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归何处

　　“苏摩，加油，马上就好了。”

　　“爸比。”

　　“爸爸，加油。”

　　“爸，加油。”

　　一直被东东抱着的北北先俯身在苏摩汗淋淋的脸上亲了一口，接着是西西，再然后是东东。这、这可是东东第一次亲他，苏摩猛地睁开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产床边双眼红肿一脸焦急的儿子。

　　“爸爸会的。”

　　苏摩有些艰难地抬手捏捏东东的脸，看着儿子被自己擦上汗水的脸，虚弱却万分满足地笑了。

　　“呃~~~~呼~~呼~~嗯~~~~嗯~~~~”

　　这一次不待张医生提醒，苏摩抓着横杆，硬撑起身体，呼吸，用力。

　　“啊~~~~~~”

　　随着一声长吟，宝宝的头终于被整个娩出体外。

　　“苏摩，别泄气，再来一次，再用点力，宝宝就能出来了。”

　　张医生迅速检查了宝宝的颈部没有脐带环绕，便左右晃动着帮助宝宝娩出肩膀。

　　“嗯~~~~呃~~”

　　随着胎儿的整个娩出，一股羊水紧跟着冲出体外，苏摩觉得肚子忽然一松，意识也随之脱离了体外，连自己辛苦生下的小儿子都没来得及看一眼。

　　当苏摩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嗓子干得冒烟，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散后重新组装起来一般，他用尽全力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手指，惊醒了一直守在床边的林澈。

　　四目相对，两人竟都是欲说还休，一起傻傻地笑了起来。

　　良久，林澈止住笑意，起身给苏摩倒了杯温水，喂到他嘴边。

　　苏摩原想自己扶着杯子，不想胳膊又酸又软根本抬不起来，只好安心享受林澈的服务。

　　温热的水润泽了干涩的喉咙，苏摩哑着嗓子问：“宝宝在哪里？身体如何？东东西西和北北见过弟弟没？”

　　林澈勾唇笑笑，笑容温柔和煦：“小白护士抱去喂奶了，很快回来。他生下来有六斤，比哥哥姐姐都要重。”

　　“小白？”苏摩面露狐疑之色，这个名字谁取的，跟东东西西和南南北北不是一个风格。

　　“嗯，就是小白，西西给取的。你之前不是答应东东西西，小弟弟的小名他们做主吗？怎么，你不喜欢？”

　　“不是。”苏摩摇摇头，解释说：“我以为，他们会取中中的。”

　　东东西西的名字来得很随意，因为他们头上的发旋儿一个东一个西，到了南南北北，苏摩直接就让他们跟着哥哥姐姐排了下来，谁知到了小儿子，竟然不是东西南北中了……

　　“噗！”林澈闻言马上笑了，“东东也这么想，可惜西西不同意。”

　　昨晚，苏摩还在昏睡时三个孩子就见到了小弟弟，他们还围着婴儿床讨论起了小家伙的小名。

　　“叫中中不就好了。”东东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不行，不能叫中中。”不料一向和他意见一致的西西却强烈反对，“这个发音连上爹地的姓不吉利，连上爸爸的也不好听。”

　　由于林澈偷懒，家里孩子们的大名小名都是同音的，只是用字不同，东东西西分别叫做林栋和林茜，南南北北则是苏楠和苏蓓。

　　“要不叫小红好了？”西西说得太有道理，东东根本无从反驳。

　　“不要小红，不要小红。”这回西西倒是没意见，北北不干了，她说幼儿园最爱和她吵架的小朋友就是小红。

　　至此，“红中”彻底出局，“发财”也不用考虑，因为韩暻养了几只小狗，北北最喜欢的叫花花，她发音不清，每次都是叫的“发发”。

　　最后，西西一锤定音，说叫小白，大名苏柏都是自带的。

　　西西话音刚落，北北就高兴地拍起手来，表示自己的赞同。

　　家里两位公主都发话了，东东肯定不会反对，林澈和苏摩也是同理。

　　两人说了没几句，吃饱喝足的小白就被护士抱回来了，东东西西带着北北跟在后面。

　　见苏摩醒了，三个孩子激动地扑到床前。再是张医生说了苏摩没事，只是累了需要休息，可只有看到他醒了，他们才能真正安心。

　　苏摩很想抱抱小白，无奈手上没有力气，根本抱不住。林澈想了想，把小家伙的襁褓放到了他胸前，让他们父子来了个彻底的亲密接触。

　　小白出生不足二十四小时，眼睛还没睁开，不过苏摩的气息和心跳是他最熟悉的，刚趴上去就本能地拱了拱，似乎在寻找食物。

　　东东西西见状都是忍俊不禁，但怕苏摩不高兴，硬是忍住了笑意。

　　只有北北不明白弟弟在做什么，她好奇地眨眨眼，小心地伸出食指，朝着小家伙粉嫩的脸颊摸去。

　　就在此时，小白脑袋一动，小嘴一张，把北北的指头含进了嘴里。

　　北北愣了愣，转头看向林澈：“爹地，弟弟不爱卫生吃手指……”

　　全家人闻言哄堂大笑，只可怜了苏摩，想笑又不敢笑，免得牵扯到了伤口，着实辛苦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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