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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弟弟只有家里人能欺负
平日里,她最瞧不上祁今越这个三弟,觉得他给她丢人。
可现在,当着外人的面,听到别人用“庶子”这种字眼来羞辱祁家的人,她骨子里的护短因子瞬间被点燃。
我们家的废物,只有我们自己能骂!
你们外人,算个屁!
李公子被骂得一愣,涨红了脸:
“祁二小姐,我……我只是就事论事……”
“论你个头!”
祁景明也反应了过来,他往前一步,高大的身躯挡在了祁若雪面前,虽然心里对祁今越还是憋着一股气,但此刻,家族的荣誉感压倒了一切。
他双臂抱胸,下巴一抬,用他惯有的傲慢姿态,冷冷地盯着李公子。
“李公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压力,
“我三弟再如何,他姓祁,是我祁家的人。轮得到你在这里对我祁家的人指手画脚?还是说,你觉得你们李家,比我们侍郎府更有分量?”
一番话,直接把个人恩怨上升到了家族层面。
李公子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他家不过是个小官,怎么敢跟兵部侍郎家叫板。
“不……不敢……景明兄,若雪小姐,是在下失言了,是在下失言了!”
他吓得连连作揖道歉。
祁若雪却不依不饶,冷哼一声:
“道歉有用的话,要衙门做什么?今天这事,我记下了!”
凉亭里,祁今越将这出“兄姐护犊”的大戏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哦豁,挺有意思。”
这祁家的人,好像也不全是草包嘛。
凉亭外的闹剧刚刚落幕,亭内的气氛却愈发微妙。
垂容公主支着下巴,那双漂亮的凤眼似有若无地瞟向祁今越,眼神里带着三分审视,七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她的小救命恩人,似乎对她这个金尊玉贵的公主,并没有旁人那般热切。
这让她心里像揣了只猫爪子,挠得又痒又气。
底下的人精们哪能看不出公主殿下的心思。
方才被祁家兄妹怼得灰头土脸的李公子还没退下,他身旁一位户部尚书家的公子,王自轩,便站了出来。
王自轩自诩风流,平日里最擅长的就是吟风弄月,博取闺秀们的欢心。
他见公主对祁今越另眼相看,早就心生不忿,此刻正是他大展身手的好时机。
他摇着扇子,风度翩翩地一揖:
“今日天气晴好,公主雅兴,我等有幸伴驾。不如,我等以公主为题,各自赋诗一首,为公主助兴,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这提议正中众人下怀。
这可是巴结公主的绝佳机会!
垂容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不置可否,算是默许了。
王自轩见状,心中大喜,清了清嗓子,当即高声吟诵起来:
“凤舆临凡尘,霞光照玉人。
明眸胜秋水,皓齿启朱唇。
一笑倾城色,再顾惑万民。
愿为阶前土,承此步步金。”
这首诗辞藻华丽,对仗也算工整,将公主的美貌吹捧到了天上。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叫好声。
“好诗!王公子大才!”
“将公主殿下的风姿描绘得淋漓尽致啊!”
王自轩得意地扬起下巴,满怀期待地望向垂容,等着那句他梦寐以求的夸赞。
谁知,垂容公主却轻轻撇了撇嘴,拿起一颗葡萄,慢条斯理地剥着皮,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俗气。”
两个字,像两盆冰水,把王自轩从头浇到脚。
他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涨成了猪肝色。
众人也立刻噤声,不敢再附和。
紧接着,又有几个不信邪的公子哥儿站了出来。
一个武将的儿子,作诗粗犷,说公主是“军中红旗,帐里明灯”,被垂容嫌弃“本公主难道是什么军需品吗?”
另一个文官的儿子,搜肠刮肚,引经据典,说什么“洛神临凡,仙子入梦”,又被垂容一句“油腻”给打发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就在这时,一个清润如玉的声音响起。
“公主若不嫌弃,为洲也想试一试。”
众人回头,只见太傅家的嫡子云为洲正含笑而立。
他一身月白长衫,气质温文尔雅,眉眼间总是带着三分笑意。
他是太子伴读,自小与公主一同长大,关系非比寻常。
垂容看到他,脸上那股不耐烦才稍稍散去,露出一点点亲近的笑意:
“为洲,你来。”
云为洲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公主发间那支小巧的珍珠步摇上,缓缓吟道:
“宫墙柳色新,闻声不见人。
忽闻风铃笑,原是踏春人。”
诗句简单,没有华丽辞藻,也没有夸张吹捧,却勾勒出一幅生动的画面:
春日宫墙,少女轻快的笑声如风铃般传来,只闻其声,便知其乐。
这写的,正是幼时垂容在御花园里与他捉迷藏的场景。
凉亭里静了一瞬。
垂容脸颊微红,眼底泛起一层真正的笑意,带着一丝少女的娇嗔: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没白陪本公主一起长大。”
她语气虽傲,但那份独独给他的亲近和满意,谁都看得出来。
祁今越端着茶杯,多看了那个叫云为洲的男人一眼。
不错,是个高手。
懂得投其所好,用共同的回忆打动人,比那些只会堆砌辞藻的草包强多了。
她唇角不自觉地勾了勾,露出一抹赞许的笑。
这一笑,恰好落在了备受打击的王自轩眼里。
在他看来,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嘲讽!
一个不学无术的庶子,凭什么坐在这里,对自己这些饱读诗书的才子指指点点?
妒火与羞辱感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
王自轩猛地转向祁今越,语气不善地高声道:
“祁三公子!我等都已献丑,三公子救驾有功,想必也是文采斐然之人。何不也作诗一首,让我等开开眼界?”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到了祁今越身上。
祁景明和祁若雪心里同时“咯噔”一下。
坏了!
他们这个三弟,斗鸡走狗,打架闹事或许还行,作诗?
那是什么玩意儿?
他认识几个大字都算不错了!
这不明摆着是让人当众出丑吗?!
祁若雪柳眉一竖,又要发作:
“王自轩,你什么意思?我三弟他……”
“我三弟不屑于此等卖弄文采之事。”
祁景明抢先一步,傲慢地抬着下巴,强行为自家弟弟挽尊,
“我祁家儿郎,志在沙场,建功立业,岂是你们这些舞文弄墨的酸腐书生可比的?”
兄妹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倒是默契。
可他们越是这样维护,在旁人看来,就越是坐实了祁今越草包废物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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