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杯au]诸神应邀

　　“把传送处关闭。”汉尼拔说。

　　米埃尔：“我们在人间的行动还没成功，关闭传送处会不会太突然了？”

　　汉尼拔玩着手上的金币，说：“那就把最重要的留下。”

　　米埃尔：“克雷迪斯等人一直想要突破传送处，如果他们再抓人……”

　　汉尼拔皱眉。

　　“那就让他们抓。我没让他们和天使作战，他们自己连躲都不会吗？”

　　他揉着太阳穴，纤长的手指按摩着凸出的眼球。

　　“别吵了！”汉尼拔忽然说。

　　米埃尔吓得一哆嗦。

　　汉尼拔的病越来越严重了，脑中无数人吵嚷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日日夜夜，睡得越来越少。

　　前几天晚上，汉尼拔披上衣服去写东西，整夜没睡。

　　第二天，米埃尔发现汉尼拔站在极高处的钟摆旁，汉尼拔拔剑把三个木偶人的头砍了下来，从楼上一个一个往下丢。

　　他的脚，已经踩出了一半，差一点就要掉下去。

　　直到米埃尔带兵冲上高楼，把他截了下来，汉尼拔瞳孔涣散，过了许久才慢慢聚焦，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

　　“米埃尔。”汉尼拔叫他，“命人把那把剑拿出来吧。”

　　米埃尔将剑恭敬地呈上。

　　城堡里，因汉尼拔不喜强光，常年点着油灯，米埃尔看见汉尼拔的身体俯下来，握住了那把剑。

　　紧皱眉毛，汉尼拔青筋暴起，手指捏得青白，骨头一根一根凸出来，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米埃尔：“领主，这东西有危险，你不能再碰了！”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上去把剑抢下来。

　　汉尼拔：“我想试试，是我赢还是它赢。”

　　剑身迸裂出极亮的光芒，几十种意识和汉尼拔的意识作对抗，汉尼拔的脑中像发生了一场战争。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汉尼拔嘴里挤出一句话。

　　他猛地看向米埃尔，一刹那，米埃尔看见他眼中跳动的火光。

　　“把火炉抬过来！”

　　米埃尔照做了。

　　几个壮汉用铁链栓着一个巨大的火炉，火炉里还有火在烧，火焰上方的空气扭动着，隔了几米远，米埃尔就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要烧焦了。

　　他悄悄走远了几步，看见汉尼拔拿剑朝火炉靠近。

　　手一抬，把剑丢进了火炉。

　　火炉的温度极高，普通的剑丢进去，很快就会融化成铁水。

　　可这把剑，竟然毫发无损，甚至比丢进去前的光泽更甚。

　　汉尼拔捂住头，昏了过去。

　　醒来时，那把剑已经被捞了出来，褪去了火光，变回了普通的灰色。

　　他被安置在王座上，脸上银灰色的细纹因为虚弱而暗淡了很多。

　　“领主，这东西恐怕不能随意销毁。”米埃尔说。

　　“不如你还是吃点药吧。”米埃尔好心劝告。

　　汉尼拔瞥了米埃尔一眼，怀疑米埃尔是在骂自己，但看米埃尔一脸认真的样子，就知道他又没动脑子。

　　“把药拿来吧。”汉尼拔说。

　　吃过药后，他的精神好了不少。

　　按照惯例，先去看看威尔。

　　威尔扒着那只花瓶。

　　上次的花瓶是金的，威尔拿它砸汉尼拔，被他躲了过去，在墙上砸了个大窟窿。

　　那只花瓶后来赏给了米埃尔，后来，汉尼拔换成了这只银的花瓶，不知道用了什么技术镶在地上，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他怀疑是自己能力变弱了。

　　威尔拔着，只听咔嚓一声，地板破了个大洞，花瓶被拔了出来。

　　很重，威尔让它轻松地漂浮着，像一片羽毛。

　　他拿着花瓶，埋伏在门口。

　　半天都没人来，他坐下了。

　　手机没信号也没电。

　　汉尼拔这个老古董，城堡竟然不通电，还是用那些老旧的油灯，要是这里有个插座就好了。

　　克雷迪斯他们肯定在着急，要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门开了，汉尼拔走了进来。

　　花瓶照着他的脑袋砸下来，汉尼拔一抬手，接住了沉重的花瓶，放在手里掂量着。

　　威尔看出汉尼拔脸有点白。

　　“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汉尼拔说。他反手关上门，“也许我不该让米埃尔解开你的链子。”

　　他轻轻将花瓶放到地上。

　　威尔按着手腕，想把那把剑抽出来，汉尼拔好整以暇。

　　“拿不出来了？”汉尼拔问，他探身向前，一副求教的样子。

　　威尔：“为什么自从到了你这里我的剑就再也拿不出来了？”

　　汉尼拔浅笑：“你刚进这里，我就让人把这道剑给封了。”

　　“除非你强行攻破封印，否则……你这辈子都拿不出来了。”

　　威尔怒视着汉尼拔，又试了一次，逐渐意识到汉尼拔说的话是真的。

　　“强行攻破会危及你的生命。”汉尼拔说，“我看你，好像没什么想死的念头。”

　　威尔想把汉尼拔生吞活剥，怒道：“你到底为什么看不惯我？”

　　汉尼拔笑出声来，像在听一个笑话。“我是看不惯他。”

　　“谁？”

　　“克雷迪斯，你很清楚他，对吗？”

　　汉尼拔咄咄逼人，强势地靠近：“我只想问，凭什么，凭什么你第一把剑是他给你的，凭什么你一年和我见面只有几次，却和他每天执行那些所谓的任务，为什么你现在待在我的地方，却还等着他来救你？”

　　威尔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汉尼拔像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一样，说：“不过我也想明白了，你和他更熟悉，仅仅是你们两人相处时间太多的原因。”

　　威尔：“对啊。”

　　汉尼拔靠近，捏住威尔的脸，威尔瘦了好多，脸捏起来像隔了一层皮的骨头。

　　汉尼拔有点心疼，嘴上还在说：“所以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生活了，再也没有别人了，那些天堂的人，人间的，地狱的，没一个进的来。”

　　威尔瞪着他，直到汉尼拔慢慢松开手。

　　“你真是犯了神经了。”威尔说。

　　“我要出去走走。”他说。

　　汉尼拔：“不行。”

　　“出去走走也不行啊？”威尔要闹了，很想踹他一脚，但想到自己还在寄人篱下，又紧急撤回了。

　　汉尼拔认真地思考了一会，说：“你为什么不好好吃饭呢？前几天，你不是还正常吃饭吗？现在怎么这么瘦了？”

　　威尔偏过头，埋怨地看着他，汉尼拔心脏一紧，好想摸威尔的头。

　　威尔怒极了，他看见汉尼拔眼中的笑意，还以为汉尼拔是在嘲笑自己的弱小。

　　“你这里的肉，我不吃。”威尔说，“前些天吃的那顿是素的，这几天每天都是这些肉，我不吃。”

　　“你不喜欢吃罪人的肉？”

　　威尔一字一顿：“我不喜欢人肉。”

　　汉尼拔笑了一下，背过手站在床前，说：“你们天使真的太假了。”

　　“怎么了？！”

　　“这世界上每天死的生物不少，因为人类而死的生物更多，但你们却不吃人肉，其他的生物，只要是好吃的，不管生熟都能入嘴。”

　　威尔：“我不想吃的，我就不入口。”

　　“你们天使确实是比我们挑食。”汉尼拔说。

　　他起身，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瓶药膏。

　　“女巫给你带回来的药。”汉尼拔说，“把伤疤涂一涂。”

　　他的手忽然摸向威尔的脖子，威尔吓得后退，汉尼拔却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侧脸。

　　“这里也有几道疤，很浅，但也涂一下。”

　　他将威尔的肩膀扭过来，威尔感觉到汉尼拔的手游走进了他的后背。

　　他想跑，汉尼拔的手却像铁钳一样压着。

　　汉尼拔抚摸着那些伤口，语气迟缓，说：“你身上除了这一道，怎么还有这么多伤口？”

　　威尔：“这都是战斗中打的，没来得及修复，很正常。”

　　汉尼拔的气息打在他耳畔：“都涂上，把这些都涂上，就不会留伤疤了。”

　　威尔心惊胆战。

　　汉尼拔追求最完美的猎物，挑选时最喜欢那些家境优渥，细皮嫩肉的人，现在他对威尔这样做……

　　威尔怕得不得了，差点捏不住手上的瓶子，想丢掉瓶子又怕汉尼拔突然发难。

　　也许不日以后，他就要被抬上餐桌了。

　　威尔吓得话都说不好了，汉尼拔把手抽出来，说：“你太瘦了，我明天让人从人间运些肉回来。”

　　这下可更印证了威尔的想法。

　　威尔哆哆嗦嗦：“……好。”

　　“你明天还出去吗？”汉尼拔问。

　　“不……不出去了。”威尔说。

　　汉尼拔却改了注意：“出来吧，和我一起。”

　　威尔：“好……那就出去。”

　　汉尼拔满意地点头。

　　第二天一早，汉尼拔就打扮了一下。

　　早上七点，威尔还在睡觉。

　　八点，汉尼拔又打开了威尔的房门。

　　威尔还在睡觉。

　　九点，还在睡觉。

　　汉尼拔等不及了。

　　他把威尔拉起来，给他穿衣打扮梳洗。

　　威尔迷迷糊糊被脱下了睡衣，突然一激灵，不知道该往哪捂。

　　汉尼拔脸色阴沉。

　　“你没涂。”汉尼拔说。

　　威尔找补：“我现在涂。”

　　他拿起药罐子，随便抹了抹，汉尼拔抢过罐子，说：“我帮你。”

　　汉尼拔手沿着伤疤涂抹，伤口的颜色慢慢变浅了，后背和前胸那道贯穿伤也好了很多。

　　“你刻意不涂，是怕我吃掉你吗？”汉尼拔幽幽说道。

　　威尔被猜中了心思，打了个哈哈蒙混过去：“睡觉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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