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死而复生的未婚妻

作者:沽酒一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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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让我夸你啊?



      “先说说昨日的事吧。”谢聿礼说。

      食不言寝不语。但时间紧,几个人又都不是守世的主,便一边吃一边把自个昨日所作所言所遇都讲了一遍。

      等常熙明说完,姜婉枝和朱羡南的讶然不比她凶手站在他们面前要轻,朱羡南张大嘴巴:“你都比文殊菩萨还要高上一层了,竟有如此的胆量。”

      姜婉枝也说:“我原先还觉得你比我文弱多了,没想到臂力如此高人。”

      常熙明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唇笑笑,下意识的看向谢聿礼。

      谢聿礼见她看过来,佯装不满瞪过去:“做甚?还想让我也夸你啊?总做些不把性命当回事的事,我不骂你就不错了。”

      常熙明:“……”

      “我真的很想知道是谢将军还是谢夫人把你养的如此没脸没皮的?觉得人看你就是喜欢你就算了,现在我瞧你一眼还觉得我向你讨夸。”

      常熙明翻了个白眼,顿了顿,又说,“我不过是在想谢大人办事效率未免太低,说了这么多却一个晚上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谢聿礼喝了一口茶,连眼神都没再施舍给常熙明一分。

      哪有人正被人夸着笑着下意识目光落在旁人身上是在想这些事情?

      反正谢聿礼是不信的,他轻哼一声,打心底觉得常熙明就是寻他讨夸,不过是被他看破了这才恼羞成怒、攻击力极强。

      常熙明说完也有些不好意思,纤细的手指在青玉茶盏上摩挲着,这厮自矜是自矜了点,但这一回他还真猜对了。

      她也不知为何被朱羡南和姜婉枝夸了之后期待谢聿礼的反应。

      但常熙明不多想,只把此等心思原为群体争体面、添荣光罢了。

      谢聿礼是第一个说的,他的确是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也就是靠着武力救人施威。

      姜婉枝和朱羡南知道这二人吵闹却不是真的生气,立马几句话缓解气氛随后快速的把自个那部分给说了。

      一开始的事情大家基本都能猜出个大概来,只是后面姜婉枝和玉蕈的事情她们还是有些不解。

      “玉蕈后来把我带到三层去拿药。随后我们就听到凌妈妈她们上来的声音。”

      说到这,姜婉枝把一直放在袖里的两个瓷瓶拿了出来,“玉蕈早在他们上来前就把香药拿了一部分给我。后来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把刀自己冲脖子上抹,随后把刀递给我,又立马打翻那两个罐子,才有了后来说我胁迫她这一说。”

      姜婉枝说到这又叹了一口气:“我想了一个晚上都没想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

      姜婉枝想不明白是因为她自幼就没接触过什么勾心斗角的事情,心里头还保持着那份纯真善良。但其余的三人哪里会不明白?

      玉蕈起初以为姜婉枝不会救她,最后总要给自己做打算。

      若真的因在那管事面前做到鱼死网破的境地,风卷花坊的人不会放过她的。

      所以她不顾疼痛也要伤害自己以求怜悯,更有计谋的是她不敢伤脸,脸划破了不会死,可脖子一个不注意那就会割到动脉致死,她赌死不了还能凭漂亮的脸面博得一线生机。

      她打翻寐行香一是为后面的谎话来营造忠诚,二来是怕凌妈妈发现药少了。

      常熙明想了想,还是把这些腌臢事委婉的和姜婉枝说了下。

      姜婉枝想明白后叹了一口气:“我最后也是被玉蕈的狠劲给吓到了,觉得这样的姑娘不该待在这,只是我实在没这么多钱去买下一个人。幸好妙仪懂我。”

      常熙明笑了笑,不语。

      若是昨日,她就想着把玉蕈买下后让她安安分分的做好分内事,可姜婉枝说完玉蕈从头到尾的话让她觉得清楚此人不简单。

      “昨夜凌妈妈分明搜了你的身,你是怎么把药带出来的?”常熙明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两瓶药。

      “玉蕈太聪明了,她似早就能料到凌妈妈会搜身,我昨日正好在外祖家听二舅母身边的丫鬟新近学了个发鬓样式,我便让她给我试试,梳的是朝天鬓。正好一角能藏一小瓶的药。”

      这个结果是三人都没想到的,昨日种种,少了一环巧合都不能成。

      朱羡南把这些事在脑子里过了下,最后总结:“所以冯抱朴真的是因为吸入寐行香前往临平公府,凶手又提前服用了蛊药,写信给钱显荣约他到临平公府然后给冯抱朴递刀杀了他。”

      常熙明平静的看着他,似是认同他的话,推论的气氛都到了这,常熙明看了一眼谢聿礼,进而引导般的问朱羡南:“那冯抱朴为何出了临平公府便没了意识,醒来就在自己的床榻上呢 ”

      朱羡南睨了一眼常熙明说:“常妙仪你脑子不转了?你不是自己从凌妈妈那边套出来说药效散了就会昏死么?”

      常熙明不应,继续追问:“好,冯抱朴过了药效昏死可以理解,那他是怎么回到国子监的?”

      “他杀完人被凶手送回去的呗!”

      “冯抱朴看不到种蛊之人那钱显荣又会看不到么?凶手递刀的时候,冯抱朴难道看不到钱显荣在跟空气说奇怪的话吗?”

      “梦不够真实,很多感官并不灵敏,又或许是钱显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刺死了呢?又或者是冯抱朴的大脑为了保护他过掉了这一层细节。钱显荣已经死了,我们无法从他嘴里知晓当时的情况。”

      “好。”常熙明笑了,“姑且算连得上,可秦楚思的死又是为何?冯抱朴没见到此人便已经过了药效昏死过去,杀不了的人为何也死在这了?”

      凌妈妈说了寐行香不可能出现做了没在梦境中发生的事。

      “那必然是冯抱朴昏死后秦楚思再在临平公府被旁人杀了的。”朱羡南万分的肯定。

      常熙明问的又急又狠,连带着他的脑子都转的厉害,眼下已经不是在细想案情了,而是下意识替凶手做了最有可能的行凶设定。

      “如此说来,冯抱朴也算杀了人,那真正设计的凶手呢?”

      “秦楚思或许也是被那凶手约到临平公府,本想着借冯抱朴的愤怒一起杀了,可是秦楚思来的晚,冯抱朴没来得及见到人就昏死过去,凶手只好自己上了。”

      “你能肯定临平公府是初案发地么?”

      “衙门的人可都有推断记录的!”

      “你觉得凶手最想杀哪个?”

      “秦楚思。”

      “为什么?”

      “冯抱朴捅了钱显荣一刀只叫他毙命,可秦楚思被人捅穿了整整十二刀。凶手必定恨透了他。”

      “既然是恨秦楚思,那凶手为何设计让钱显荣也死?”

      “因为他找不到直接对秦楚思产生杀意的替罪羊。”

      “你的意思是他为了杀秦楚思先设计钱显荣和秦楚思有联系,最后再让想杀钱显荣的人连带着秦楚思都恨上?”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

      常熙明的问题并没有结束,她起身看向朱羡南,语速愈来愈快,声音愈来愈响,犹如猎户走向套入自己陷阱自己的猎物,步步紧逼:

      “那凶手又是怎么找到冯抱朴这个替罪羊的?”

      “钱显荣和秦楚思勾结在前,冯抱朴不满在后,自然想杀他们。”

      “那凶手又是怎么找到冯抱朴的?”

      同样的问题,目光灼灼,气势凌人,语速如夏雨急急,把朱羡南都逼的站起身来,看向面前的常熙明,他红着脖子,虽不懂为什么又问一遍,但嘴比脑子快:

      “他知道秦楚思舞弊钱显荣,让其同窗得到消息起了杀心。”

      “那凶手又是怎么接近冯抱朴的?”

      “因为凶手跟国子监有密切联系又或者就是国子监里的人!”

      朱羡南不着头脑的问到最后整颗心都被牵动起来,心悬魏阙,连带着所有的话都不得不脱口而出,生怕一个慢了输了气势。

      “好!”得到最后的答案,常熙明心中畅快,呼出一口气,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

      她立马转向谢聿礼:“谢大人对小的这番问话可还满意?”

      早在常熙明站起前,谢聿礼就明白了她为何突然逼问的这么急。

      她昨日辛辣吃多了,才缓了一日不到现在又闹这出,歇下来说话又隐隐带出些沙意。谢聿礼给她茶盏倒了杯茶,只道:“润润喉。”

      常熙明接过喝下,顿时觉得好多了。

      姜婉枝虽然也听明白了,但也是奇怪的看着常熙明:“为什么你俩跟吵起来似的?”

      谢聿礼看向姜婉枝和朱羡南,耐心解释:“乱其心节,使其无暇饰言匿情,终在迫促间露其本真。”

      “这在我们审问嫌犯时会常用到的厉声而速,反复诘问层层逼近。可以让你把心中最合理的猜测不含杂念的说出来。”

      “搁这拿我做凶手分析呢你!”朱羡南坐下来看着常熙明。

      常熙明鼓着一张脸:“怎么会,推理时同样适用。可以猜到最接近的真相。”

      谢聿礼点了点头,把赞许的不含掩盖的目光转向常熙明:“你是怎么知道这种方法的?”

      “我大哥教我的。”

      语调轻快如山涧飞鸟,她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畅快,眉梢眼角都扬着,像是刚打赢一场胜仗的小兽,骄傲得藏不住。

      唇角抿着笑意,却又忍不住往上弯,露出一点少女的娇憨来。

      谢聿礼望过去,

      晨光从她身后涌进来,将她的轮廓衬得有些朦胧,可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细碎的光,明明是带着得意的神色,偏生眼底又漾着几分天真,瞧得人心头莫名一软。

      谢聿礼执杯的手顿了顿,心口莫名一缩,像是被什么软物轻轻撞了下。

      朱羡南说的口干舌燥,看了一眼姜婉枝,两个人这么对视上,姜婉枝就把自己边上未动过的茶水推过去,朱羡南展齿露笑,咕咚咕咚的灌下去。

      等神飘回来后,谢聿礼正好看向他说:“说到底都还是猜测。凶手计划紧密成这样,为何最后会在药的剂量上出现失误?”

      这就是问题所在。

      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他们的想象之中。真正的凶手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并不知晓。凶手和国子监有什么联系更难推测。

      “凌妈妈都不知道那黑衣人是谁,我们现在也只能往这个最接近真相的猜测去走了不是吗?”姜婉枝说。

      众人沉默。

      理是这么个理,可真这么去想也怕会错过重要的线索来。

      正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时,有个丫鬟过来,站在门外说:“表小姐,大门外有个姑娘说是来还玉牌的。”

      “这么快。”朱羡南腾的一下站起来。

      “让她过来吧。”常熙明说,丫鬟点头离开。

      玉蕈的到来让谢聿礼忽然想起一件事,他问常熙明:“常尚书的俸禄可以让你随意花五百两银子买个丫鬟?”

      常熙明摇摇头表示不能。但心中忍不住想怼——咋的,要贪了点你还得过河拆桥,告上一状不成?

      姜婉枝见状十分愧疚的看着常熙明:“是不是我太莽撞了?”说着,她拉过常熙明的手,“妙仪,我存着的零钱到时候都给你,回京了我就去典当我的首饰衣物,到时候——”

      常熙明看着姜婉枝忽然就笑出声,她反握住姜婉枝的手:“不用,倒是因为你今日说的那些让我觉得救她是该的。”

      “该的?”姜婉枝想不通,还想问些什么,厢房外那条长廊就传来脚步声。

      众人看过去,丫鬟的身后有一道紫色身影。

      等近一瞧,便见一浅紫粗布襦裙的女子走来。

      打扮质朴却难掩容貌昳丽,不同在风卷花坊的浓妆艳抹和绮罗露臂。

      玉蕈看到站着的几个人,往常熙明边上去,冲她行礼:“小姐。”

      说着,玉蕈将那卖身契和玉牌递给常熙明。

      常熙明下意识的要接过,但响起玉蕈对姜婉枝说的那话,只拿了玉牌,道:“我赎你出来并非真缺丫鬟。你既有家便撕了这卖身契去衙门拿回籍契去寻你的家人吧。”

      听到常熙明这话,姜婉枝有种的在为玉蕈感到开心。可玉蕈却眉眼淡淡的,递过去的卖身契也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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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想让我夸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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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3星期前 来自: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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