾,我以为和那个少年再无缘得见,可是没想到,我居然入宫成了十五格格的侍读,更没想到的是,十五格格就是我那日看到的那个小格格,他的妹妹。
而我的入宫竟是那小格格讨来的,只为了那日她看见我和他——十三阿哥的交谈。敦恪很有趣,小小的孩子居然天天问我是不是喜欢十三阿哥,每每提及,我总是羞涩难当。她是个皇家格格,对我却比我的那些妹妹们对我都好。我发誓,当初我亦是忠心耿耿的对待她的。
在敦恪格格的身边,时常能见到他,可他却从没有正眼瞧我一眼,甚至是在敦恪格格提起后他才想起我是那日御花园里的“阿哈占大人的千金”。他对他的妹妹,百般的温柔体贴,千般的细心呵护,万般的宠溺关爱,这一切,都让人嫉妒。可是,我又有什么权力嫉妒呢?我,什么也不是。
当指婚的圣旨到来时,我兴奋得几欲疯狂,我何其幸运,竟能成为他的女人?姐妹们不甘的冷嘲热讽“不过是个侧福晋。”,孰不知,嫁给他,就算要我当个小妾又如何?
大婚当日,婚礼极其隆重,几乎与嫡福晋的婚礼相差无二。可当盖头挑起时,我却看到了一张愁云满面的脸,似乎藏着什么我无法触及的痛楚与无奈。夜,渐渐深了。红烛照亮了我的影,他的影。一个侧坐床畔,一个在桌边猛烈的灌酒。
“爷,安置吧。”我小心翼翼的低声说。那眼神扫过来,迷蒙的惆怅的。当我走过去扶起他的时候,那眼神却突然变了,变的柔和起来,一如我梦中的那样,我心猛跳,却在下一刻跌了个粉碎,他抚摸我的脸颊,唤的却是“馨儿——”。
清晨醒来,我浑身的疼痛却不及我内心的伤痛。我恨,我怨,我不甘。凭什么?凭什么他爱的是她?是他的亲妹妹!荒诞、可笑!我抬起头,无辜的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说道“爷,你怎么喊了一夜敦恪公主的名字?”
我不知道吗?试问自己的新婚丈夫在和自己亲热的时候还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那代表着什么?若此时我还自欺欺人,除非我是傻子。他像被什么东西烫着似的,弹起来,迅速的远去。我的心变得冰凉的同时,我的嘴角也勾起一丝冷笑。哈哈哈,我就是要告诉你,告诉你,你一夜喊的是她的名字,告诉你,她永远是‘敦恪公主’——你的妹妹。
于是,从那以后他看我的眼神里有了愧疚,可是,除了愧疚,也只有愧疚了。孩子一个一个的降生,我儿女双全,为他生下他的长女,他的长子。可他从来没有爱过我,从来没有。我可以是他的妻子,却不是他的爱人。他的心里,永远只有一个人,他的亲妹妹。
天知道我有多恨,可是我却只能把恨埋在心里。从小的经历教会了我待人恭顺,无论是喜,是怒,都必须恭顺,对所有人。
我的心理变得有几分不正常,从前对敦恪,我感恩戴德。可如今,恨之入骨,当蒙古传来她的死讯时,我哭天抢地,心里却前所未有的释然:你终于不能再跟我抢他了。
始料未及的是,他似乎疯掉了一样,整日疯疯颠颠,胡言乱语。她死了,于是他的心,也死了。我究竟哪里错了?终于明白,我低估了他对她的感情。
据说他闯进宫里,大骂了皇上,于是大祸临头,他被送进了养蜂夹道。我进去看望他的时候,他却根本不认得我了,大叫着喊我“滚”。心,碎了。这还是他吗?敦恪啊敦恪,你为什么死了还阴魂不散?
偌大的府上,却没了一丝生气。嫡福晋自过门后,就一直是个活死人,富察云秀整日病病歪歪,刚刚进门的纳喇讼真是个狠角色,可是爷都不在府里,她能跟谁斗?
富察云秀的两个孩子却被算在了嫡福晋的名下,以向外人证明,嫡福晋还好好的。可凭什么她的两个孩子就有这等殊荣?那我的弘昌、忆秋怎么办?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总有一天,爷会给我我应得的东西。
只是没想到,那病床上的嫡福晋居然一夜之间康复了,我还没见着他的面就被送进了养蜂夹道。太诡异了!哪有这样的事?那么多年都没醒过来,一醒来就直接去陪着他了。呵,我不信。到底里面有什么悬机?我不懂。
等到他们出来的时候,我青春不再。如今,我已是27岁了,富察云秀、纳喇讼真,她们哪个都比我年轻。可那又有什么用?爷从来都不上心,这世间女子除了他的“馨儿”就再没有谁能进了他的心。
太可笑了,太可笑了,我等来等去,等到青春不再,容颜老去,等来的结果就是他和嫡福晋的如胶似漆,儿女绕膝。这怎么可能呢?我以为他除了敦恪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却没想到他会再有新欢。
我假装不经意的在爷面前多次提到敦恪,我本以为爷至少会激动的吧,可是居然只是付之一笑。我找不到症结所在,兆佳氏取代了原来的敦恪,成为了他心尖上的人物。而那一天,我惊诧了,他居然喊她“馨儿”!我偷偷命人查过,兆佳氏的闺名是芳晴,他为什么喊她馨儿?难道他只把兆佳当成了替代品?不可能,兆佳芳晴和敦恪长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这是我一辈子想不通的迷团,不过不管你是敦恪也好,兆佳也好,你抢了我的,我就要你还回来。于是,我表面依旧恭顺,却利用了富察、纳喇还有后来的石佳,制造了一场滔天的腥风血雨......
“我愧对你,除了感情,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看着他温情的眼眸,我返身拉住他,泪眼朦胧,除了你的感情,我还希求什么呢?“对不起……”我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泪水模糊了视线。爱新觉罗胤祥,我是个人,我有我的感情,我也有心。我的心就这样廉价,廉价到……任人贱踏?
你的温暖,你的笑,我的哭泣,我的伤,拼成我一场爱的太累的棋局。爱终了,残破的感情还剩下什么?
“啪……”瓷器应声而碎,他的手指紧扣在我的脖颈上,我惶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往日温文而雅的十三爷会如此暴怒。我的丈夫,十指扼在我的喉间,我泪已潸然。我没有错,我没有错,我恨她,也恨她。是她们夺走了他,夺走了本来就是我的他。
“做任何事我都能原谅你,可是……伤害馨儿的人就该下地狱!”他咆哮着,目眦欲裂。
……
……
我错了,我的一生是一场可笑的笑话,我的悲凉有谁知道?我的爱恨,在你们的眼里不值一提。仓惶的结局,我回首时,爱已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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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番外之瓜尔佳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