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与云昭

　　"放松，不要抵抗。"墨玄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急切。

　　云昭勉强照做，感觉那股外来灵力小心翼翼地引导着暴走的寒气，一点点将它们压回封印。整个过程痛苦不堪，仿佛有千万根冰针在经脉中穿行。他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也不肯叫出声来。

　　不知过了多久，寒气终于被完全压制。云昭浑身被汗水浸透，虚弱地瘫在地上。墨玄收回手，目光落在他因挣扎而松开的衣襟上——那里露出了一道道陈年旧伤，有鞭痕、烫伤，甚至还有几处明显的刀伤。

　　云昭察觉到师尊的目光，慌忙拉紧衣襟，却已经晚了。墨玄的眼神变得深不可测，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轻轻将云昭抱起，放到床上。

　　"今晚我在这里守着。"墨玄在床边盘膝坐下，"睡吧。"

　　云昭想说自己没事，想道歉添了麻烦，但极度的疲惫让他很快陷入昏睡。朦胧中，他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拂过他的额头，那股熟悉的梅香包围了他，让他做了三个月来第一个没有噩梦的梦。

　　第二天醒来时，墨玄已经不在房中。床边的桌上放着一套新衣服和一瓶丹药，还有一张字条："今日休息，明日继续。"

　　云昭拿起字条，指尖轻轻抚过那凌厉如剑的字迹。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第一次读懂了师尊冰冷外表下的关怀。 寒霄殿后的练武场上，一道矫健身影在晨光中翻飞。木剑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剑锋所过之处，竟有点点冰晶飘落。

　　"收势。"

　　清冷的声音响起，云昭立刻停下动作，转身向声音来处行礼："师尊。"

　　墨玄一袭白衣立于梅树下，眉间朱砂如血。半年同住，云昭已能从那永远平静的面容上读出些许情绪。此刻，师尊眼中似有一丝满意。

　　"进步不小。"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云昭心头涌起一阵暖流。六个月前那场灵力失控后，墨玄调整了教导方式，不再强迫他聚灵，而是专注于控制体内已有的玄阴之气。渐渐地，云昭发现自己能够引导那股刺骨寒意附着在剑锋上，形成独特的"寒霜剑气"。

　　"多谢师尊指点。"云昭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嘴角不自觉上扬。

　　墨玄走近，突然伸手握住云昭的手腕。冰冷的触感让云昭心跳漏了一拍，他僵在原地，不敢动弹。师尊的手指修长有力，搭在他的脉搏上，似乎在探查什么。

　　"玄阴之气已能初步控制，"片刻后，墨玄松开手，"但封印仍不稳定。"

　　云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师尊指尖的凉意："弟子会继续努力。"

　　墨玄微微颔首，转身欲走，却又停下："今日我要离宗数日，去查探魔修活动的消息。你留在寒霄峰，不要外出。"

　　云昭惊讶地抬头。这是墨玄第一次向他交代行踪，甚至可以说是...关心？

　　"师尊放心，弟子一定勤加练习，不惹麻烦。"

　　墨玄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云昭望着师尊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半年来朝夕相处，他早已不再惧怕这位冷若冰霜的仙尊，反而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依赖。墨玄的话极少，指导也总是点到为止，但每一个眼神、每一次不经意的回护，都让云昭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仙尊出门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云昭的思绪。叶青羽不知何时来到了练武场边，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叶师兄。"云昭收起木剑，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奉掌门之命，给墨玄师叔送些药材。"叶青羽晃了晃手中的玉盒，"不过看来师叔不在，就交给你吧。"

　　云昭接过玉盒，触手冰凉，显然不是普通药材："师尊去查探魔修踪迹了，可能要几天才回来。"

　　叶青羽眉头一皱："最近魔修确实猖獗，听说好几个小门派都被灭了门。师叔亲自出马，情况恐怕比传言更严重。"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云师弟，这几日你最好别离开寒霄峰。赤松长老一脉的弟子对你敌意甚重，之前碍于墨玄师叔的面子不敢妄动，现在..."

　　"我明白。"云昭苦笑，"多谢师兄提醒。"

　　叶青羽拍拍他的肩，告辞离去。云昭拿着玉盒回到寒霄殿，将它放在墨玄书房的桌上。这间书房平日禁止他进入，今日师尊不在，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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