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仙宗的修真、恋爱与日常

　　关于我在惊天动地的音波炼狱里精准捕捉到了角落里的粉色暗流

　　我叫赵小棠，清源仙宗外门弟子，现任“周小福溪流观察站”站长（自封），兼修“宗门人际关系扰动分析与八卦预测学”（还是自封）。简单说，我对周围人谁对谁有意思这件事，有着猎犬般的嗅觉和雷达般的精准度——除了当初错判雪儿对沈星河师兄那回（那是个意外！主要对手李旭阳的干扰太强！）。
　　所以，当苏澈师姐那场号称“天地初聆”的音乐会请（逼）柬（迫）发到每个人手里时，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恐惧（虽然也有点），而是兴奋！
　　为什么？因为——人多！场合特殊！情绪极端！这种环境下，最容易暴露平时藏着掖着的小心思、小动作、小眼神！简直就是为我这种观察家量身定定的绝佳田野调查现场！
　　我提前一个时辰就拽着云苓到了回音谷，雪儿和晓潇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怎么也找不到她们，只好放弃。很幸运，我们座位是一个视野绝佳的中后排位置——既不会被音波正面冲击得太惨（前排那是苏澈师姐最“关照”的位置），又能清晰观察到前排、中排、甚至角落里的众生相。
　　“小棠，我们真的不能提前走吗？”云苓抱着我胳膊，脸色发白，可能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社恐，“我听丹修院的师姐说，上次苏澈师姐在韶韵峰试音，震晕了七个，吐了十五个，还有三个出现了短暂失忆……”
　　“嘘！来都来了！坚持住！想想拒听的后果！”我拍拍她，苏澈师姐金丹圆满的全力威压至今还让我们心有余悸，“而且，我有预感，今天除了耳朵受罪，我们还能看到点别的！”
　　云苓茫然：“别的？什么别的？”
　　我神秘一笑，没有说破。目光已经像探照灯一样开始扫视全场。
　　谷底渐渐坐满，空气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我看到了前排一脸视死如归的凌无意师兄（真勇士），看到了长老区满脸生无可恋的玄音子师伯，看到了灵兽园鲁长老抱着他的赶山鞭，一副随时准备冲出去跟苏澈师姐拼命的架势……嗯，都很符合预期。
　　然后，我的目光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唰地一下，锁定在了右后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坐着两个人。
　　李旭阳，和叶晓潇。
　　我的八卦雷达瞬间发出尖锐的嗡鸣！
　　李旭阳！那个在许愿树下社死、在百工阁暴走、把自己弄成油彩怪、被橘座吐了一身、还扎进了水蛭坑里的清源仙宗第一搞笑担当奇男子！
　　叶晓潇！我的好姐妹，冷静，观察力敏锐，最近似乎对李旭阳的“行为艺术”产生了超乎寻常的观察兴趣，好几次都去帮了他！
　　他们俩，居然坐在一起？！
　　不是那种“恰好旁边有空位”的坐在一起，而是中间只隔了不到一臂距离！在这么空旷、大家恨不得隔开三丈以减轻音波伤害的山谷里，这个距离堪称亲密！
　　我立刻进入一级观察状态，甚至暂时忽略了空气中开始弥漫的、令人不安的灵力躁动（苏澈师姐要开始了）。
　　只见李旭阳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膝盖处的灰袍（那袍子看起来比平时更灰扑扑了，头发好像也有点湿？奇怪，今天没下雨啊）。叶晓潇则端坐着，怀里抱着她那本从不离身的厚笔记本，侧着脸，似乎在跟李旭阳说着什么。
　　因为离得远，听不清具体内容。但看口型，叶晓潇好像说了句：“……你也来了？”
　　李旭阳飞快地抬了下头，又迅速低下，含糊地点了点头。耳朵尖……好像有点红？是谷里光线问题吗？
　　叶晓潇嘴角似乎弯了一下，没再说什么，转回头，目光投向即将开始的演奏台。但她的身体，微微向李旭阳那边倾斜了一点点。
　　就这一点点！足够我脑补出十万字！
　　要知道，叶晓潇平时对不熟的人，尤其是男弟子，那可是礼貌又疏离，气场写着“生人勿近”。她主动搭话？还坐这么近？身体语言还透露出一种放松和……信任？
　　就在这时，苏澈师姐登场了。白衣玉笙，美则美矣，但我此刻的注意力已经百分之七十被角落那两位吸引了。
　　毁灭性的演奏开始了。
　　“呜嗡————！！！！”
　　音浪如同实质的海啸拍来。我早有准备，塞了特制耳塞（周小福师兄赞助的试验品，效果还行），但还是被震得头晕眼花，五脏六腑都在抗议。云苓已经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把脸埋在我肩膀上。
　　我强忍着不适，眯着眼，继续用余光锁定角落。
　　只见李旭阳在音浪袭来的瞬间，身体猛地绷紧了，手下意识握成了拳，指节发白。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像很多人那样露出痛苦扭曲的表情，反而是一种……混合了忍耐和某种奇异平静的表情？好像这可怕的噪音，对他而言是某种……预期之内、甚至甘之如饴的代价？
　　而叶晓潇，在最初的冲击下闭了闭眼，眉头微蹙，但很快睁开，一边抵御音波，一边居然还在笔记本上迅速记录着什么！写两笔，她会侧头看一眼李旭阳。
　　就在一次她侧头时，李旭阳似乎也有所感应，偏过头。
　　两人的目光，在漫天恐怖音浪和周围一片痛苦表情的背景下，短暂地接触了一瞬。
　　没有火花四溅，没有含情脉脉。
　　但就是那一眼！太平静了！太自然了！就好像在说：“嗯，不要怕，有我在。”“好，只要有你在就好。”
　　这种共同承担某种灾难般的境遇而产生的微妙默契，比任何对视都更有张力好吗！
　　我激动得差点忘了耳朵的疼。有戏！绝对有戏！
　　苏澈师姐的“演奏”还在继续，山谷里人仰马翻，但我内心的八卦之火已经熊熊燃烧，甚至觉得这噪音都成了背景音乐，衬托着角落里那无声的、暗流涌动的……
　　突然，台上的声音停了。
　　山谷死寂，余音嗡鸣。
　　苏澈师姐放下玉笙，然后，做出了让所有人（包括我）目瞪口呆的举动——她叫凌无意师兄上台，还要合奏！
　　我的天！这是什么神展开！但我的职业素养让我迅速分出一半注意力给台上，另一半……继续锁定角落！
　　凌师兄上台了，接过了笙。当他吹出第一个生涩却安稳的音符时，我清晰地看到，角落里的李旭阳，身体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点点。而当苏澈师姐开口，发出那空灵温柔的哼唱时，李旭阳甚至微微抬起了头，望向台上，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不是欣赏音乐，更像是一种……顿悟？触动？
　　叶晓潇也停止了记录，静静看着台上。然后，她再次侧过头，看向李旭阳。这次，李旭阳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也转过头。
　　两人再次对视。
　　这一次，在台上那奇异却动人的和鸣背景下，他们的眼神交流似乎更深了。叶晓潇轻轻说了句什么（看口型好像是“原来如此”或“有意思”），李旭阳沉默了一下，然后，极轻微地点了点头。
　　点头了！他回应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内容，但那种“我懂你在说什么”的互动感，简直要溢出屏幕（如果我有屏幕的话）！
　　直到整场音乐会结束，苏澈师姐离去，凌师兄被搀扶下去，山谷里的人群开始恍惚地散场，我的目光都没离开过那个角落。
　　李旭阳和叶晓潇几乎是同时起身。叶晓潇合上笔记本，对李旭阳说了句什么，李旭阳又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一前一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随着人流离开了山谷。没有并肩，没有更多交流，但那种无形的气场连接，简直让我这个旁观者心跳加速！
　　“小棠！小棠！结束了！我们快走吧！我耳朵还在嗡……”云苓摇晃着我，脸色依然苍白。
　　我回过神来，抓住云苓的手，双眼放光：“云苓！你刚才看到没有？！看到没有？！”
　　云苓茫然：“看到什么？苏澈师姐和凌师兄？”
　　“不是他们！是那边！李旭阳和叶晓潇！”我压低声音，难掩兴奋，“他们坐在一起！全程有交流！有眼神互动！李旭阳那样子，绝对不对劲！晓潇也是！她平时哪会主动跟男弟子坐那么近还说话！”
　　云苓眨了眨眼，想了想：“……晓潇和李师兄？他们……他们怎么了？”
　　“之前橘座吐了李旭阳一身，晓潇就主动帮李旭阳清理了！而且不止那次，”我如数家珍，“百工阁展会之后，晓潇就问过雪儿好几次李旭阳的事！后来李旭阳倒霉那几天，晓潇‘偶遇’并提醒他的频率是不是有点高？还有那次后山，李旭阳卡在树洞里抓水蛭，晓潇就在附近！你想，你想啊！这能是偶然吗？这能是单纯的‘好心’吗？”
　　云苓被我这一连串说得有点懵：“所、所以呢？”
　　“所以？！”我抓住她的肩膀，“所以这里面肯定有瓜！大瓜！李旭阳是不是在搞怪的同时，引起了晓潇的注意？或者说，晓潇发挥了母爱的光辉，嗯，她这种有爱心的性格很容易被李旭阳那种笨笨的傻傻的，还很倒霉的家伙吸引……所以她就在暗中留意，然后默默帮助他？刚才音乐会上的互动，绝对不简单！那绝对是超越了普通同门友谊的感情，不知道他们表白了没有？”
　　云苓听得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表……表白？”
　　“对啊对啊，他们都这样这样了！”我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合理，“不行，我得找机会试探一下晓潇！还有，得多留意李旭阳的动向！这对CP……说不定比苏澈师姐和凌师兄那对‘音波生死恋’还要隐晦，还要有意思！”
　　回宿舍的路上，我完全忘了耳朵的余嗡和身心的疲惫，满脑子都是角落里那短暂的几个镜头，和无限延伸的脑补剧情。
　　周小福师兄只知道观察溪流和生态。
　　而我，赵小棠，将要开启一个全新的、充满潜力的观察课题——
　　《论社死型搞笑担当与冷静观察家之间不可言说的磁场共振及未来发展预测》
　　课题代号，就叫……“晓阳秘事”！
　　嘻嘻，感觉未来在宗门的日子，除了磕周师兄的“溪流之恋”，又有新的精神食粮了呢！
　　至于雪儿和楚风师兄那条线……
　　嗯，那个难度有点大，进展太慢，暂时先放一放。
　　眼下，还是近在咫尺的“晓阳”瓜，更香甜，更诱人！
　　我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无数个暗中观察、兴奋记录、和姐妹们分享推理的不眠之夜！
　　这该死的、丰富多彩的、永远不缺素材的宗门生活啊！
　　我爱八卦！八卦使我快乐！
　　（占卜课周长老：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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