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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看穿我了?
“哈喽,你不过去看看风景吗?”一句明朗的声音响起,谢晚栀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他的外表温和无害,带着一种干净阳光的少年感,那双桃花眼让他整个人渡上了温柔的光晕。
“你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太好,要不要一起过去?”
“没事儿,不用了。”
“沿路的风景很美的,而且我们好像是一个学校的吧,我们穿着一样的校服。”陆栖白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谢晚栀抵不住陆栖白的热情,最终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陆栖白说的不错,这边的风景的确很美,湿地带着一种远离喧嚣的感觉,秋天的到来更添加了一种萧疏感,秋阳给万物都染上了一种暖色调。
“怎么样,我刚刚没说错吧?”陆栖白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眼里却透着自信。
“嗯,谢谢你。”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陆栖白,是五班的。”
“我叫谢晚栀。”谢晚栀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谢~晚~栀——诶,这个名字真好听。栀,栀子花,你的父母是希望你像花一样绽放吗?”
“可能是吧。”谢晚栀又苦笑了一下。
“你能讲讲你为什么不开心吗?我感觉你一直愁眉苦脸的。”
“陆栖白同学,你的话很多。”此刻的谢晚栀感到疲倦,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补充能量。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陆栖白满脸委屈。
谢晚栀像是无意冒犯到了一个孩子—也许他就是纯聊天欲比较强吧,谢晚栀想到:“算了,你想说就说吧。”
陆栖白的那张脸忽然认真了起来:“在我的内心深处,也有一个悲伤的窟窿。”
陆栖白顿了顿:“我小时候非常信任一个大人,我觉得他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直到他开始教我做我认知里不对的事,我才发现他对我的好是另有目的的,他是想利用我,那种感觉真的好难受,就像是被一个你最信任的人在背后捅了一刀,因为是最亲近的人,所以那刀会更疼。”
谢晚栀根本没有预想到陆栖白接下来会说这些。
“嗯……”她看了一眼眼前的陆栖白,一瞬间的触动从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来。
她把头埋的低了一些,内心中挣扎起来:他好像真的懂我…可是我们并没有认识多久…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万一他也是别有用心的呢…?想到这儿,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份漠然。
陆栖白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意,他叹了口气:“嗯,我知道那种感受,你刚刚坐在那儿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好像是一路人,你想说的时候随时能来找我说。”陆栖白识趣走开。
谢晚栀打开匿名校内树洞。打下一条《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否都是阶段性的》
随后她继续戴上耳机放起了音乐,一首缓慢的曲子缓缓响起,但她的大脑里根本听不进去内容。眼神放空的望着远方,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地上的草叶,微风轻轻拂去她的发丝,阳光洒下在地上投出她的光影,孤独又惆怅。
闹钟声响起,谢晚栀深吸一口气,关掉音乐,摘下耳机,打开手机相机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回程的路上,谢晚栀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林霁棠和许萦她们坐到了一块,一声声嘻笑声不断向谢晚栀这传来,似乎是有意的。
谢晚栀打开手机,点开了刚刚发出去的那句话,底下已经有不少人回复了:
“抱抱,是不是不开心啊”
“都会过去的,明天会更好。”
“好朋友的话关系应该不会是阶段性的吧。”
唯有一句评论与其他与众不同:“没有什么关系是永恒的,若真有,也便是变化,这是自然规律,依赖的背面是控制,执着的留住过去的关系出于人类对于现实的抗拒,只会百害无一利。”
这句话让谢晚栀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下子被人揪了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能如此精准的刺痛她?
“你看到匿名校园树洞的那句话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这个点赞和评论量已经冲到前几了,看来大家都对这种事情比较共情。”
“有个新出来的评论,你看!”
“蛙趣,这个口气,不会是江屿写的吧?”
“是吗,你怎么知道?”
“之前就有个人问他话然后被他灌了一堆理论知识啊。”
“哈哈哈哈哈。”
“嘘,小点声,别让冰山大学霸给听到了。”
谢晚栀隐隐听到了后面两排女生的一番对话。江屿?是他?
而林霁棠那边许萦也在和她讨论着谢晚栀发的那句话:“你说发这句话的人是不是刚被朋友,亲人给抛弃的一个人啊?你觉得会不会有可能是谢晚栀?”
林霁棠没有搭理许萦,许萦没有泄气,又说到:“谢晚栀离开你后没有说一句话啊,看来她并没有那么在乎你这个朋友,林霁棠,你好可怜,还好有我来把破碎的你给捡了起来。许萦知道林霁棠内心的弱点,所以这次说话又加了一点语气。
平静,对啊,谢晚栀为什么能做到这么平静?她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朋友。
一股怒火再次在林霁棠心中烧起,她再也控制不住那种情绪,拿起剩下的半瓶矿泉水冲向前去,打开瓶盖,将瓶中的水竖直倒下,浇湿了谢晚栀整个人。
谢晚栀不可置信的看着林霁棠:“霁棠…你……”
“谢晚栀,你别叫我霁棠,你就是个虚伪的小人,我对你感到恶心,你不过是喜欢当别人的救世主然后居高临下的可怜对方罢了。”
一股凉意从上至下的蔓延,周围的人看的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向前劝阻。
“她们不是关系挺好的吗,怎么成这样了?”
“不知道啊,听说谢晚栀前些天还帮林霁棠了呢,好人不能做啊。”
车内有几人小声议论着。
许萦坐在座位上暗暗冷笑:谢晚栀,你装什么清高,这就是你应得的下场。
王婉说:“霁棠,你要不先回位置冷静一下吧,一会儿要是猛的一刹车是要摔的。”
林霁棠慢慢的向回走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地面,她的骨头似乎松散了一般,她不敢相信,刚刚在谢晚栀的眼睛里看到了失去理智的自己,那样子和他喝完酒的父亲没有什么两样……
谢晚栀因为这件事感到疲倦,但这几天依旧努力维持着“小太阳”的人设,她对那条评论耿耿于怀,那句话的内容和语气在她的心中难以回去。
谢晚栀暗中观察着江屿平时的言行举止,但是江屿更多的时候在班级里面是安静的,她始终无法确定那个发评论的人。
终于好奇心占了上风,一道“完美”的数学难题赐予了她机会。
谢晚栀挑了周五放学的时间段,教室的人大多数都走了,谢晚栀带着真诚的微笑,拿着习题册挡住了即将要离开的江屿前面:“江屿同学,打扰你一下,这道数学题我已经思考了好久了,早听闻你的数学成绩十分优秀,能不能浪费你宝贵的5分钟时间?”
江屿放下了刚刚背起的书包:“这道题……”
“哇,终于弄懂了,真是太感谢你了,江屿同学,你的逻辑思维那么好,那你对人际关系的问题怎么判断?如果一个你很信任的好朋友突然对你冷漠或者有伤害你的举动你怎么看待呢?”
“好朋友是个定义模糊的概念,在我看来,人际关系不过是价值交换需求满足的系统,突然的冷漠或者伤害往往可能是因为价值失衡后所做出的行为。”
谢晚栀想到那条评论:语气都一样,还真是他,他真是个没有人情味的家伙。
她迅速挂上了明亮的笑容:“哦,原来是这样。”
“谢晚栀同学,过度的伪装只会让自己更累,树洞的那句话是你发的吧?”
“江屿同学,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谢晚栀转身要离开。
“军训时,你主动要唱歌,而秋游时你在唱完后听到他人哄笑时明显神情不对,你在独处的时候会有些驼背,瞳孔对焦迟缓之类的症状,这明显是一个人处于低能量时的反应,长期处于这种症状会带来不必要的心理疾病。”
谢晚栀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僵住了,她那副明亮的微笑不自觉的退了下去。
江屿像一颗钉子,狠狠的扎在她的内心深处,将她整个人定在了原地:“他怎么会看穿我的?他看出来多久了?所以那么长时间我在他眼里只是一个笑话吗?
“对不起,我还有事。”谢晚栀拿起书包快速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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