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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真香！
下午，罗梁二人花了一百块钱，搭了一辆拖拉机顺风车，欣赏着农村风光，一路浪到了城镇。
目前俩人坐标一家中国式汉堡店。
“喂。”罗讼吸了一口可乐，舒坦地靠在椅子上，长腿随意曲着，接起电话。
刚把话筒靠近耳边，就听到吕斯文的咆哮声，“你又给我先斩后奏撂摊子！闲着没事跑那么远做什么，嫌胳膊太短了是么？”
罗讼为了保护自己娇嫩的耳膜，立马把手机扔给了梁新雨。
梁新雨确定吕斯文的一级怒火喷发完之后再把手机给罗讼。
罗讼温柔地安慰：“斯文兄，别生气嘛。箭在弦上了，不得不发。再说，公为天下，我这是为群众服务。”
吕斯文无语，“你自己那本事几分几两，自己没数？在自己的地盘你都干得那德行，这会跑到别人的地盘，人生地不熟的，你还能称王称霸？”
罗讼笑：“奥，我听懂了，斯文兄这是关心我。你放心，不给你跟师父丢脸。”
吕斯文才不信他：“你赶紧给我回来！我会请师父驳回异地办案协作的审批。”
“啧，别呀。”罗讼急了，“我不准啊！你前脚说，我后脚打小报告，举报你遏制我的职业发展！”
吕斯文扶额：“............”真他妈。
吕斯文：“你是真笨还是装蠢。我们青川市跟江州平级，你在的那个东田村隶属江州，如果异地办案，首先得经过江州同意，这次对方这么轻易审批通过，是师父托了关系、做了保证的，江州当地的检察厅已经很不满了，发给我们通告说既然咱们青川市要查，他们不会插手，完全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所以这起案子，只有我们自己的人。”
罗讼：“这不挺好吗？”
吕斯文简直气死：“好个屁！当地刑检一个鼻孔出气，你一个外来的，能不能跟当地刑警队毫无间隙地通力合作？就算你能，我告诉你，我们青川市地广发达，犯罪率比其他绝大部分地方都要高上几个百分点，案子堆上天，人手根本不够用。而且，这起案子的级别不足以达到我们协调人员异地辅助你办案的条件。再谈点实际的，青川市跟江州，一个北方、一个南方，光来回交通费就要造成一定公费成本。所以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千里迢迢跑去帮你查这件案子。”
罗讼吸一口可乐：“我自己可以。”
“你自己可以？”吕斯文冷笑，被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平静了一下，说，“好，你自己可以。那我问你，你敢上庭吗？既然你自己断案，最后的控方角色，你总不能请个律师替你打官司吧？”
罗讼：“我自己来。”
吕斯文惊了一下，感觉不可思议。
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罗讼庭辩，这下好，为了异地的一起莫名其妙的案子，居然敢挑战自己？
吕斯文说不上来是欣慰还是更气了。
“行。”吕斯文说，“庭辩那天，我亲自去监督你，你如果给我搞砸了，丢了青川市高检院的脸，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啪的挂电话了。
梁新雨一直紧张地盯着罗讼这张始终波澜不惊的脸，直到扣了电话，忍不住问道：“被.....被骂了吗？”
罗讼喝完最后一口碳酸饮料，点头，“那是必然。”
梁新雨同情地眼神看过去，顺便给他递过去一个夹馍汉堡：“吃吧，里面的炸香肠还行。”
罗讼摆手，“油脂太高，不吃。”
“你不吃我吃........”梁新雨啃了一口，“真香！果然啊，人在饿的时候，吃什么都好吃......对了，罗检，你怎么跟李高检说的？就算是异地办案，要拿到权限，也总得有个理由。”
罗讼：“没看到上午那位赵队着急的样子么？他为了早早结案，引导徐桥改口供，下一步就是向法院起诉判刑，基层法院难免不会跟这些人同流合污。但只要他起诉，我就能利用法律反驳他，毕竟他办案程序不合法的证据一查一堆。上诉到中级法院后，就不是这些基层干事能管的事了。”
梁新雨懂了，“也就是利用司法程序来实现权限过度。这招好，合法又合理，别人拿不出咱们的错出来。”
罗讼点头。
梁新雨讥笑，“这赵队也是猴急的，上午就急匆匆地上诉了，生怕拖得越久越结不了案似的。我看呀，这些人就是顺风顺水惯了，来了点风吹草动就一个个吓得草木皆兵，马脚露的比谁都快。反倒给咱们节约时间了。”
这时候美女服务员过来结账，“帅哥，一共十七块五，收您十七块就行。”
罗讼扫码结账，财大气粗地转过去二十块，温柔地笑笑：“不用找了。”
美女服务员顿时对他的好感度又上升了好几度，甚至觉着这帅哥八成对她这个美女有兴趣。她娇羞地笑笑，偷看了罗讼这阳光灿烂的帅哥好几眼，忍不住问：“两位帅哥是从外地来的？”
梁新雨点头，顺嘴胡诌一句：“对！来看亲戚！”
罗讼拍了拍椅背，“坐。一块聊聊。”
美女服务员激动又娇羞地坐下，“聊....什么？”
罗讼：“你们这的殡仪馆在哪？”
美女脸色一变，“问.....问这个做什么？”
罗讼眉尾微微一挑，暗讶，看来这殡仪馆有什么古怪的。
罗讼看一眼梁新雨。
梁新雨立马心领神会，“是这样.....”他眼角突然一耷拉，看着颇有点楚楚可怜那味道，“我们的大表舅刚过世，我们哥俩特地赶过来给他操办丧事。他呢，哎，不容易，就只有我们这两个远房亲戚，我们又从外地刚过来，真是人生地不熟的。”
美女心生怜惜，立马中招了：“这....殡仪馆在村东口，不过听说这殡仪馆闹鬼.....”
梁新雨痛苦地摇头，一脸不敢相信：“不会的，没有鬼，光天化日的，咱们得相信科学。”
罗讼看着梁助理矫揉造作的表情，使劲忍住不笑。
美女急了，辩驳，“是真的，哥几个别不信。那个殡仪馆我去过一次，特别阴冷，当时我全身被冻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而且，据说前几年，有个老婆子儿子死了，晚上给她托梦，说是好冷，死不瞑目什么的。那老婆子不放心就要去殡仪馆看看他儿子的尸体，殡仪馆说已经火化了，老婆子不信。”
梁新雨听得入了迷，“为啥不信。”
美女小声说：“直觉吧，而且老一辈的人都说，有些人上了年纪能通灵的！那老婆子放不下他儿子，后来大半夜偷偷溜进过殡仪馆，第二天出来，就莫名其妙地疯了，神神颠颠的。没过几天就一头扎进粪池里憋死了。”
梁新雨：“......”
罗讼：“.......”
美女又说：“还有人看见过有东西从棺材里爬出来！”说着，她打了个冷哆嗦，摆摆手，“别谈这事了，怪渗人的。”
罗讼：“那村里的人后来都把死者葬哪里？”
美女：“这毕竟也是传言嘛，哪能全信。而且村里就这一个殡仪馆，总不能把人的尸体直接埋了，所以村里的人后来就形成一种共识，这尸体运进殡仪馆后，立马火化，家属带着骨灰立马走，不让尸体在殡仪馆停太久。这样两方都好办事。”
罗讼：“.....”
梁新雨：“........”
这时候有别的客人来吃饭了，美女服务员就去招呼了。
罗讼跟梁新雨自然也没多待。
——
两人站在马路牙子上，等待下一辆拉他们返程的拖拉机。
梁新雨一脸担忧：“罗检，这殡仪馆这么诡异，你说殷文婷的尸体会不会被.....”
“不会。”罗讼想了想，说，“在结案之前，保护好尸体是他们的本职，如果尸体无故损伤，是他们失职，他们得承担责任。更何况，这案子确实跟家庭纠纷脱不开关系，快速结案是他们的目的，没必要惹是生非。”
梁新雨拍拍小胸脯：“算他们识相。那您打算去殡仪馆看看么？”
罗讼：“去，但光天化日的确实不合适，得月黑风高，人鬼不辨的时候。”除此之外，还得带个专业人士去，要不然，他一个人可害怕了呢。
想想就嘴角优雅上扬。
挺刺激呀。
梁新雨听着这台词，看着他上司诡异的微笑就冒冷汗，“请您正常说话。”
罗讼耳朵一耷拉：“哦。”
梁新雨：“那咱们去哪？现在案子还没交接呢。”
罗讼手拿钞票挥舞着，满脸微笑的面对一辆从远方正驶过来的杂牌拖拉机，“求人办事，得套套近乎。哦，对了。”四处扫了一眼，目标定在斜后方的一家种子店，“你去买几袋蔬菜种子，得好种又好吃的，生命力顽强的。另外问问卖不卖有机化肥。”
梁新雨：“.............”
后来这俩货顺利抱着一袋子蔬菜种子和一袋子带着味道的有机化肥上了拖拉机专车，一同颠回了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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