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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
拜师礼后的这些天里,白锦元着实没摸到什么修仙的门道,师尊教她抄经念经,她倒是也照着做。前些天还好,她以凡人之驱活了十六载春秋,初入修仙门,好奇心重,自是不敢懈怠一分一毫的,不过到了后几天,她就有点疑惑了,这抄经之事和修仙有甚么干系么。她在沧柏寺时就时常抄经,都不知抄了多少了。
白锦元在青风居里坐着抄经,手里的狼毫都有些拿不住了,抄了那么久,她实在是没摸出什么门道来,干脆手一甩,不抄了。
白锦元看着眼前抄了一半的经,心一横,便起身想去找沈歧问问。
她在泠峰上穿梭着。
弟子们的住处皆在山腰上,独师尊一人住在峰顶。
当真是高处不胜寒,人间现在夏日未过,但与泠峰也没什么关系,峰顶一年四季都凉气肆意,到了冬天,只是更上一层楼罢了。
白锦元向峰顶蹒跚着,此刻已值傍晚,红霞满天,照得泠峰都镀上了一层金光。她手里拿着不知从哪摘来的野草,正漫不经心的把玩着。
忽然,白锦元觉得她的余光好似瞟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身子一僵,忍不了的好奇心驱使着她转过了头去。
只见一黑袍仙人落后她一步,身量高大,面相端的是凶神恶煞,白锦元一见着这人,嘴角一抖,手上的野草就“呼”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这人……哪里冒出来的?闯……上来的吗?她看见此人腰间佩的剑,一时间有些惶恐。
这黑袍仙人不知何时便跟在白锦元身后,白锦元硬是一点儿也没感受到。只待离得近了,才感受到一道黑影。
容逐跟在白锦元身后有一会儿了,要不是瞧她穿着弟子服,他都要怀疑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擅闯泠峰,真是不知死活。他瞧着眼前这人面生,还是个女子,一时有些诧异,泠峰何时有过女子了?何时有过这样一位人物了?他在天玑峰这么些年,也没见有这么个人,心中疑惑,倒想跟在她身后看她想干些什么。
容逐眉头紧皱着,腰间宝剑剑柄上闪着金光,白锦元顿时觉得自己被他盯的有些发毛,心中不免有些发凉,估量了下自己的实力能否与他决一死战,估量完后,觉得不能,于是摒了口气,抖着嗓子,十分不要命的问了句:
“你是……什么人?”
容逐剑眉蹙着,看着白锦元,鄙夷道:“我乃沈歧真人座下大弟子,容逐,你又是何人?”
白锦元在肚子里咀嚼了这几个字,又看了眼大师兄万分凶煞的面容,猛的咽了口唾沫,压下心中惊骇,开口道:
“我是白锦元,也是沈歧真人座下弟子。”
容逐盯着白锦元,眉头皱得更紧了。
“师尊何时有你这般的徒弟?你莫不是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假扮的吧?”
白锦元看着师兄隐隐有要发作的声势,手都按上剑柄了,她忙挥手道:
“我真是师尊弟子,前些日子刚拜入的。”
“师尊何时收的,我怎不知?既然如此,试一试便知晓了!”容逐一说完,手中宝剑顿时抽出,直直朝白锦元刺来,至于试什么,师尊可不会收个废物回来。
白锦元心里真是叫苦不迭,这还教她怎么解释。她躲是躲不过的,当然,攻也是攻不过的,她一点儿身手没有,沈歧还没教她啊!
眼见容逐剑锋已至眼前,白锦元猛的后退一步,眼眸缩起来,抬手挡着。
料想到的伤痛并未到达,只一阵剑风刮过耳梢,连接着白锦元心口,引起阵阵猛跳。
楼书林接到容逐传信说今天回来,便一直温着一壶酒给他接风,一个人倚着门框等了许久,一直不见人,只好下去瞧瞧,没成想人不光是来了,还和刚来的小师妹打起来了。
楼书林见着容逐那家伙剑锋都吹到小师妹脸上了,连忙飞身过去挡下了这一招。
容逐剑锋被人挡住,顿时侧头看去,只见楼书林笑着斜了一把扇子架住了他的剑。
“师兄,怎么刚见面就要打要杀的?吓到小师妹了。”
容逐听这话,愣怔了一瞬,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不过顷刻敛了神,收了剑,尴尬的挠了挠脖子。看了眼白锦元,朝她抱歉道:“得罪了啊,师妹。”
白锦元松了口气,朝楼书林扬起了一个谢谢的笑容,转而又笑着对容逐说:“没事,师兄。”
没事个鬼啊,小命都快交代在这了。
于是,心里更加感谢楼书林的及时了。
白锦元心中这样想,脸上的笑容愈发命苦,此刻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修炼,不然剑来了也只有背刺的份,在内心塌拉下一张苦脸,谁也没看见。
楼书林见自家大师兄收起了剑,便拍了拍他的肩,笑道:
“师兄啊,等你好半天了,怎的现在才回来。”
容逐看他一眼,挑了挑眉:“路上有事耽搁了。”
白锦元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一看就熟的不得了,于是十分有眼力见的告辞道:“二位师兄既然有事,那师妹便先离开了。”
楼书林温柔的朝她点了点头道:“去吧,”
于是白锦元在二位师兄的注视下上了山顶。
楼书林看着眼前的单薄背影,扇了扇手中折扇,一丝清风拂到容逐脸上,和容逐并肩走着。
“这位小师妹是师尊前些日子带回来的,从小无依无靠,你莫要欺负人家。”楼书林说着,收起扇子在她肩上敲了几下。
容逐也看着眼前的背影,眼中情绪有些复杂,朝楼书林说道:“我没有要欺负人家,只是想试试她,师尊怎的会收个废物回来?”
楼书林倒是朝他轻笑出声:“师尊的决定向来不是你我能左右的,收下师妹自然有他的道理。不要多想,走吧。”
他定了定心神,便没再多想,随着楼书林去了。
他本来是打算先去见师尊的,但此刻天色渐渐晚下来,也不便去叨扰他老人家了。
白锦元一步一步踩在青石板上,没由来的想起容逐诧异的眼神,看他的反应,倒是真的没想到沈歧会收她为徒。不过不仅他一人这样想,她也这样想。
沈歧为什么收她为徒?
少女袍角被风轻抚着,吹乱了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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