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同人『路明非vs路鸣泽』

　　路鸣泽抱着路明非，最终停在了一扇相较于之前所见、显得异常朴素平滑的青铜巨门前。门上没有任何繁复的雕饰，只有中心位置镶嵌着一块巴掌大小、如同黑曜石般深邃的晶体。
　　路鸣泽没有用手，只是目光扫过那块晶体。黑曜石内部立刻流过一串幽蓝色的数据流光，紧接着，沉重的青铜门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露出门后的景象。
　　门内是一个不算特别宽敞，但异常整洁、充满未来感的房间。墙壁、天花板、地面都是由一种温润的乳白色材质构成，散发着柔和均匀的光线，驱散了青铜城固有的阴森与冰冷。房间中央是一个类似医疗舱的椭圆形平台，旁边悬浮着几个不断刷新着数据的小型光屏。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类似臭氧和薄荷混合的清新气味，与外面青铜城的铁锈腐朽味截然不同。
　　这里像是这座古老城池中一个格格不入的、高度现代化的安全屋。
　　路鸣泽抱着路明非走到那个医疗舱般的平台旁，动作算不上温柔，但也没有粗暴，更像是将一件易碎品稳妥地放下。
　　路明非的背部接触到平台微凉光滑的表面，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脱离了那个冰冷又……令人心乱的怀抱。他几乎是立刻手脚并用地向后挪了挪，试图拉开距离，蜷缩起身体，眼神警惕又带着一丝未褪的慌乱看向路鸣泽。
　　怀抱骤然一空，冰冷的空气重新包裹上来。路鸣泽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路明非像只受惊的刺猬般缩成一团，熔金的瞳孔里情绪难辨。
　　“这里是‘静滞之间’，”路鸣泽开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与冰冷，仿佛刚才回廊里那片刻的微妙气氛从未存在过，“城内的能量紊乱不会影响到这里。在你这具容器稳定下来之前，暂时待在这里。”
　　又是容器！路明非心头那股刚被压下去一点的屈辱和怒火又冒了出来，夹杂着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他梗着脖子，试图维持自己摇摇欲坠的尊严：“我说了我不需要……”
　　“需要与否，不是你决定的。”路鸣泽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他抬手，指尖在悬浮的光屏上快速点了几下。医疗舱平台周围立刻亮起一圈柔和的蓝色光带，一股温和但无法抗拒的力量场生成，将路明非轻轻笼罩在内。
　　路明非感到一股深沉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四肢百骸，之前强行压制的伤痛和精神上的巨大消耗在这一刻全面反扑。他挣扎着想保持清醒，但眼皮却越来越重。
　　“你……你又对我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带着浓浓的困倦。
　　“修复程序。你的身体和精神都透支了。”路鸣泽站在光屏前，背对着他，数据流的光芒在他精致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睡吧。”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催眠的魔力。路明非最后的意识，是看着路鸣泽挺拔而略显孤寂的背影，以及……对方垂在身侧那只手，似乎又一次，无意识地攥紧了。
　　然后，他便沉入了无梦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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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路明非是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唤醒的。
　　不是惊醒，而是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野先是模糊，然后逐渐清晰。他依旧躺在那个乳白色的平台上，周围的蓝色光带已经熄灭，修复程序似乎结束了。身体确实轻松了很多，剧痛基本消失，只剩下一些深层次的疲惫。
　　然后，他看到了路鸣泽。
　　路鸣泽就坐在离平台不远的地方，还是那张青铜高背椅，但此刻的姿态却与之前任何时候都不同。他没有在处理数据，也没有摆出那副掌控一切的优雅姿态。他微微低着头，单手支着额角，似乎……睡着了？
　　柔和的室内光线勾勒出他精致的眉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褪去了醒时那迫人的气势和熔金瞳孔的光芒，此刻的路鸣泽看起来异常安静，甚至带着一种脆弱的、易碎的美感。他呼吸平稳悠长，胸口微微起伏。
　　路明非看呆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路鸣泽。没有嘲讽，没有冰冷，没有疯狂，就像一个……普通的、疲惫睡去的少年。这个认知让路明非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了一下，有点酸，有点麻。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描摹着路鸣泽的睡颜，从光洁的额头，到挺直的鼻梁，再到……那双总是吐出刻薄或危险话语的唇。
　　路明非的脸颊又开始隐隐发烫。他想起了那个冰冷的、带着强制意味的吻，想起了回廊里紧贴的胸膛和沉稳的心跳，想起了对方将他护在怀中抵挡那暗红能量的瞬间……
　　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翻涌。恨意、恐惧、屈辱、困惑……以及一丝丝，连他自己都拼命否认的、因为眼前这幅毫无防备的睡颜而滋生出的……悸动。
　　鬼使神差地，路明非轻轻撑起身体，动作缓慢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他赤着脚，踩在微凉的地面上，悄无声息地朝着熟睡的路鸣泽靠近。
　　一步，两步……
　　他能更清晰地看到路鸣泽脸上细微的绒毛，看到他微微蹙起的眉宇间似乎凝着一丝化不开的疲惫。这家伙……也会累吗？为了维持这座城？还是为了……“维护”他这个容器？
　　路明非在距离路鸣泽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他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他想干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许只是想更近地看看这个谜一样的“弟弟”，这个将他拖入深渊，却又偶尔流露出匪夷所思的“维护”的……魔鬼。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路鸣泽自然垂放在椅扶手上的那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蕴含着可怕的力量。
　　路明非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极其缓慢地、颤抖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指尖，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小心翼翼，一点点地，朝着路鸣泽微蜷的指尖靠近。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对方的瞬间——
　　路鸣泽的睫毛猛地一颤！
　　路明非吓得魂飞魄散，像被电击般猛地缩回手，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路鸣泽睁开了眼睛。
　　熔金的瞳孔初时还有些朦胧，但几乎在瞬间就恢复了清明与锐利，如同骤然点亮的寒星。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脸色煞白、惊慌失措的路明非。
　　空气仿佛凝固了。
　　路明非大脑一片空白，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该怎么解释自己刚才鬼迷心窍的行为？！
　　路鸣泽看着他，没有立刻说话。他坐直了身体，目光从路明非惊慌的脸上，缓缓移到他刚才试图触碰、此刻还悬在半空微微颤抖的手，最后又落回他的眼睛。
　　路鸣泽的眼底，没有路明非预想中的怒意或嘲讽，反而掠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愕然？以及一丝更深沉的、晦暗不明的情绪。
　　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张力。
　　许久，路鸣泽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几分，带着刚睡醒的磁性，却依旧冰冷：
　　“修复结束了？”他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只是例行公事般地询问，“感觉如何？”
　　路明非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心跳快得几乎要爆炸。他慌乱地点了点头，又猛地摇了摇头，最终自暴自弃般地低下头，不敢再看路鸣泽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
　　路鸣泽看着他这副模样，熔金的瞳孔深处，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柔和，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泛起的涟漪，悄然荡开，又迅速隐没在冰冷的金色之后。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根本没有褶皱的西装下摆，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既然恢复了，那就准备进行下一阶段的适应性训练。”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刚才那片刻的静谧与路明非失控的靠近从未发生，“你的时间不多了，我亲爱的……哥哥。”
　　他刻意在最后那个称呼上停顿了一下，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意味深长的玩味。
　　然后，他不再看路明非，转身走向门口。
　　在青铜门无声滑开，他即将迈出去的那一刻，他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背对着路明非，没有人看到，路鸣泽那总是紧抿的、线条优美的唇，极其轻微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几乎不存在的弧度。
　　而房间内，路明非依旧僵立在原地，脸颊通红，心跳如雷。他抬手，看着自己刚才差点触碰到路鸣泽的指尖，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一种无形的、滚烫的触感。
　　完了。他想。
　　好像有什么东西，真的开始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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