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太子胤礽与元朝公主

　　第二十六章：论八卦（上)

　　康熙回京的第二天早晨。

　　阿霞起来后，为了避免两个丫鬟又被吓得跪下，老老实实地听凭青儿紫儿给她穿衣，拧帕子洗脸，梳头，带头饰。
　　当两个丫鬟往阿霞脸上抹东西时，她说什么也不干了：“哎呀，好了好了，就这样吧，你们往我脸上抹什么东西呀？”
　　两个丫鬟又给她们姑娘跪下了：“是不是奴婢伺候得不好，弄疼姑娘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姑娘责罚！”

　　阿霞看看她们，想了想，走到门口跟四大侍卫说道：“你们派个人去找昨天的秦公公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侍卫们没动，盯着阿霞的脸、半张着嘴看的出神，直看得阿霞不自然地往自己的脸上抹了几把，以为自己的脸没有洗干净或者粉没有扑匀称。

　　侍卫们这才回过神，知道自己盯着美人看很不礼貌，再说，万一是她主子的女人或者是主子的女儿呢？不管是主子的女人还是主子的女儿，都是自己的主子，哪能这么盯着主子看呐？哎呦，我真该死。
　　侍卫们心里八卦一通之后，领头的侍卫赶紧去找秦大总管去了。

　　阿霞也不叫青儿紫儿起来，就站在门口等秦大总管。青儿紫儿见姑娘冷着脸一言不发，心里更加紧张。

　　秦公公很快就赶了过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一人一脚踹过去，动作很大，力道却很小，秦公公恶狠狠地骂道：“怎么着，还敢惹姑娘生气呢！？你们活腻了是不是？咱家是怎么教你们的，让你们好好伺候着，你们就这么伺候的？”说着抬脚又要踹人。
　　“别演了！”阿霞一声大吼，吓得两个丫鬟又是一抖。

　　秦公公赶紧对阿霞点头哈腰：“姑娘别生气别生气，都是奴才们的不是，您大人不计小人过，绕过奴才们这回，别气坏了自己个儿身子，不然王爷知道奴才们惹您生气了，可饶不了奴才们。”
　　阿霞说道：“我只是被你们王爷软禁在这里，你们不必对我如此。只要你们不欺负我行了，别一个个的给我摆出个奴才嘴脸，姑娘我不好这口！去请你们王爷来，我有话跟他说！”
　　秦公公马上苦着脸，说道：“哎呦，我的姑奶奶，王爷还在宫里头没回来呢，奴才可不敢进宫去请。再说，咱们王爷说不定正在跟万岁爷商量大事呢。”
　　阿霞说道：“你派人去请就是了，就跟他说，我有事找他商量。至于来与不来，那是他的事。”
　　“好好好，奴才马上命人去请王爷。”

　　秦公公说完马上转身朝外面跑去，侍卫们看见了秦大总管对姑娘的态度，又听姑娘说要请王爷，秦公公还真的去请了，越发觉得：这个漂亮的小姑娘肯定是王爷的什么人，不然秦大总管为何这么听话？
　　裕亲王府内八卦悄悄升级中。

　　阿霞见秦公公走了，才回头叫青儿紫儿起来。两个丫鬟摸不准姑娘的脾气，起来后再也不敢做任何事情，也不敢说话，只好老老实实地站在屋子里。

　　其实昨天王爷只交代过秦公公千万不要惹阿霞生气而已，并没有说其他的事。
　　秦公公还没来得及打听姑娘的事，只是王爷都说了不能惹姑娘生气，就是不能惹生气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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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外面，京城南边最著名的道观----清心观的观主了然道长死于非命，死状及其惨烈：赤身裸体躺在地上，浑身布满极不规则的大大小小的伤口，不像是被利器所伤，伤口里流出的血迹还没有干，了然鼓着双眼，把嘴张大到极致，样子十分恐惧。
　　小道士第二天早上给师父送饭，一进门就被吓得摔碎了一地的瓷碗瓷盘，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除了浑身发抖，再也没有撒腿就跑的力气。

　　道观里本就是清修之地，大清早的也没有客人，道士们没也不会大声喧哗。
　　附近的道士们听到摔碎东西的动静，赶紧过来瞧，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有人回过神来大喊：“快来人呐！师父死了！”

　　过了一会儿，大大小小的道士都过来了，哭到一片。于是，报官的报官，喊人的喊人。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想到请祖师爷张三丰来救他们师父？

　　吴六一听人来报，清心观出事了，他赶紧亲自领着人马过来。
　　皇上去年巡幸过清心观，与了然道长聊得很投入。吴六一向来是急皇上之所急，想皇上之所想，皇上的‘朋友’死了，他当然要亲自过问，还好今天不是三日一次的朝会，不然底下的人处理不好此事，皇上若是问起来可不好交差。

　　吴六一领着一大帮人们赶到了然道长的房间，众人也对了然道长的死状感到吃惊，他们愣了片刻之后，勘察现场的勘察现场，验尸的验尸，遣散道士的也正在忙着遣散，把哭哭啼啼的道士们轰走。

　　据验尸官的验尸报告：死者是被猫挠死的，嘴里还含着猫毛三根；从精囊的空软程度和残留在关键之处的液体来看，死前还有过男女之事；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丑时左右。

　　勘察的结果是：地上和窗台上有好几个猫脚印，比平时的猫脚印大些；房间里没有打斗的痕迹，此处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从死者的脚板大小、形状、脚板上的泥土以及地上的脚印来看，死者是自己走回来的。

　　遣散道士的人把道士们赶到一间做法事的大厅里，正在询问昨晚他们是否听到什么声音。

　　一通忙活之后，收队。
　　吴六一领着一群人，还带走了了然道长的尸体和清心观的全部道士，引得路人和店铺里的人们纷纷指指点点，拎着鸟笼子只管整天喝茶聊天的旗人‘二大爷’们从茶馆里跑出来，看热闹。
　　不看热闹和凑热闹他们还能干点啥？

　　这条大街上有好几家茶馆，茶馆老板们也是经营有道，给‘二大爷’们备了热茶点心、瓜子零嘴儿、评书小曲儿，连鸟笼子里的‘主子’们爱吃的虫子碎米粒儿也给备得齐齐的，既招待好‘二大爷’，也招待好‘鸟笼子’。
　　合起来就叫做：招待好了一群‘鸟人’。
　　家家招待‘鸟人’喝茶聊天的生意都很火爆。

　　‘鸟人’甲说道：“刚才那个骑黑马的可是吴六一，二大爷我认识他，爷还去拜访过他老娘呢，他老娘是我福晋的亲舅舅的同宗表姐，论辈分他吴六一还得叫我一声二表哥呢。”鸟人甲颤微微的手指着吴六一消失的街头，缺了八颗门牙的嘴喷了一圈人的口水。
　　鸟人乙说道：“嘿嘿嘿，二大爷，您了就别吹了。吴六一他老娘早死了，你到哪里去见他老娘呢？莫不是你也见过阎王？还正巧碰上吴六一他老娘？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也跟着笑弯了腰，说书的和唱小曲的十分识时务地停下了活儿，静静地等待着鸟人们谈论的高潮过去。
　　鸟人甲也没有不好意思，继续说道：“去去去去，笑什么笑！我是十几年前去的，真是去看我那表姑！”
　　鸟人乙还不放过鸟人甲，又说道：“可人家吴六一从小就个孤儿，您老既然知道他娘在哪里，为什么不告诉吴大人呐？！”
　　鸟人甲一时语塞，晃了晃脑袋又说道：“哼，什么吴大人，他官当得再大，不还是咱们满人的奴才吗？！”说完提起他的鹦鹉笼子就要离开。

　　茶馆的吴板赶紧过来打个千，笑得一脸谄媚：“是是是是，您老说的极是，还不都是您的奴才吗？您今儿就别走了，奴才我还等着您老说大事呢，您老可有好几天没来奴才这里了啊，奴才我还有好多事情不知道呢！”
　　鸟人甲满意了，把头一昂说道：“嗯，他吴六一就只是个奴才。还是你懂事，今儿这茶钱二大爷我就赏你了。”
　　吴老板赶紧点头哈腰，双手捧着伸到鸟人甲面前，鸟人甲把几个大子儿往天上使劲一抛，铜钱叮叮当当满地打滚，老板笑盈盈第弯腰去捡，口里还念叨了两遍：“奴才谢主子赏！”
　　一旁的小二赶紧接过二大爷的鸟笼子，请二大爷入座。唱曲儿的说书的又开始为他们那桌的客人服务，声音大小拿捏得很到位，既要保证本桌的客人都能听清楚，又要保证不会影响到其他桌的客人高谈阔论。

　　几桌子的鸟人凑得紧紧的。
　　鸟人丙低声说道：“你们听说了没，我可是听说了，皇太子到草原就病的不轻，尽说胡话，说皇上要废了他。”
　　“我还听我二姑父的同乡的妹夫说，太子生病的那天晚上，大半夜的满天红霞啊，皇太子还到处找太皇太后和先皇后。”

　　“他要找的是个先皇后啊？我可是知道本朝有三位先皇后呢。”鸟人丁比出三个手指，在众人面前晃着，嘚瑟出一副我真知道的很清楚的样子。
　　马上就有人说道：“去去去，谁还能不知道有三位先皇后啊！呃，我听我本家哥哥的儿媳妇儿的外甥说啊，皇上还抓住个美人，说是那个美人貌美如花，还很‘那个’。”

　　刚才说‘有三个先皇后’的那个鸟人问：“哪个呀？”
　　说‘皇上抓住个美人’的那个鸟人很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哎呦，就是，就是很‘那个’嘛，床上的事，连这个都听不懂，你可真够笨的！”
　　又有人小声提醒道：“嘘，小点声，不怕杀头呐？！”

　　另一桌的鸟人也在讨论得热火朝天。
　　“嘿，他们几个纯粹是胡说八道，我大侄子就是御前侍卫，我还能不去清楚？听他说啊，皇上在居庸关外遇到土匪了，差点就，”他的‘死于非命’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另一个鸟人打断了：“嗨！谁听说过居庸关外有土匪啦？天子脚下，皇城门户，土匪有几个胆子？”
　　有人冷冷地说道：“哼，你们知道个屁！那八百个黑衣人哪是土匪啊？分明是有人处心积虑的想刺杀咱们主子爷呀。不过，我也听说了，咱们皇上还真的遇到一个美人。”

　　聊着聊着，两桌鸟人干脆拼桌了，商量起‘国家大事’来。压低了声音，却又能让满茶馆的客人们都听得真真切切。

　　今天来这里喝茶的鸟人们都认为：‘我只说了一句，就能听见怎么多。爽！’
　　好茶！

　　第二家茶馆也是热热闹闹，鸟人满座。
　　“真是奇了怪了，我听说太子身边的清尘侍卫不见了，一个大活人，还能给走丢喽。”
　　“我听说皇上碰到个美人，那脸蛋、那腰身、那皮肤，啧啧啧，简直是没话说。”
　　“没话说你还他娘的说个屁啊？”
　　一个鸟人理着胡须说道：“诶，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呐。嗯，你倒是说清楚些，那脸蛋、那腰身、还有那皮肤到底怎么样啊？”
　　“嘿嘿嘿，可能跟咱们皇太子身边的清尘不相上下，嘿嘿嘿。”

　　“你小点声，还敢提清尘呢！你就不怕索额图杀了你？出了事情可别怪你二大爷我没有提醒过你。”另一个年纪轻轻的二大爷说得一本正经，看上去还有几分威信。
　　众人短暂地沉默后，端着茶杯你敬我、我也爱你。

　　来这家喝茶的鸟人们都认为：你好我好大家好，茶馆真是好地方。爽！
　　好茶！！

　　第三家茶馆聊的不一样。
　　一个鸟人急匆匆地跑过来，手里的鸟笼子却四平八稳，连水都没有洒出一滴，还满满当当地留在玉石雕成的水槽里。
　　这是个中年的二大爷，穿的很风光。店家赶紧过来招呼，众人也赶紧起身相迎，打千儿的打千儿，拱手的拱手，还有好几个鸟人直接跑上前去，硬拉着他往自己所在的那一桌拽，口里喊着：“二大爷，您可算来了，我可是等了您好久了，来来来，我们坐那边，都是些老熟人。”
　　“二大爷，我可等您好多天了，小弟托您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去去去去，你不知道二大爷忙着吗？二大爷，您还是跟我们一桌吧，今儿的茶，算是小的孝敬您。”

　　中年二大爷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冷着脸问道：“怎么着，你们是想把爷扯成几大块是不是？扯坏了爷的衣裳，你们可得陪爷。”
　　众人赶紧撒手。二大爷左看看，右看看，挑了个最居中的位置坐下，那桌客人顿时感到‘受宠若惊’，赶紧起身打千儿，动作最快的已经递过来一把椅子，还亲自用自己的袖子帮二大爷擦拭过。

　　中年二大爷看看四周，咳嗽了一声，见众人都看着自己，才缓缓开口说道：“刚才过去的九门提督吴六一吴大人呢，碰到了我，我们两个就闲聊了几句。”
　　然后，二大爷端起茶盅，提起茶盅盖子刮了几下浮在水面的茶叶，吹了几下，呡了一小口，再吹吹，再呡一小口，全然不顾左右前后投来的急迫的目光。

　　众人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们抓道士干什么？”
　　“九门提督也能停下马来跟您聊天？！”
　　“。。。。。。”
　　二大爷见终于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才优雅地放下茶盅，说道：“嘿嘿，也没说什么，只是说那老道士了然昨天夜里死了。”
　　“啊？怎么死的？”
　　“您没胡说吧，我昨天还跟老婆去还过愿，我亲眼看见他还在跟小道士说话呢，您是不是听错了？”
　　“会不会跟天放异象有关呐？”

　　二大爷说道：“我再去打听打听，明儿个再来告诉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他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正享受着众人或惊讶或探究或狐疑的眼光。

　　二大爷美美地想着：‘我能一石激起千层浪，爽！’
　　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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