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香

　　（本作品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但是还不等她做出反应，折罗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颜墨月从此欠我一个人情，你先替我记着，到了该讨回来的时候，我不会客气的！

　　小玉想确定一下自己有没有听错，但无论她怎样努力，耳朵里除了海浪的声音，便再无其他。

　　感受到她的异常，颜墨月轻柔地问：“怎么了？”

　　小玉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没什么。”

　　“怎么突然身子变得这么僵硬？小玉，你在担心什么？”

　　小玉心中一惊，急中生智道：“我只是害怕现在是在做梦，梦一醒，你又会不见了，什么都没有了。”她抬起头，温柔的看着他，甜甜地一笑。

　　颜墨月将她的模样看在眼底，心头柔柔一动，忍不住又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吻着她的发丝。

　　小玉轻轻用手指隔在他的唇边，摇了摇头，眼里尽是温柔。

　　颜墨月第一次主动却被拒绝，不免有些尴尬，还夹着些许恼羞，他微微皱眉道：“为什么？”

　　小玉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又喜又羞，动情道：“墨月，我是个太害怕孤单的人，从我对这个世界有了意识起，就会时常会拥有这种害怕，你不要让我一下子感受到这么多美好，这样我会觉得不真实……我们的未来还有很长，很多事情都要经过漫长的时光慢慢体会，才能品味到其中的珍贵。你带给我的惊喜太突然，突然的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甚至有些喘不过气儿来。再等等，再给我些时间，好吗？”小玉将颜墨月的手抓起，放在自己的颊边，眼中只有两个小小的他。

　　颜墨月眼中刚刚凝起的冷霜瞬间消散，他闭上眼，只是将小玉搂的更紧了，不再言语。

　　冰凉的海风夹杂着海水清新的味道，拂过二人的衣袂，带着丝丝冷气，却带不走他们紧紧相拥产生的温暖。

　　小玉享受着此刻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心中却在隐隐担心，折罗又在计划什么阴谋？他说迟早要讨回颜墨月的人情，到底是什么意思？如今自己终于与颜墨月互相袒露心迹，得以相守，眼前的困难却一拨接一拨的向他们袭来，容不得她有半刻喘息。

　　海面的浪潮不知何时又开始变得汹涌，张牙舞爪的扑向他们栖身的礁石，夹杂着不平的怒吼，就像一只只漆黑的怪物，要将他们活生生撕裂了然后吞下去。

　　小玉不自觉地环紧了颜墨月的腰，仿佛他的怀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海风将一缕头发吹到了额前，她自然而然的顺手将它捋向了脑后，手指触碰到额头的一瞬间，她才恍然想起，脸上的面具早已不知所踪。

　　“墨月，你，你有镜子吗？”她突然觉得很慌乱，面具没有了，那自己脸上的伤岂不是全都被颜墨月看到了？还有之前跟他扯下的什么女子到了两百岁都要戴面具的鬼话，不都会被他识破吗？最主要的是，这样一个满是疮痍的自己，要怎么去面对高高在上完美无缺的颜墨月？

　　“我一个男人家，出门带什么镜子？”颜墨月口上虽然说着没有，却将小玉的头扳到了自己眼前，“你看着我的眼睛。”

　　小玉心虚的厉害，根本不敢直视他的脸，只能将头垂得更低。

　　“怎么，撒谎的时候有胆子，此刻被拆穿了，便没有勇气认账了？”颜墨月的语气里竟然有着丝丝的愉悦。

　　“墨月，我……”小玉嗫嚅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跟颜墨月解释自己脸上的伤，既然事实都摆在眼前了，那也实在没什么好抵赖的，从实招来便是，反正自己并没做错什么。只不过，她不想在这种时候徒增颜墨月的烦恼。以前自己跟他相处的时候，从没见他开心过，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凭借自己的真心，带给他一丝温暖，她不想让颜墨月在这种难得的好心情下得知仓浪和千影对自己造成的伤害，然后又变回那个冷冰冰的昆吾山掌门。

　　哪想到，她的这番纠结与柔肠百转，到了颜墨月眼里，尽数化作了女儿家的羞涩。

　　颜墨月用手捧起她的脸，柔声道：“戴着面具也好，否则的话，这么精致的脸蛋被别人看去，我岂不是要吃亏？”

　　小玉闻言，心中感动，她低低地说：“墨月，你不嫌弃我面容这般模样吗？”

　　“若是连你我都嫌弃，那天下女子，只怕个个都要从此闭门遮脸了。”

　　“原来你也会这般贫嘴，真是的……不跟你说了！”小玉虽然心中甜甜的，但仍是不相信，他会对自己的伤疤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真的，”颜墨月认真道：“小玉，你很美。在我心里，你的模样，从未变过半分。”

　　颜墨月说的很专注，小玉忍不住抬头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在盯着自己看，便立马羞得又低下头去。但是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他说，自己在他心里从未变过，那就是说，即使自己已经毁了容，他也不介意吗？可是……她脸上的伤疤，连自己都觉得不忍直视，颜墨月这么说，也许是为了安慰她也不一定呢？

　　一想到这里，她又有些底气不足，轻声道：“墨月，谢谢你。但是，我想先找到镜子，再跟你说话。”

　　话未落音，颜墨月突然扳起她的脸，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着我的眼睛，它们就是镜子，你会永远藏在里面。”

　　小玉还想挣扎，怎奈颜墨月的劲很大，她被箍的半分动弹不得，只能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眸，望了他的眼睛一眼。

　　但是就只有一眼，却让她的视线再也移不开。

　　颜墨月的瞳孔很黑，是那种很纯正的黑色，一眼就可以看出他血统的高贵。那双眸子就像充满魔力的磁石，将她的眼神牢牢吸引。

　　但此刻，最让她难以置信的，是他瞳孔里那两个小小的自己，光洁白皙的皮肤，纤长精致的眉眼，小巧的鼻子，和丰润的樱桃小口……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哪里有半分变化？

　　小玉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脸，直到她疼的叫出来，才明白自己的容貌真的恢复了，这一切都不是梦。

　　颜墨月看着她怪异的举止，并没有多问，只是将手中她的手握的更紧了，阵阵暖意从指尖传入她的身体。

　　小玉想起梦中那阵奇异的感觉，有人揭掉自己的面具……难道，是折罗？红叶婆婆不是说只有上古玄冰可以治得好自己脸上的疤痕吗，难道是折罗从海底取回了玄冰然后替自己治好了脸？可是他为什么不叫醒自己呢！他口口声声说自己送了颜墨月一个顺水人情，也许是他把上古玄冰交给了颜墨月然后颜墨月治好了自己的脸也不一定。

　　她想问问颜墨月，究竟是谁替她摘掉了面具，但终归想到自己欺骗了他，所以一直没好意思张口。

　　“现在放心了？”

　　“当然！”小玉回给他一个甜甜的笑，俏皮道：“我都永远藏在你眼里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颜墨月眼中有淡淡笑意，他故作正经道：“你这么没有安全感的人，这次我一说就信了？就不怕哪天突然没有了？”

　　“如果你敢让我没有了，”小玉抬起头，得意的盯着他，“我就让你从这里彻底消失！”她说这话时，一只手正正的指着自己的心口。

　　“傻话！”颜墨月握住她的手，眼里尽是怜爱。

　　两人又倚靠着看了月亮许久，颜墨月才轻声道：“你日后有什么打算？还是不愿跟我回昆吾吗？”

　　“怎么会！”小玉突然坐起身，认真的看着颜墨月，缓缓道：“我之前不愿留在昆吾，是因为怕见着你，所以……所以才总想避开。可是如今，你已许了我永生相伴，我怎么可能还像以前那么任性？墨月，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从前就那么怕见我？”

　　“还不是因为你整天都冷冰冰的，我哪儿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小玉不满的嘟了嘟嘴。

　　“现在知道了吗？”

　　“猜到一点点。”小玉俏皮的眨眨眼，狡黠的神色一闪而过。

　　本已经想好了颜墨月若是问她猜到了什么她该怎么说，谁知颜墨月好像并不在意她那句话，而是凝眸望着远方薄暮暝暝的幽月轮，自顾自的说了起来：“玉儿，谢谢你！其实，我心里也很矛盾，一旦战争真的爆发，就算是昆吾，也不见得会有多太平。但是，我不想你离开我身边半步，只有时刻能见着你，我心里才踏实。”

　　小玉心中感动，却并不表现出来，她故作不满的说：“原来你之前赴约没有回来送我去蓬莱，果然是刻意安排好的！”说罢，将脸凑到颜墨月面前，眨眨眼，悠然道：“你就这么费尽心思的想让我留下？”

　　“那次的确是个意外，”颜墨月诚恳的说，“不过，我心里的确是希望你能留下。”他说此语时，正好回头迎上小玉清澈透亮的眸子，就此再也移不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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