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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末班车与冰淇淋
林之夏站在梧桐树下时,第一百片梧桐絮恰好落在他发梢。
风里飘着烤面包的香气,街角便利店的卷帘门正在升起,穿蓝围裙的店员打着哈欠往外搬牛奶箱——这些鲜活的人间烟火,是他在循环里从未见过的清晰。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金属边缘被体温焐得温热,还有那半片梧桐絮,纹路里的冰淇淋影子在阳光下慢慢淡去。
“要巧克力味的还是香草味?”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他浑身一僵。转身时撞翻了身后的冰淇淋车,甜腻的奶浆溅在帆布鞋上,像十年前那个夏天没接住的融化痕迹。
穿白衬衫的少年正弯腰捡滚落在脚边的甜筒,虎牙在笑里闪了闪,眼尾的青灰被阳光晒成浅金色。他手里捏着两张皱巴巴的电影票,票根边缘印着梧桐絮的图案,“看海的计划推迟了,先补这场迟到十年的科幻片?”
林之夏的指尖掐进掌心,才确定不是循环重启的幻觉。少年脖颈处有块淡青色的印记,像被什么东西烫过的疤痕,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第100次的诱饵生效了。”少年把冰淇淋递给他时,指尖擦过他的手腕,带着熟悉的铁锈味,“陈默说碎片共振能撕开裂缝,前提是……有人愿意用第一百次的想念当钥匙。”
风卷着梧桐絮掠过两人交叠的手,林之夏突然想起顾凡最后那句“等下一阵风来”——原来不是让他独自等待,是在教他,如何把青灰里的路标,走成重逢的路。
远处的公交站台传来报站声,少年拉着他往那边跑时,林之夏看见他后背的衬衫下,有块凸起的硬物在阳光下闪了闪,像半块生锈的公交残骸碎片。
“跑快点,”少年的声音混在风里,带着笑,“再晚就赶不上看海的末班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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