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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厢房诡计六
白寸间冷眼压眉,来人他见过——帘疏影。
只见一袭青衣乌丝少女,轻飘飘落地,挽在臂弯的轻纱随风而起,罩住少女清秀的脸庞。
但是少女眼眸透出的冷淡和周围阴沉的场景融合。
“白寸间,记得我们的约定。”
帘疏影将垂在耳鬓的发丝挽在耳后,视线在白寸间转了几圈后,落在了他身旁的章山身上。
“我陪他,不进去。”
白寸间为了章山的一句话,放下了尊严。
“你……跟他认识?”这句话是对章山说的,她不相信会有人跟白寸间走的这么近,平常人只要听到白寸间这个名字都要抖三抖,而他却与白寸间亲如手足。
白寸间眉头一紧,他心中很慌,他害怕章山不会道出他们的关系,会说是不认识,他们只是萍水相逢。
帘疏影左眼皮跳了两下,掸开双手,仔细打量身上的服饰,闲暇之际撩起眼皮看向章山,等待他的回答。
“认识,他是我朋友。”
章山上前一步,把白寸间拦在身前的手牵住,怕帘疏影不信,还特意加上了“朋友”二字。
被牵住手的人,呼吸一紧,他不知道章山会这么说出这种关系,手中传来的温度不断的安慰着他。
帘疏影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玩笑,似乎是对章山的回答产生轻蔑,掩嘴轻笑,她太高下巴,眼帘下垂,叹出一口气。
帘疏影不语,勾起唇角后,才徐徐开口。
“那我还要祝贺我们白大人,寻得一良友啊!哦不!是知己。”
她竖起食指,指尖向天空用指根比了比白寸间又比了比章山。
“你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咱们走,不向她低头。”
章山拉动白寸间,目光坚定,这个人浑身散发着轻蔑的气息,让人浑身不爽。
“这位公子你不是要上亭溪寺祈福吗?他不能去,不代表你不能去。”
帘疏影在临走前,幽幽说道。她走的步伐很小但是走的距离正在以很快的速度增加,不到半刻钟就消失不见。
“她的意思是,我可以去?那你呢?”
章山还没从帘疏影的话里走出来,这句话有点模棱两可,让他挠挠头,看向白寸间时眼神中充满了清澈。
“一起去吧!她只会同意这一次。”
白寸间认识帘疏影多年,她的脾性他还不了解?只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谁会将规矩定这么死呢。
“她是谁啊?你们认识多久了?很熟吗?她为什么不让去亭溪寺?你们有什么过节吗?”
章山一下子抛出几个问题让白寸间回答,但是回答者并未展现出一丝不耐烦,而是晃了晃头,仔细想了想说道:
“她是帘疏影,一位山神。认识了差不多s……十几年吧!”白寸间说了一个音节,想到自己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介凡人,不可能活三百多年,所以改口说出了一个合理的数字后接着说道。
“不怎么熟,除了那次邀我喝酒之外就没怎么联系了。主要是那次喝酒,喝多了不小心把她精细养的花弄死了,她就生气了,她为了让我记性就警告我不能踏足她的区域。”
白寸间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谁会将自己的丑事往外说,但是白寸间觉得既然自己喜欢章山,就要对他知无不言,让他对自己有独特的感觉,让他产生依赖之心。
章山闷声走了几步开口说道:“那你确实是活该。算了你不能进去,把你的要许的愿望告诉我,我帮你去许!”
章山脑瓜子使劲转,想到了一个方法。
“不用,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我的愿望我会实现的。”
白寸间婉拒了他的好心,但也说出了一个理由让章山心里好受一些。
章山听后,大悟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这一观点。
过了良久,他们走到了半山腰,豆大的雨滴开始往下落,刚好他们到了一块平地,或许是地上的灰尘太厚,雨滴刚落地时,被灰尘包裹,灰灰的地面被水墨渲染,暴雨几乎是在顷刻间落下。
白寸间眼见,手中化出一把雨伞,在空中一滑,油伞便打开了,两人挤在一块的场景多少有点别扭,还是却鸟识相,将伞边阔大几圈,让两人堪堪站稳。
“这雨落得太措不及防了。”
章山一只手伸出去,颀长洁白的手指很快剩了半手掌的雨水,溢出去的雨水便沿着手腕一路向下。
白寸间盯着这颗雨滴滑进章山衣袖中,他将章山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顶着章山疑惑的眼神,解释道:“这个雨凉,你的伤还没好透,不可着凉,到那时神医都不能把你救回。”
“哦对对对!你提醒的对,这雨太大了,我们先躲躲吧,等雨小了之后再上山。”
章山左右望望,看见了这块平地的一角有一间砖屋,激动地指给白寸间,让他看看。
“好,我们便先躲躲吧。”
白寸间揽着章山的肩膀往自己身上按,手上的油伞偏向章山,自己的肩膀却湿透了。
章山推开木门后,见屋里还有一个人,他先是老老实实地说道:“您好,我们只是进来躲躲雨的,没有别的恶意。”
窝在棉被里的人没有吱声,只是发出骨骼错位的声音。
白寸间这时收了伞,将自己半边肩膀用法术烘干,驱散身上的寒意,不然等会儿靠近章山时,一身凉传染给他就不好了。
待他转身时,章山已经被人从后面擒住。
而他身后的人,青色脸庞,眼眶深深凹陷,乍一看只剩两个黑窟窿,遍布黑痕,一只手死死掐住章山。
“白……”章山白净的脸上此刻染上血红,看得出他很快就会窒息。
白寸间没有多想,一个瞬移冲到走尸身旁,却鸟化在手中,一柄长剑就如此没入走尸脑中,从右太阳穴进而后从左太阳穴出。
掐住章山的手渐渐的失去了力气,最后在白寸间抽出剑时倒向一边。
而章山则是捂住喉咙大口大口的呼吸,汹涌的热气混杂着潮湿钻入他的鼻间,让他失去了意识。
“章山!”
白寸间慌忙地接住了他,这是他第二次昏迷,他探了探章山的鼻息,虽说微弱,但是还有一息尚存。
两次让章山陷入危机,这个白梨镇恐怕是呆不下去了。
白寸间将灵力缓缓输入到章山体内,苍白的脸上逐渐有了气色。
“咳咳……” 章山微微睁眼,闯入视线的是一名身着藏蓝色素锦段长袍,墨发简单束起,面容紧张,只是眼中没有光亮。
“感觉还好吗?”白寸间感受到了章山的动静后,撤了输入灵力的手,让章山平稳躺下。
“你是……谁?”
章山脸上露出难色,他并不知眼前这个人跟他有什么过节,他抬起手摸上了白寸间无光的眼睛。
白寸间浑身一颤,又忘记了……
但他一扫悲伤的情绪,握住了章山的手,嘴唇颤抖着发声:“我们只是在路上相遇,共同进来躲雨的路人。”
说出口后,压抑在心中的一口气呼了出来,让他大彻大悟,或许这是老天给他的又一次机会。
“?不对,你骗了我,看见了你,我的心跳的好厉害。”
章山怕白寸间不信拉着他的手捂在胸前,白寸间感受到了他跳动的心脏,此刻他偷偷享有了章山的心跳。
“可能是……你失忆后还没有适应吧!”白寸间赶忙收回自己的手,但回到袖中后,又紧紧握紧章山的体温。
“不可能。”
章山回答的决绝,白寸间内心翻滚着浓郁的占有,耳边出现有两种声音。
「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要你稍微引导一下,你就可以跟你的爱人长相厮守了。」
白寸间有些动摇,收回去的手犹豫的伸出,却被另一种声音打断。
「你忘记你对他的诺言了吗?让他有属于自己的空间,这样强扭的瓜不会甜的。」
白寸间愣在空中的手,顿了顿收了回去。
是啊!有他自己的空间,他会自由些。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刚恢复,还不能多用脑,肯定是刚才缺氧过多导致的短暂失忆,等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白寸间将章山扶起来,门外的雨依旧很大,他们的对话声在雨声中起伏跌宕,章山环顾四周,眉头上的顾虑未曾消减半分。
“不会吧,我还记得我是谁,我来这里的目的,甚至我是怎样晕倒的,但是你,我却没有任何印象。”
章山说完抛出一个疑问句“这是为什么?”
白寸间不知如何开口,记得所有事,唯独忘了我一人。
他扯出一个比哭都还不如的笑,尴尬地说道:“你也知道了,唯独不记得一人,只能说明那个人伤你太深了。”
白寸间给了一个近乎合理的解释,但是章山笑笑摇头拒绝。
“不对,因为我章山从小就没有吃过糖,也没有体会过人间冷暖,自然会排斥给了自己幸福、安全感的人,所以你没有把我伤的深,而是你爱我足够深沉。”
章山凑近点去看白寸间,他的瞳孔中带着明亮和专注。让人不得不信任他所说的话。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白寸间比刚才还要紧张,这是第一次从章山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未曾说过一句动人的话。
“所以你叫什么名字。”章山与白寸间聊了许久,但他始终没有告诉他的名字,这让章山有点不自在。
“白寸间。‘他人方寸间,山海几千重’的寸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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