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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恋爱了
感谢辛里娅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同我汇合,司岑也是。
救世小队四人组只剩下代澜没有到场,狩猎之神长眠未醒,代澜正在想方设法唤醒祂。
见到司岑,辛里娅不免有些拘谨,下意识撇过头。
“月涼的情况代澜已明了,她身上有同生共死契。”
一句话,揭开了星神的伪善面具。
所谓同生共死契,顾名思义,我生你生,我死你死,这在后世还有一个极其浪漫的名字——殉神。
乍一听好像星神有多爱护自己的眷属似的,实际上眷属之死对于大部分神族来说都是重创,因为眷属拥有神灵的十分之一的力量,而同生共死契的最大特点不是生死与共,而是眷属的死亡会对另一方产生巨大的增强。
星神根本不在乎月涼的死活,不论生死,都对祂大有裨益。
卑劣至极!
辛里娅继续说:“正因如此,代澜放弃了杀死月涼的想法,转而将窃听器藏进了她的胃里,迫使她饮了代澜的血。”
难怪那天月涼面色不虞,原来是被强迫吞了异物。
初代人皇熙罗莫与众神签订契约,歃血为盟,于是他的后代身上都流淌着小部分的神血,饮其血可控制心智。
“接下来,代澜会提早让小鹤凉殿下苏醒,说服祂拜谒天空,将收集的证据呈交给明伊俄勒陛下。”
司岑扬眉,应道:“代澜尽管放手去做,由我兜底。只要小鹤凉醒来,我会立刻同他一起面见明伊俄勒。”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辛里娅算是月神和日神的CP粉。
他把头转回来,蹙眉,问出了一直以来困扰他的问题:“雾泽长明殿下,请您为我解惑。我认为明伊俄勒殿下与您相伴百亿年,只要您开口,祂又怎会不相信您?”
司岑没着急正面回答他,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你觉得如今的明伊俄勒是什么样的性格?”
辛里娅虽摸不着他这句话的用意,仍是坦言道:“冷硬外表下的极致理性从容。”
“不,”司岑毫不犹豫地反驳他,幽兰瞳孔中倒映出辛里娅错愕的面容,他语出惊人,“早在禁陆令发布之时,他的绝对正义就出现了偏差。万年累积之下,留下的是身体千疮百孔的太阳。现在你看到的日神是绝对理性下的绝对感性,陆神于他如兄如母,倘若我向他直言陆神的虚伪假面,他会直接崩溃。”
“怎么可能?”一向奉日神为精神支柱的辛里娅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不可置信地站起来,瞳孔骤缩,颤抖着声音,喃喃,“殿下明明那么坚强……”
明明……从未看见祂露出脆弱的模样……
“只有没有弱点和软肋的太阳神才配成为天族的无冕之王。”司岑又是一记重锤,在辛里娅的心口划开一道难以愈合的裂口。
自出生起就背负着让世界充满光明正义的责任,承担着所有人的敬仰的明日,万年如一日的工作,他无所不能的殿下也会有忧虑,也会因至亲之人的背叛而痛苦。
日日夜夜的陪伴在侧,而他竟然未察觉半分。
想通这点以后,辛里娅调整情绪异常迅速,陆神在日神眼中是家人,在辛里娅心中,日神同样是家人。
他不愿家人受到伤害,因此阻止陆神的反叛计划义不容辞。
我朝司岑的方向看了一眼,默默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你,穿越过来的脑子就是好使。
司岑接收到我赞许的目光,对我眨了眨眼。
接下来的事情变得顺畅许多,辛里娅爱重日神,任何会威胁日神安危的东西他都会尽力铲除,更何况本就与他有着灭族之仇的赫墨弥岚。
会面的结束,我依旧需要向陆神传递假消息,稳住祂不起疑,和星神继续虚与委蛇;辛里娅负责在狩猎之神上奏的时候劝说日神尽快批准;司岑昼夜不停地密切观察海洋和陆地的变化。
任务分配完毕,我和辛里娅起身告辞,司岑颔首。
踏出宫门,视野明亮,晴空万里,不远处是新雨过后的绚烂彩虹。
“这样好的风光,我以前竟从未留意过。”辛里娅走到我身边,遗憾地说。
看见好风景,总忍不住心情愉悦,我短暂地抛开了沉重的仇恨,同辛里娅半开玩笑:“或许是辛里娅阁下已经习以为常了,才觉得彩虹平平无奇了呢。”
“是吗?”他偏过头,与我挨得很近,我甚至能够闻到他身上干净清新的露水味道,
只听他语气随意,“那在燕归澜阁下眼中,我是否也是司空见惯的风景呢?”
“什么?”我一愣,没听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发问。
“我说,”辛里娅唇边漾起浅浅笑意,“你第一次见我时,说想要追逐我的脚步,未来一定会来找我。你改变主意了吗?”
我忘记自己曾经热烈爱慕追求的人了吗?
头脑宛若被虫蚁啃噬般痛痒难耐,我奋力抓着头发,一下子跪在地上,猛烈地喘息着。
视线模糊间,我看见辛里娅慌张的容颜。
日光照在他脸上,恍惚间,我觉得熟悉,就好像以前见过。
以前……以前……
十二年前,母国受妖兽侵袭之扰,自小被送上天空的日神眷属奉命前往陆地斩杀为祸一方的恶兽,被父王母后奉为座上宾,谈笑间,我贸然闯入,直直撞进少年惊奇稚嫩的眼眸中。
那一年,我八岁。
我想说,你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呀,是怎么做到把那么那么大的怪兽打倒的?
话到嘴边,被咽了回去。
我问:“你来自哪里?”
他回:“我来自天空。”
接下来的问题没有问出口,母亲把我抱起来带走,我还没和他告别呢。
眼睁睁看着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我忍不住哇哇大哭,终是凭借可怜的哭声换来了和他饯别的机会。
我抽抽搭搭,边抹眼泪边问:“我叫燕归澜,你叫什么?”
我能感受到一只温柔的手掌摸了摸我的脑袋,“我是格兰特·辛里娅。”
如此,我满意了。
少年踏着白云阶梯一步步往上爬,我的目光始终跟随他,一个长条形的东西从他身上掉下来,我忽然挣脱母亲的手,双手举过头顶,稳稳接住了它。
是一把折扇。
不顾阻拦,我向前奔去,挥舞着手,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看见,他的步伐太快了,但我还是要大喊:“格兰特!我一定会来找你的!你要记得我!我!燕归澜!”
风吹散我未尽的话语,我仰头望着,辛里娅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我听到他温柔的声音:“记住你了,燕归澜。我等你。”
风沙眯眼,我低下头揉眼睛的间隙,再抬头,蓝天澄澈,不见他的踪迹。
“格兰特·辛里娅。”
泪水汹涌夺眶而出,就这个半跪的姿势,我扑上去抱住他,把头埋在他颈窝。
所有事情在此刻清晰得彻底,自以为是的上天垂怜,不过是格兰特在完成年少时许下的约定。
我戳破他脆弱后的恼羞成怒,及时消退的杀意,皆因我们早就相识。
不是初见,而是重逢。
时隔十二年,守着一个只有他记得的约定。
“格兰特,”他用柔软的唇蹭着我的颈侧,我将他紧紧按在怀里,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该忘了你……怎么能忘了你……”
我年少时最想成为的人,我的……英雄……
格兰特轻轻拍了拍我的背,说:“你抱太紧了,我要呼吸不上来了,燕归澜。”
我赶忙松开他,和他面对面,手抓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呼——”格兰特长舒一口气,伸手抚摸我的头,就像我们分别的那一天。他调侃道:“还以为是你长大了变稳重了,原来只是忘了呀。哈,和小时候一样可爱。”
我纠正:“我八岁的时候你也才十二岁吧?哪有小孩子说别人小孩子的。”
“那我也比你大。”
与此同时,寝殿内的灯骤然亮起,悬挂于墙壁上每个太阳形状的小灯迸发出耀眼的白光。
司岑下意识手中凝聚神力,耳垂上一点闪烁着幽深的蓝光。
正当他准备出手时,身后陡然出声:“月神殿下。”
他浑身一凛,立刻收回了手上的动作,僵硬地转身,勾起温和的浅笑,自然无比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无人注意到他此时不能遏制颤抖的手,握紧,松开,掌心赫然几处血痕,被他很好地隐藏在宽大的袖中。
日神双手环臂,靠在墙上,微笑反问:“你觉得我会是什么时候来的?”
大脑飞速运转中,司岑发誓他高考的时候都没过这么紧张。
不行不行,一定要冷静。
看明伊俄勒这个反应不像听了全程的,神色冷淡,态度平静,如果真的听到了真相,那么一定会不管不顾抽鞭子出去找陆神算账,怎么看都像是要诈他。
想到三千年后明伊俄勒一肚子坏水的模样,越看越觉得现在这个明伊俄勒在挖坑等他跳。
反正不承认就完了!
想明白后,他向日神那边走过去,亲昵地把手搭在日神肩上,半撒娇道:“来了也不出声,吓死我了。”
“嘉里托德西亚遍布你的神识,有什么好害怕的?”日神问。
司岑默默给自己掬一把辛酸泪,内心凄苦无人可懂,即使是三千年后成为众神之主的他也仅堪堪涉足天空,何况如今他假借初代月神的身份,间接性地抹除了祂的存在,仍然没有被嘉里托德西亚接受,这才是他很少和明伊俄勒在这里见面的根本原因。
太容易被看出端倪了。
他战战兢兢地说:“我觉得你把星原川耶罚得太重了,恐她怀恨在心。”
日神“哦”了声,满不在乎:“一直在挑衅我,终于打服了,不作妖了。害我头疼了这么久,早知道以前直接打了,白费口舌。”祂慢慢说,“格兰特年纪小,你别带他做什么危险的事。”
紧绷的神经霎时放松下来,看来明伊俄勒是在他们离开之时到访的。
司岑笑道:“辛里娅有分寸。”
日神觑他一眼,说:“我没说他没分寸,我说的是你。”
司岑:“……”
司岑冤枉极了:“我看着很不靠谱吗?”
日神转移话题:“星原川耶的伤我叫氏绫兰琉去看过了,快好了。赫墨弥岚的眷属过段时间我会把他送走,告别的话记得抓紧。”
司岑:“!”
动作必须提前了。
小鹤凉最好今天就苏醒,明天到达天空,后天他们几个去端了陆神的老巢,实现happy end。
当然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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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岑:明戚三千年前也是个白切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