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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脉相承
等林和韵和映翠美美逛了全城,买了大包小包回去时,三人早已到家。
“妹妹!你没有心。”柳二一见人便仰天长啸,翘着脚躺在院中凉亭的廊边,不住哀嚎,“可怜我柳二啊。”
“爹娘不疼,妹妹不爱,我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好不容易找回我的妹妹,都不跟二哥亲了,把二哥当成佣人一样使唤,哎呦呦,我柳二命苦哟~”
柳修竹哼哼着,余光还不住偷瞄林和韵,看到她走近,喊的更大声了。
林和韵好笑,挨着柳修竹旁的石凳坐下,“二哥,你们回来啦?真是辛苦了我的好二哥,累不累呀?”
“要不要给你捏捏肩?”
柳修竹翻个身侧过来背对她,仍然不住哼哼着。
林和韵摇摇头,多大的年纪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需要她哄,她冲着映翠摆摆手,让她先去房间张罗饭菜了,这里还有个大麻烦需要她亲自解决呢。
不然,明日谁去府衙当苦力?
“好二哥,妹妹怎么会不关心你呢?我今日跟映翠可是买了一-大桌子好酒好菜,专门犒劳你们的,你这样躺在这里,难不成是不饿?”
林和韵清了清嗓子,“你若是不饿,那我可就喊徐公子两人吃饭了,半夜饿醒可没有小厨房留饭菜。”
“真不吃?”
林和韵作势要起身,“好吧,可惜了,专门买了特色菜肴,没想到二哥不给面子,可真是令我伤心。”
林和韵说着抬脚就走,只听得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响和柳二龇牙咧嘴的惨叫声。
柳二一个翻身,四仰八叉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捂着屁-股龇牙咧嘴却是半分没有叫嚷。
察觉到林和韵那打趣的目光,柳二侧过头不看她。
林和韵哪能真嘲笑他,没事的时候嚷嚷着喊累,这么结结实实摔下去,倒是一言不发。
林和韵蹲下去,“好二哥,我错了,我不该逗你的。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是不是摔到腰了?”
林和韵要喊人被柳修竹拉住袖子,“哎,韵韵别喊,你来扶着我,要是被他们看到我这个模样,你二哥还活不活了。”
“尤其是那个周子奕,我可不像他,体弱多病弱不禁风的,你二哥男子汉大丈夫,不就摔一下吗......哎呦呦,慢慢慢,韵韵。”
林和韵搀着柳二,将他整个人压-在身上,好不容易才将人扶起来放在石凳上坐好,直起身来,“你不是不喊疼吗?”
“再说了,哪有人乱用词语的?”
周子奕除了有时候喜欢装可怜,哪里算得上弱不禁风啊?
林和韵不欲争辩,“要不要喊赵大夫过来给你瞧瞧?说真的,我哪敢真让你伤着?”
柳修竹坐在石凳上捶着腰,表情痛苦,“我这还不是着急,忘记了这廊边窄的很,一不留心就翻了下去。”
“没事没事,你二哥身强力壮的,今天还干了一天农活呢!你不知道,他们两人都没有我力气大,那成捆成捆的蔌麦都是我扛上牛车的。”
“怎么样?你二哥厉害不厉害?”
柳修竹说着拉林和韵坐下,“韵韵你放心,若是周子奕敢欺负你,二哥一定狠狠揍他!”
“我的妹妹谁也不能欺负了去!”
林和韵心下感动,“好好好,谁敢欺负我,我就告诉你,我们一起揍他们。”
“再说了,谁敢欺负我?我可是林和韵。”
林和韵冲着柳修竹笑,看她那个不着调的二哥眼里满是柔情,莫名酸了鼻子,眼眶都湿了。
若是林和韵当时没有离开襄城去盛京,有这么一-大家子的亲人护着她,怎么会沦落到如此田地呢?
还真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一个微不足道的决定,走向上截然不同的路,造就了截然不同的命运终章。
柳修竹正在捶腰的手一顿,伸手擦去她脸上就要掉下去的泪,“哭什么,有二哥在呢。”
林和韵扁着嘴摇摇头,“二哥,你们为什么从不给我来信?你知不知道,我在盛京城里,好想你们。”
她确信,襄城没有一封书信前往盛京,若非她已知上一辈的前尘往事,知道襄城虽远却远比盛京城有情,不辞千里也要回来。可林和韵却不知道,她只是一个像是被所有人抛弃的小女孩,被盛京城一点点蚕食殆尽,直至死亡。
而她的亲人,从不给她来一封书信,她至死不知,襄城里有一-大家子在念着她,盼着她。
林和韵擦掉眼泪,胸口赌的难受,低着头,一时间分不清,是该为林和韵感到惋惜,还是庆幸她此时就是林和韵。
柳修竹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安抚状轻轻拍了拍,“别哭,这件事有点复杂,等你回到襄城慢慢告诉你。”
“韵韵,不管发生什么,二哥都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林和韵终于抬起头,带着泪光扬起了一个笑,“好二哥,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我要跟大家一直待在一起。”
“祖母年事已高,我定会守着尽孝。”
“好。”柳修竹扶着石桌慢慢起身,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去拉林和韵,“你快扶着我点,不还买了好酒好菜,等下被他们都吃完了。”
林和韵扶着柳二,慢慢往里屋走去,“你不是看不上我买的酒菜吗?”
“再说了,我们还在外面,他们怎么可能动筷。”
“好韵韵,二哥那都是说的气话,你把二哥扔在那烈日底下,把我晒黑了怎么办?”
“晒黑了襄城所有姑娘们都要伤心了,你可不能断你二哥的后路。”
“合着我们柳二公子还是个多情少年郎?舅公知道了怎么没打断你的腿?”林和韵摇摇头,“你可得收收性子,别到时候惹了一堆风-流债。”
“好啊,我在你心中就是那样的人?”柳修竹重重在林和韵额头上弹了一下,“小爷我长得美性子又好,可不就是人见人爱。”
“好好好,知道了,快走吧,重死了。我若是长不高,都是你的错。”
“那也是你买的这个院子的错,害的本公子摔了腰,今日的事可不能说出去,被人知道要笑掉大牙了。”
林和韵半是搀扶半是扛着将人扶到后院厢房门口,背上猛然一轻。
柳修竹像是没事人一样,装作正常模样抬脚走了进去,“本公子来了,这可是韵韵专门给我买的好酒好菜。”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男人啊。
林和韵跟着进去了,“是是是,今日-你们辛苦了,快坐吧。”
林和韵故意道:“我亲爱的二哥,需不需要给你找张软榻?”
柳二抬手制止,一屁-股坐下,脸上表情处变不惊,像是咬着后槽牙似的,将人拉下来,“不用,坐吧妹妹。”
“柳二公子是病了吗?”映翠不明所以。
柳修竹赶忙伸出双手,向映翠示意自己很好,“无事,吃饭,吃饭。”
林和韵笑,“开动吧,都没有给徐公子摆接风宴,是我的疏忽,今日补上,徐公子,请。”
映翠起身给徐兴文倒酒,“感念徐公子这一路不辞劳苦记挂着我家小姐,映翠这厢有礼了。”
徐兴文端起酒杯,冲着林和韵和映翠点头致意,“你我本就两小无猜,何必在意这些虚礼?韵儿不要同我生分才好。”
说罢仰头干了这杯酒,映翠又给他满上,回身落座。
林和韵举杯道:“徐公子好气量,既如此,不若以后我也喊你一声兄长?”
“韵韵,韵韵,这件事太大了,不适合这个场合说,来来来,喝酒喝酒。”柳修竹又在插科打诨。
“说是接风宴,你怎么总欢迎他不欢迎我呀,不行,你得跟我喝一个。”
柳修竹拉着林和韵,自顾自在她手上的酒杯磕了一下,“来,跟二哥表示表示。”
林和韵无奈,“好好好,二哥一路上辛苦了,二哥可真是待我太好。”
两人玩笑闹着,酒杯磕在一起,响声清脆。
周子奕抬手在桌面轻磕,侧过身冲着徐兴文笑:“徐兄,一路上辛苦了。”
徐兴文脸色不虞,酒杯中的酒未曾再动,斜着眼看周子奕,“装模作样,韵儿心地善良被你蒙骗,可我认识你。”
“是吧?崔小侯爷。”他压低声音,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若是远观,两人像是关系甚好。
周子奕漫不经心状夹了一筷子,“那又如何?横竖轮不到你操心。是吧?她待你生分,认你做兄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他垂下眼打量着徐兴文的脸色,很轻笑了一下,“而我不一样,她喊我夫君。”
最后几个字说的极慢,脸上挂着笑,语气里满是骄傲。
徐兴文捏紧了酒杯,“是吗?她若是知道你有两副面孔,还会留你在身边吗?”
“你别高兴的太早,她是要回襄城去的,而你......”徐兴文仰头喝干了这杯酒,“迟早要回盛京的,崔小侯爷。”
“说起来,侯爷才是客。”
“日后我们在襄城,小侯爷还要多多回来看望我们。”徐兴文举起空了的酒杯冲着周子奕挑眉。
周子奕漫不经心状抬眼,“不属于你的东西,强求是求不到的,徐公子。”
“你爹不明白的道理,看来你也没学会。”
“你们徐家,还真是,一脉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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