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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闺房
接风宴过后的夜里,某吊脚楼侧方的墙壁上正攀着一个青年男子的身影,动作看起来矫健而熟练。
武将出身的身体就是好用,比他现实世界里时常锻炼的身体还要灵活有力,沈昭一边爬墙一边想。
“对了哥,我突然想起来,你晚上咋那么好说话啊,说等他一天就等他一天?”黄大诚在他脑海里疑惑不解地问。
“不让那混账和他未来老丈按时见面的话,怎么让他顺顺利利娶上老婆呢?”沈昭解释道,“那混账越早同别人结婚越好,省得闲得难受折腾我老婆,我也更容易劝走我老婆。”
“原来如此。”黄大诚懂了,“不愧是你啊哥。”
“行了,先别琢磨那些了,我已经能摸到窗框了,帮我看看我老婆那边的情况吧。”
“好嘞哥。”黄大诚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了几下。
“太好了哥,嫂子自己呆在房间里,没旁人呢。”
“行。”
沈昭攀上窗框,探出眉眼来打量起窗内的状况。
虽然已经是该睡觉的时间了,房间里却还亮着一盏灯火,而他的亲亲老婆正安安静静地坐在那盏灯火前,神情略显落寞。
想要正常进入他老婆的房间就要穿过那个混账的院落,进进出出都要征得那个混账的同意。
那混账自然是不愿意他老婆出门的,成日被困在这小小的房间里,谁人不会感觉到落寞呢?
沈昭可怜他老婆,很想现在就过去拥住对方,却又怕把老婆给惊吓到了。
于是他只轻轻地敲了三下木质的窗框——
好吧他还是吓到他老婆了。
可怜的人儿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来,后退着靠上了门边的墙壁,纤白的手指紧张兮兮地握上了门把。
“抱歉,沈某并无恶意。”沈昭有些无奈地低声道,同时单手一撑,靠坐到了窗框上,“只是担心叨扰了乌拓少峒主,这才没有走正门过来。”
但对方显然并不相信,手指依然警惕地握着门把,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模样。
“其实,我是来向乌公子你道歉的。”沈昭看起来颇不自在地摸了下头发。
乌却微微怔了下,不解地看着对方。
“沈某前往此地之前,并不知晓乌公子也在。”沈昭垂了垂眸,似有愧意地说,“因此并未从朝廷那里多取一份礼物,在接风宴上为乌公子奉上。”
瞧着对方那内疚的样子,乌却的眼睫颤了颤,松开了抓在门把上的手。
“无妨,我没关系的。”他对沈昭打了下手势,随即意识到对方可能看不懂手语,又补充似地摇了摇头。
谁知沈昭却一下子看懂了他的手语,“没关系吗?乌公子可真是好脾气。”
乌却讶然,望着沈昭的眼睛里闪起了粼粼的波光。
沈昭倒没有为此过多地“邀功”,只解释道:“说来也是缘分,沈某曾经学过一点儿手语,如今正好排上用场了。”
“对了,请问乌公子,我可以先进来吗?”沈昭指了指身下的窗口,“多少有点硌得慌。”
乌却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待沈昭跳下窗框,他又抿了抿粉唇,从一旁搬了个凳子置于沈昭身前。
“多谢。”沈昭灿然一笑,看着对方微红着面颊将目光躲闪了去。
“为表歉意,沈某给乌公子带了私礼补偿,还希望乌公子不要嫌弃才是。”沈昭说着,从后背上抽出一道长轴,双手捧着奉向乌却。
乌却有些无措地摇了摇头,着急地摆着手势,“收不得,收不得。”
“为何收不得?”沈昭捧着卷轴,歪了下脑袋。
“如若沈某没有了解错的话,乌公子是前峒主之子,前峒主抵御外敌有功,公子你的身份甚至比现峒主都要尊贵吧?”
这是什么歪理?
乌却震惊地看着沈昭,“峒主就是峒主,少峒主就是少峒主,我现在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不可以那么想的。”
“但沈某向来不喜欢投机取巧之辈,”沈昭轻挑长眉,“现峒主借着公子不能说话的由头便趁机——”
“莫要再说了。”乌却感觉对方似要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情急之下赶紧冲上去捂住了对方面纱之下的唇。
沈昭只觉得一阵淡而熟悉的草木芬芳袭来,一颗略微有些“愤慨”的心瞬间便软绵绵地融化掉了。
“老……乌公子不喜欢,那我便不说了。”沈昭的唇在老婆柔软的掌心之下轻轻地开合。
乌却感受到手下温热而奇异的触感,再次被吓到了似的,涨红着一张清丽的小脸从沈昭近旁弹了开来。
沈昭怕把人吓过了,就忍下了心中想要逗弄对方的念头,诚恳道,“只是这画儿还要烦请乌公子收下,毕竟是沈某的一点小小心意。”
“画?”乌却看向沈昭手里的卷轴。
“乌公子可以打开看看。”沈昭将长轴往前递了递。
乌却迟疑片刻,将长轴接了过来。
他将长轴置于桌面之上,一双纤纤玉手动作轻缓地将其展了开来。
随着画卷展开,乌却的眼睛也慢慢睁大。
“这些……都是药材吗?”他转头对着沈昭打手势。
“乌公子果然懂行。”沈昭肯定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乌却很快将头扭回去赏画,眼神里的赞叹藏也藏不住。
“这是前朝草木画家的叶青所作的药谱,收在我老师的藏室里,我瞧着不错,便捎来苗疆以作备用,不知道乌公子可还喜欢?”
乌却不认识什么前朝画家,只知道画卷上的药草一棵棵姿态舒展,栩栩如生,十分地招人喜欢。
于是他便点了点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几乎要长在了画卷之上。
瞧着老婆欢喜得不得了,沈昭便顺势往老婆身边靠了靠,和他一同“赏”起了画。
“这画画得的确是好。”沈昭的肩膀和老婆间隔着一厘米左右,几乎快要贴上去了,但对方沉浸在画上的“可爱”药草中,并没有在意这小小的细节。
“就是这药草略微肥硕了些,未免有点失真。”他继续评价,“现实里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的药材呢?”
“有的。”
乌却一下子转向了他。
“长得这样好的药材是有的。”
看着对方有些着急的手语辩解,沈昭微不可查地勾起唇角,故作疑惑道,“是真的吗?”
“是真的。”乌却画也不看了,一双细手上下翻飞着,“只要细心照料,按书上的方法适时地补上些营养,就可以长出画上那样好的药草。”
“乌公子看起来对此道了解颇深,”沈昭眼波流转,“难不成是亲自种植过药草吗?”
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害羞,乌却的脸颊又飞上了一抹薄红。
“我有在种的,”他说,“就种在下面的偏院里。”
“那真是太可惜了。”沈昭遗憾道,“沈某回去的时候恐怕还是不能走正门,应该是没有办法路过欣赏了。”
乌却望着对方,也跟着“苦恼”了片刻。
“你很想看吗?”他问沈昭。
“当然。”沈昭道,“我一向很喜欢花花草草,就连草药也不例外的。”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喜欢园艺啊哥?”黄大诚没忍住在沈昭脑海里插嘴问道。
“你嫂子喜欢的我都喜欢,懂么?”沈昭回道。
“懂!”黄大诚悟了。
“那你可以白天的时候过来拜访,路过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了。”乌却想了一会儿道,“但是请说你是来拜访弟弟,而不是拜访我的。”
“为什么?”沈昭明知故问。
“因为……”乌却目光闪了闪,“弟弟以为我不喜欢见客。”
“真的是乌拓少峒主以为你不喜欢见客吗?”沈昭挑起了一边长眉,“还是他和乌蒙峒主不喜欢你见客呢?”
乌却的身子颤了下,难以置信地望向沈昭。
“乌公子怪我总说些大胆的话么?”沈昭同老婆对视着,“沈某虽是外人,不该置喙乌公子的家事。可沈某在晚宴上初见乌公子便倍感亲切,仿佛过去曾在哪里见过乌公子一般。”
“尽管乌公子你不在意,沈某却总觉得你在这寨中不甚自在,十分委屈,难免为乌公子感到不平,如果可以的话,沈某真想帮助乌公子摆脱掉如今的困境。”
“我并没有什么困境需要摆脱,”乌却眼眶微微泛红,却故意做出不甚在意的样子,“我现在这样很好,我也不怪你。”
“只是大人你以后不要再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了,苗疆处处危险,此地更为尤甚,我不希望像大人这样好的人遇到什么闪失。”
看着老婆那副可怜可爱的样子,沈昭真的很想把他抱进怀里安慰一番,但却又做不到。
“乌公子竟觉得沈某是个好人么?”他问。
乌却望着他,轻轻地点了点脑袋。
就在沈昭想要进一步同老婆交心的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伴着银铃声响的脚步声。
屋内二人均是一凛。
沈昭随即示意乌却将画轴藏起,然后便冲对方摆了摆手,从窗口翻了出去。
乌却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窗口,但还是紧赶慢赶地将长长的画轴收了起来。
“哥哥。”门外响起乌拓的声音,“你睡下了吗,哥哥?”
乌却知道自己不擅长装睡,便乖觉地来到门口为其打开了房门。
“这么晚了,哥哥为什么还没有睡?”乌拓问着,反手关上了房门。
他向来不胜酒力,今夜却罕见地喝了不少酒,尽管已经过去了许久,美艳的面孔上却仍然带着一丝醉意。
“晚宴上吃多了,有些积食。”乌却冲他比划道。
乌拓一听便笑了,揽着哥哥往床边上坐,“都赖我,下次不给你夹那么多了。”
“既是我的错,那么阿拓就给哥哥揉一揉肚腹吧。”说着,他便无比自然地摸上了乌却小巧的肚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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