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想摆烂

作者:南山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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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治了


      今天他们在庄子上休息一日,苏樨煎自己的药,松月心在煎郁山白的药。

      姬玉衡就坐在一旁陪苏樨聊天,通常也是苏樨在胡诌。她在胡说八道时神采飞扬,当初在荒寂的山洞她是唯一的艳色,他似乎就是这样被吸引住的。

      同时发现这一点的还有郁山白。

      郁山白被这个讨厌的男人叫到房里,男人对他说,他是当朝将军,与樨樨早已约定终身。

      对于樨樨答应做药人一事,当时情非得已、生死攸关,但既已答应了,只要对樨樨无害,他不会干涉自己和樨樨之间的约定,甚至抛出“多养一个也无妨”的话来。

      唯一条件是,若樨樨受到伤害,男人会毫不犹豫带樨樨远走高飞。

      郁山白觉得这将军脑子被驴踹了。

      他自己都无法忍受樨樨和别人在一起,对方却能说出这种伤风败俗不要脸的话来。

      但他一个大将军,征战沙场杀伐,刀下亡魂无数,却愿意为了樨樨妥协。

      郁山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光凭这点容人之度,自己根本替代不了他在樨樨心里的位置。

      他也害怕,苏樨会和梦里一样,美丽鲜活的生命就在他眼里灰飞烟灭。

      苏樨一咕噜喝完又苦又涩的中药,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结。松月心递来一块冰糖,“姑娘,去去味。”

      郁山白也喝完了药,整张小脸皱到了一起,松月心也给他塞过去一块冰糖。

      大将军一手支着脑袋,神色莫测地看着这一幕,深感肩上担子之重。莫名其妙要养的人越来越多了。

      苏樨还不忘给松月心讨要工资,“你是不是忘了每月给月心发工钱?”

      “嗯?”姬玉衡挑了一下眉。

      景元帝的人他也要养……珍宝轩的分成他得多要一成。

      苏樨拍断大腿,“我出京前给宋临墨谈成了好几笔生意,他不会克扣我工资和提成吧?不行,我第一件事就得找他结账去。”

      姬玉衡淡笑:“你做主。”

      下午时苏樨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浑身晒得暖暖的,身体也舒展不少。

      姬玉衡走到她身前,身后的莫是莫竹莫松三人每人提着一篮子的香烛和纸钱。

      “去哪?”

      姬玉衡很稀奇地没回答,只是看着苏樨。

      苏樨以为他没听见,再度问了一次,“你们去哪呢?”

      姬玉衡才道:“莫非葬在此处,你要不要一起去?”

      苏樨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我也去。”

      郁山白也放下了手中的医书,神色不明地看着这一帮人。

      “不能哭。”姬玉衡用斗篷裹住她的脑袋把她包好。

      苏樨闷闷应了一声,她没走两步,回头对郁山白说道:“莫侍卫为了救我身中数刀,我去祭拜他。你病还未好,吹不得风,在这里等我。”

      郁山白沉默地垂下了头。

      姬玉衡见状,道:“月心,给神医也包严实了,带他一起去。万一神医在庄子上晕倒,身边没个人,病死了可就麻烦了。”

      “……”苏樨无语,听到这话没气死都算好的了。

      难得郁山白没有暴跳如雷反驳,乖顺地跟了过来。

      苏樨讶异:“你们是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

      姬玉衡笑而不语。

      后来苏樨看着一队伍的人,恍然大悟。

      要是小哥哥不提,将郁山白一个人留在庄子上,他会有被人抛弃的想法,那对他幼小的心灵可太残忍了。

      郁山白性子不坏,只是总会用错误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善意。

      当初让她做药人,着实吓着了她,每日过得提心吊胆,对迎面而来的一碗药用毅然赴死的心去喝完。

      还是松月心提醒她的,说是自己中的毒太奇怪,郁山白以毒攻毒才试出解药来。

      后来让她不许哭不许笑,也是因为她不能动大情绪,否则容易毒发全身而亡。

      他只是没有被正确引导或者学会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

      说到底是个傲娇少年。

      郁山白对上苏樨笑眯眯的眼神,一阵恶寒,“笑得如此渗人作甚?”

      苏樨白了他一眼,小傲娇就是经不起夸。“你早上唤我究竟所谓何事?”

      郁山白冷冷道:“都说了无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欠呢?

      后来郁山白依旧暴躁,却不再脱口而出什么死不死的话了。

      苏樨祭拜莫非时,蹲在地上烧纸钱,垂着脑袋,红着眼眶。

      姬玉衡侧面见她双肩直颤,几乎要哭出来,心道不妙,连忙扯了她起来到一边。果不其然苏樨已经疼得脸色煞白。

      他怕她心有愧疚,这才掂量着带她来,怕她忍痛不说,才提前招呼了一声。她果然默默忍痛。

      郁山白一惊,愤怒的话还没说出口,却见讨厌的男人目光与他对上。姬玉衡说道:“你和松月心带她回去。”

      苏樨双腿都走不动路,是被松月心背着回去的,回到房里她便发起了烧。

      郁山白自己尚未痊愈,又费神给苏樨施针,施完针自己也回去躺下休息了。

      姬玉衡坐在苏樨床边守了她一夜。

      苏樨醒来时发觉左手腕冰冰凉凉,她抬手一瞧,是自己丢失的那只镯子。

      姬玉衡低沉喑哑的声音自晨光中渐渐明朗,“莫非至死都没松开过。他一心护主,若你哀恸伤身,他泉下有知也会不安的。”

      苏樨抿着唇,忍住了泪意,哽咽道:“他的家人呢?”

      “暗卫除却松氏一族,皆为六亲不在者。”

      苏樨一整天都缩在被窝里不吭声。

      郁山白知道她心情不好,只默默把了脉,和松月心出去煎药去了。

      第二日苏樨和松月心两人再去墓前祭拜,苏樨低声道:“莫非,冬天没有花,我都没能给你献花。谢谢你保护我,你的恩情苏樨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松月心道:“木头,以前我总是对你拳脚恶语相向,你却从来都是一笑了之。我只是气你是个木头。木头,我们要离开了……”

      松月心哽咽起来,吸着鼻子,“我还以为我们能一起回临州呢……”

      苏樨的眼角又冒出了眼泪来,压着痛,背过身走远了。她站在田野阡陌的劲尽头,望着灰白的天,渐渐平复情绪。

      松月心嚎啕大哭的声音在天地间消散,却丝丝缕缕钻进了苏樨的心里。

      马车早已在庄子门口等候,苏樨上马车时,姬玉衡看见她发红的眼角,朝她招了招手。

      郁山白不满嚷道:“你不准和他坐一起……”被松月心捂住了嘴。

      苏樨最终也没挨着姬玉衡坐,只裹着毯子靠在软榻上,很快就睡着了。

      姬玉衡道:“诊脉。”

      郁山白脸上不情不愿,纤细的手已经伸了出去。

      ……

      一路上苏樨几乎都是睡过去的。

      这天他们行进到一个村子里,苏樨突然被一阵锣鼓声吵醒。

      她皱着眉头起来,问道:“怎么了?”

      郁山白道:“你别看!”

      “啊?”苏樨摸不着头脑。

      随后敲盆敲碗的声音越来越密集,锣鼓声混合着叫喊声也越来越响。

      帘子外头的天空万里无云,天地暗沉,被一片昏黄蒙住了。

      姬玉衡道:“日食。”

      苏樨瞳孔一震,“日食?!”

      郁山白道:“天狗食日,都叫你别看了!”

      苏樨立马掀了毯子凑到另一侧车窗看了一眼,“几百年才见一次,干嘛不看!”

      说完她又捂着心口“唉哟”了一声。

      姬玉衡皱眉,“看就看,何至于激动成这样?”

      苏樨捂着心口,好说歹说平复下来,“人生几回才能看见一次日食啊,能不兴奋么?”

      外头村子里人人惊恐,在叫嚷着赶天狗,好不热闹。

      唯有苏樨一脸兴奋,格格不入。

      日食结束以后,苏樨还意犹未尽地拿着茶水在桌上画。

      什么太阳系,七大行星,什么日全食,什么三者一线,这些稀奇古怪的说法是其余三人都不曾听说过的。

      姬玉衡见她如数家珍,也不忍打断,这些学识想必是自她处而来,她终于不再掩饰。

      他认真听着,也的确信她所言。她还无比惋惜地和郁山白、松月心说,月亮上的土竟然种不了菜。

      松月心一听也很遗憾。

      “那流星呢?”姬玉衡问道。

      “便是一颗陨石穿透大气层燃烧发光落下。”

      “既非神明,你何故对流星许愿?”

      “……”

      苏樨吃瘪,憋了半天才从齿缝间逼出一个解释来,“物是死的,人是活的,生活总要有点寄托。”

      “姑娘许了什么愿?”松月心问道。

      苏樨笑了一下,“希望我身边的人都能无病无灾,长命百岁,长乐无忧。”这是她半年历经解毒之痛折磨以来最大的愿望了。

      苏樨看向姬玉衡,“你许了什么愿?”

      姬玉衡道:“愿樨樨所求皆成真。”

      苏樨拍了一下手,“我突然发现,有小白,我和你的愿望都能达成。我们都不用求神拜佛,求小白就好了,是吧,小白。”

      郁山白冷哼了一声,别过了头,脸上染上了一丝不自然的绯色。

      苏樨抿唇噙着笑,小幸福最令人舒适了。

      半月后马车停在了城门前。

      迎接神医到来的是京府尹白大人。白大人准备了轿撵得到消息一早便在城外候着了。

      苏樨想起自己那日惶惶然被赶出晏京的场景,面上表情就有些女不自然。

      姬玉衡给郁山白使了个眼色。

      郁山白嚷道:“哦,我想起我家樨樨好似不能进晏京?”

      苏樨看向姬玉衡,这是几时讲的?

      姬玉衡给了她一个示意,山下村。

      那日他们在房里就是讲这事了。所以嘞?

      只见郁山白一脸暴躁,“樨樨是我医仙谷的人,樨樨不能进,就得代表医仙谷不能进京……不治了不治了,我们打道回府!”

      姬玉衡下了马车到京府尹跟前商量。

      白大人听见神医这么一通抱怨,又被姬玉衡三言两语添油加醋忽悠,连忙派人进宫禀报此事。

      正在独自对弈的景元帝听到消息头也没抬,摆了摆手,“这是太后的懿旨,你去坤宁宫请旨。”

      在坤宁宫养病的太后差点气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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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我不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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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1个月前 来自:浙江
    努力存稿中,一定会更完的!
    每天中午12点更新,不定期捉虫。最近发现正文不少错别字等,写完存稿后会统一修改。
    作者加精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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