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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线搭桥
法拉买通宫女,进了浴室,她趁人不备,企图接近公主,发现浴池展开一圈屏风,水都泼不进,更别说人钻过去了。
她伸长脖子,也看不到公主的衣角,胡乱冲了澡,铩羽而归。她换好衣服,在主人房间门口守夜的铺盖上躺下,扭头看王子靠在床头,脱口而出:“怎么不睡觉?”
“你去哪儿了?”他问。
“我上澡堂去。”她回答,打了个呵欠。
王子挑不出毛病,没说什么,默默无语就寝了。
到了第二天,法拉在皮肤上涂了特制的香膏,穿上鲜艳衣裳,来到昨日的浴室,挽着那个宫女的手臂,将一颗大珍珠塞到她手心,亲热地说:“好姐姐,我来了。”
宫女装模作样寒暄,领她进浴池。法拉脱掉衣袍,泡在热水里,香膏溶化,散发出独特的甜香,透过锦绣屏风,公主嗅见,问:“谁涂的香水?快给我找来。”
几个宫女应声出来询问,给法拉带路的宫女心虚,以为主子抓人,悄悄跑到法拉身边,扯了扯她的辫子,催促:“快走,公主搜查你呢。”
法拉来不及盘头,匆忙挽起长发,披上衣服撤退了,她回到房间,拣出崭新的雪白丝帕,搜肠刮肚回忆王子吟过的诗句,拣了三句最优美的抄上去。
她刚写完,王子敲门进来,看到她头发滴水,一脸热汗,问:“你去河里游水了?”
“哦,我上澡堂去了。”她有点儿慌张收起帕子。
王子狐疑,闻到甜腻腻味道,心下一沉,语气含酸:“你干嘛老去澡堂?老板是你家亲戚?”
“是呀,我表姐在里头做事。”法拉扯了个谎,“我去厨房煮汤。”
他眼尖,进来看到丝帕有字,认定她在写情书,同人私相授受,已经有了三分猜疑,观察到她目光闪躲,又多了两分把握和醋意。
第三天中午,法拉翻出衣服,又要去洗澡。王子无心看书,瞥见她怀揣丝帕,料定有鬼,装若无意地问:“你非得天天去洗澡?”
“天热,干活后一身汗,洗个澡怪舒服的。”她戴上面纱,支支吾吾敷衍他。
“我也去。”他冷不丁说。
法拉吓了一跳,推托:“你的干净衣服晒着呢,明天再去吧。”
王子手指院子里晾着的裙子,说:“你的不也晒着?”
“我是乡下人,没那么讲究。”她搪塞道,赶忙换上鞋子。
王子心中忿忿,想: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他赌气将书盖在脸上,闷不吭声,咬唇倒在枕头上。
法拉察觉他不快,推了推他的手臂,他一味装睡。
手臂被戳了两下,他没动,又被戳了三下,他还是没动,然后还是两下,他纡尊降贵揭下书本,转身看到小猫,它舔了舔右爪,问:“你和女孩子撒娇,不觉得羞耻吗?”
王子愤愤不平:“主人和别人约会,你不担心吗?”
小猫伸懒腰,打哈欠,漫不经心回答:“这对我没有坏处。”
王子一骨碌穿鞋下地,换随从的衣裳,裹好头巾,装成跑腿的仆人,虽然在别人眼里他更像离家出走的小少爷。
小猫不打算协助他追踪法拉,冷眼旁观王子跟在法拉身后,亦步亦趋,一会儿摸摸裁缝铺成衣,一会儿插队买杏仁饼,出乎意料,她竟没发现他鬼鬼祟祟跟踪。
小猫低声惊叹:“老兄,你以前捉过贼吗?”
他板着脸回答:“捉过奸。”
他俩躲在墙角,望见法拉熟稔握住宫女的手,说了两句,肩并肩进了澡堂。
法拉熟门熟路来到浴池,热气蒸腾,她的香气又勾起公主兴趣。她命令贴身侍女寻找散发奇香的女人,法拉透过白雾,依稀看到宫女靠近,遗落丝帕,戴上面纱,飞快溜走。
宫女捡起丝帕,呈给公主。她嗅到熟悉的香味,又看到诗句,觉得新鲜有趣,回到王宫,她展开丝帕,招来宫女们看。
宫女七嘴八舌,有说这是给公主的情书,有说是女孩讨好公主,想要赏赐或者进宫。
有个绣娘摸了摸丝帕,说:“殿下,这是越过金山、银山、铁山的国家出产的料子。”
她撩起裙角:“我们的边角绣的是联珠,那里绣的是忍冬花。”
她们叽叽喳喳,吵吵嚷嚷。奶妈听到动静,走进屋里,颐指气使呵斥:“小蹄子们,还不伺候公主睡觉?”
宫女们惧怕她的威势,顿时鸦雀无声。
公主拿出丝帕,毫无保留和她说:“奶妈,我在浴室遇到一位神秘的小娘子,她涂着奇特的香水,我想让她们留住人,结果她匆忙走了,只是留下这块帕子。宫女们说这是山那边国家的东西。您看,多有意思啊。”
奶娘一本正经说:“交给我吧,您别碰外头不干不净的玩意。”
她将帕子收在袖子里,喝令宫女侍奉公主就寝,心里七上八下,走出王宫。
奶妈是宰相的妹妹,她明里暗里竭力谋求侄子娶公主,奈何国王举棋不定,今天说宰相家少爷好,明天又夸将军儿子妙,后天突发奇想让公主选驸马,馋得世家子弟们夜不能寐。
她找到宰相,一五一十说了帕子来历,宰相冷笑:“这人知道咱们厉害,钻空子接近公主。哼,真是老虎头上拔毛。”
奶妈说:“赶紧撵走这家伙,咱们也就耳根清净了。”
宰相胸中酝酿一条借刀杀人的计策,阴险地说:“干嘛亲自出头呢?我们争得你死我活这么些年,国王一直坐山观虎斗,他也太闲了,不如帮他找点事儿。妹妹明天禀告国王和王后这件事,咱们咬定有人成心引诱公主,要坏她的名誉,催促国王下令逮捕。到时大家清净,又不弄脏咱们的手。”
奶妈连连点头,紧紧收好帕子。到了第二天,刻意扑了许多粉,抹得脸色煞白,火急火燎闯进寝宫,哀告侍卫有要事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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