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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洞中泉破坠裂隙
当雨千秋回到栖梧苑,走近水无心房间之时,听见里面笑声朗朗,遂而收敛去糊涂哀愁,换上满眼笑意,推门进去,笑问:“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千秋哥哥,你回来啦。”水无心原是倚靠在床头坐着,这会儿又坐起了些身,才回答他说:“我们在聊陌凄哥哥小时候的趣事呢。”
雨千秋坐到她身边去,取笑她说:“哟~我这才离开一会儿,怎就叫上哥哥了?”
“哼~某人嘴巴子厉害呗~”烟北鸿啐道。
陌凄却是笑了笑:“无心姑娘看着年岁也不大,我便巧言占了个便宜,希望千秋公子不要见怪。”
“不妨事。”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雨千秋并不介意,他忧心的,只是水无心的身体,于是便问道:“怎么不好好休息?”
“他们说我已经躺了好些天了,我不想再睡了。”水无心其实还有些累,可她更恐惧的,是自己一觉睡去,会不会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行吧~”雨千秋也无法强迫她去做什么,给她掖着被角又问:“刚才听你笑得欢喜,我也就放心了。”
“不过,千秋哥哥,那个人找你去做什么呀?”
雨千秋摇头,在水无心鼻尖轻点一下,笑说:“这是大人的事,你就别管了。”
“好吧,那陌凄哥哥,你再继续给我讲讲,那朵海棠花的故事吧。”
这一切看似无心,却道一个有意。
雨千秋退至一旁,暗自抚住胸怀,那里怀揣着一场似崇拜又似欣赏的奇妙之境。
再看雪无情与夜璃月二人那头,循着那洞口一路深入,见其路狭窄,二人并肩刚好走过,洞壁上时有水渍滴漏,在这样黑暗的环境里,显得最是诡秘。
夜璃月双眼未复完全,便持灵剑为引,雪无情便笑他:“你总是这样拿灵剑做灯烛,也不怕它跟你置气,不认你这主人?”
“不会。”自也不能,因为他知道,这把灵剑与自己早已血脉相连,谁也舍弃不了谁。
“哈哈~”雪无情与之并肩,总觉心中暖意从生,连对黑暗的恐惧也减少了许多,从容道:“你猜,此路尽头,会有什么?”
“自要见过了才知。”
洞中之路越渐宽阔,借着灵剑辉芒,已能见路上时有白骨显露,或全或残,或高或矮,有的斜靠洞壁,有的歪倒在地,雪无情心中自为其哀:“只怕这些亡者,至死不甘,故才生怨。”
“怨气邪念,最易蛊惑神思,你自行小心。”夜璃月嘱咐他道。
“呵~只怕不是它们善于蛊惑,而是人本就放不下七情六欲,才容易自我欺骗,把它当真吧。”
再往前去,洞壁上渐有烛火悬挂,但雪无情却一点都不认为这是好事,因为那些壁灯之上,隔三差五就耷拉着一条银白蛇蜕,至少堪比他拳头粗细。
雪无情不禁在脑中描绘出其本体面貌大小,顿觉毛骨悚然,下意识地拽紧了夜璃月衣袖:“诶,你对着那些东西,都不害怕的么?”
“什么?”夜璃月疑道。
“就是!就是那些会嘶嘶乱叫的东西!”雪无情一直都觉它恶心,甚至连提都不想提那个字的,所以他就以声拟代物说予夜璃月听,心中不住祈祷:“但愿不要碰到那些晦气玩意儿才是。”
人心就是这样,一旦遇到自己嫌恶之事,总会将对它的恐惧感官放大数十倍,也因此而忽略了其他细节之处。
就比如夜璃月此刻心中所感,眼前地上白骨堆集越来越密,洞壁上除去银白蛇蜕,更多的是蛛网千结,网中还有残破虫茧,洞中更是传来了阵阵蠕动爬响之音。
行进间,夜璃月的胳膊被雪无情拽得生疼,于是不得不停下来,无奈道:“怕什么,有我在呢。”
但他更想问的是,一个被世人称作噬血阎王的人,他是怎么做到,对这些小小爬虫畏惧不已的?
雪无情知他心中所思,于是自言:“有谁规定,天下第一不能有恐惧之物了?!”
尤其是他之本体乃是玄天雪莲,属草木,草木不喜蛇虫鼠蚁本就是天性,尤以长虫是位居雪无情心中厌恶之首的。
雪无情依然拽着人不放,夜璃月又不能拿他怎样,只能在起步向前时,提醒道:“那还请手下留情些。”
毕竟,他还暂时不想让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被废了条胳膊。
“行了行了,快走快走!这都什么破地方!”雪无情也有些不耐,可他还未及再多抱怨一回,他便感知身后有东西极速飞扑过来。
变故陡生,他立即唤灵拟剑在手,夜璃月亦同时回身划下一剑,将那东西对半劈开了去,再定睛一看,原是些八脚蜘蛛,但其后背却还生了双翅膀。
雪无情认得此物,忙拖着夜璃月后退几步,道:“这是飞翼蛊蛛,属五毒之蛛中王者,万万不能被其攀咬住,否则会立即毒入骨髓。”
“五毒之物?那岂不是说明,此地还该有其他四毒之物?”夜璃月凝神,环顾四周,再以耳倾听,也当真应了他心中所想,不远之处那些攀爬扇翅之声越发明显了。
他反手推开雪无情些许,运以灵力布下结界,将那些东西阻拦在身后十步之遥,而后道:“它们数量众多,硬拼非是上策,这结界至少能撑半个时辰,我们必须在这期间,找到五蛊之王,只要除掉蛊王,这些东西就会自我毁灭。”
“好,听你的。”雪无情旋指点在结界之上,向其输入些灵力,道:“这样一来,或许能多拖延一些时间。”
二人相视了然,而后将目光望向远处,那里有一束光源最是耀眼,也不知是因何故。
结界之外五毒俱全,雪无情眼角余光难免扫到了那些缩爬着的东西,顿时气势全无,立即拽着夜璃月的胳膊往前跑去,夜璃月叹道:“跑那么快做甚!”
“早一刻解决蛊王,吾这双眼就能早点解脱!”
“……”夜璃月无言以对,只能由他去了。
再看眼前之路,渐行渐宽也越发见白骨堆砌。
夜璃月心中默念祝魂之语,惟愿此地冤魂九泉之下能得一个善缘。
最后脚步顿下时,眼前是雪白刺眼的莹莹水光,夜璃月疑道:“是有白色水泉?”
“对,但非是天生。”就连雪无情常驻天沐山,也未曾见过这种水色。
那水聚集成泉,占地不大,水亦不深,只一眼即可见底,也能见其中并无活物游动,只有中间一股水柱喷溅起丈余,时时发出叮咚之声。
“这里……好像已经是尽头了。”雪无情左右看顾,到处都只见山石崖壁嶙峋各异,根本就是一条死路。
“我们一路走来,所见骸骨不计其数,不可能在走到尽头之后,会是这样干干净净的场面。”就像是松鼠屯食,它一路搬运,路上多少会有遗失,只有在洞穴最深之地,才是它最后的存放之地。
“所以,只要找到哪里白骨堆砌最多,也就会知道蛊王在何处了。”雪无情挽了挽剑,又再仔细观察起来,兀自自语:“可这地方,也不像是有机关暗道啊。”
“有。”夜璃月很是肯定,目之所及,便是泉水中央的那股喷溅水柱,故而,他提剑御气,破水而去。
这一剑气势汹汹,将那水柱拦腰折断后,却又被一股无形阻力加倍反弹回来。
也幸好二人动作迅疾,才险险躲了过去。
雪无情受此无妄之灾,自是不吐不快,戏道:“你这是打算以自杀诱敌出山么?”
“……”夜璃月静默不语,复又划下数剑,且招招无功而反。
他倒也不是固执,而是他很肯定的知道,这里的机关就在那里,而他之所以打不开,是因自己还未找对方法。
雪无情最后妥协,道:“要不,一起试试?”
“不必。”夜璃月拒了他,而后再次静心凝神,御剑在手,这一次,他没有在急急出手,而是在脑中搜寻一些相关所在。
许是天意,不过片刻,他便在耳旁听到了一组破阵口诀,口中随之默念一回,而后猛然睁眼,再一次御剑划下。
这次,奇迹般的,那剑光划去之后并没有再次反弹回来,而是顺着水柱直直没入其中,将那白色泉水炸开似焰火盛放。
一时间,山体动荡,脚下之地震荡不堪,随即地下裂缝陡然显现,二人根本来不及抓攀住任何物体,就自裂缝中坠落了去。
缝隙中山石碎落,二人原想运出结界做防,却又发现这缝隙之中似乎存在着某种东西,削去了二人大半的灵力。
“小心!”雪无情忽然瞪眼惊吼,随后更是一把冲扑到夜璃月身后,抱住他的腰,搂着他一起旋身躲开了头顶坠下的那块巨大飞石。
“多谢。”被雪无情搂住了腰身,夜璃月也并未生气。
只是他的身量稍长雪无情半头,此时道谢便只能俯视着他,但只这一眼,夜璃月就觉自己像是心入魔魅,一股邪念自心而起。
再究其因由,便是因雪无情右眼之下,那颗在黑暗之中,闪烁着噬血虹光的妖冶泪痣。
“为何这般看吾?”其实,在面具被碎石冲撞掉落当时,雪无情就已经有所察觉了。
他以为是自己容貌太丑吓到了夜璃月,连忙别过脸去,将右脸藏于黑暗之中,尴尬道:“罢了,吾自知颜丑。”
“没有。”夜璃月随后一手捻诀,将衾雪御至脚下,以缓二人下坠之势,另一手则回揽住雪无情的腰身,唇角扬起一分轻笑:“没有很丑。”
还很妖美,当然,他并未刻意去描绘什么。
“啊?你说什么?”耳旁碎石跌落不穷,声音杂乱无章且又刺耳,雪无情心神不集,自也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无事。”夜璃月复又轻笑:“不出意外,蛊王就在这地裂之下。”
语罢,也不管雪无情在想什么,微微调试动作,以禁锢着雪无情腰身的相拥之姿,持续运灵御剑,直往缝隙深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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