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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芳华兽的独白(一)
我是一只兽,一只芳华兽。自打我存在,我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因为我全身是宝,皆能入药。
世间总是贪婪者多,正因为我们珍贵,所以我们喜欢避世而居,喜欢孤独,喜欢种植奇花异草,我们身形与凡人无异,性情安寂,少言。
我住在峨眉山不知多少年了,久的连我自己都忘记了时光。对于我们这类非妖非仙的异兽来说,最难打发的便是时光。漫漫岁月,亘古留长,要如何打发这寂寂时光?好在,我们本身就不喜欢热闹。
在峨眉山的这些岁月里,我除了种植花花草草外,另一个任务就是救助。救助一些受伤的动物和人。然而在这救助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这些被救助者经常痴恋我的容貌,无论兽或者人。这让我非常烦恼,特别是在一次救助了一只受伤的饕鬄后,这个家伙死缠烂打,伤好了也不肯离去,赖在我这就是不走。
什么方法都用尽了,它还是不肯离开。没有办法,它不走,只有我走。于是我只好换了地方居住,重新搭屋子。可是就是因为我躲避饕餮,它开始疯狂袭击各类上山的人畜,没有办法,只好它那边害人,我这边救人。
同时,为了避免这类麻烦,我将自己易容成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办法还真不错,至少在后来的岁月中,我不再碰到救助者死活赖着不走的了。
这一日,我采药归来,已是繁星如斗。在路过山涧小路时,突然发现一堆跳跃的篝火,篝火旁边坐了一个女子,她神色倦怠,看上去有些恹恹欲睡。
这女子素衣软带,黑发垂髫,看上去不是妖怪就是哪个山头的小仙君。之所以这么认为,因为这里地处峨眉山深处,那么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大晚上的。
只是她如此大胆,擅自引火,要是引来饕餮就危险了。我于是想都没想就伸手灭了地上的篝火。她大惊,或许没想到这荒山野岭的居然还能碰到个人吧,见了我后,露出好看的笑容,无任何设防之心。
不过让我诧异的是,她来这山上竟然是为了寻常芳华兽。
找我?我乃世间极少,知之者甚少,她一个小姑娘是怎么知道的?不管怎样,我肯定是不会告诉她,我就是她要找的芳华兽。所以我很自然的准备抽身离开,没想到她更过分的要求来了,要我带她回家,借宿一宿。我自不会同意,她却画风一变,以柔克刚,上前就来拽我袖子。我吓得连忙甩开她,倒不是怕她对我不利,而是我们芳华兽天生洁癖,不喜欢他人碰触。
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自己一个弱女子要是碰到危险怎么办?我想了想,她刚才的篝火怕是会引来饕餮,到时候被饕餮所伤,又要我花力气救她,不如就让她跟我回家,天亮后再离开,方能安全些。
我让她在外屋的椅子上将就一个晚上,这也是我所能容忍的最大极限。
第二天天一亮,我便催她离开。这女子来峨眉山是为了寻我,谁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越早打发走越好。
可是我没想到,她是离开了,但却以另一个身份住了进来——伤员。
发现她坠在山崖下,是她走后的第二天傍晚,我去激流崖寻回魂草。她衣不蔽体,全身有灼伤的痕迹,一条腿还摔断了,看上去惨不忍睹。我以为她死了,探了探鼻息,还有些气息,虽然直觉告诉我,她是个麻烦,但见死不救又做不到,我只好将她背回了家。
她的衣服都烧破了,总不能让她这个样子住我这里吧。虽然□□对我来说,就是一具皮囊,就像患者在医生眼里不是人一个道理。
但由于平时救助的大多数是雄性,对于面前这个雌性,我只好拿我平时一件不穿的袍子给她换上。在查看她伤势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她的真身竟然是朵莲花。这让我十分好奇,我种养花草也算有些年头,什么奇珍异草没见过,就是没见过成精的花草。
仔细看了看她,长得也算过得去,眉清目秀的,莲花的神韵天然其成。我寻思着,是不是也可以种养些花精出来?
看她的样子,一时半会也好不了,我只好给她单独做了床椅杯碟,我们各自用各自的,互不相扰。
调养了几天,她渐渐好了起来,倒是不再问我关于芳华兽的事情。甚是乖巧地坐在屋檐下看我修枝剪叶,偶尔也帮我浇浇水。
她好得挺快的,却不提何时下山,我倒也没赶她。一来她不像以往那些伤者那样聒噪,二来我还想研究研究如何养出花精。
我隔段时间便会到山下的集市转转,跟一些药铺交换些药材。这天我换好药材,路过一家成衣铺,突然想起,她成天穿着我那宽大的袍子似乎不太合适,我于是走进店里给她挑了套衣服,水蓝色调很像莲池的水,配她应该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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