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野长明

　　周末的地铁像条沙丁鱼罐头。林叙挤上二号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对面座位的大叔盯着他看，眼神让他想起上周在便利店——收银员多找了他十块钱，说：“你和你哥长得真像。”

　　地铁报站声响起：“下一站，人民广场。”林叙抬头，玻璃上倒映着对面大叔的脸，又清晰地映出自己的影子——18岁的少年，校服领口规规矩矩，眼睛亮得像星星。

　　他忽然想起上周三。林野醉到呕吐，蜷在沙发上，衬衫皱巴巴地沾着酒渍。林叙帮他擦脸时，他迷迷糊糊说：“小叙的家长会我又去晚了……”

　　地铁玻璃上，大叔的脸模糊了，只剩自己和哥哥的影子——一张青涩，一张疲惫，却同样孤单。

　　林叙摸了摸书包里的保温桶。那是他今早给林野煮的醒酒汤，还温着。他掏出手机，给林野发消息：“哥，我在人民广场，你要不要……”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就震了。是林野：“在哪个出口？我马上到。”

　　林叙走出车厢，看见林野站在扶梯上，西装笔挺，手里提着他的书包。林野走过来，接过书包：“不是说自己在地铁站等我？”

　　“怕你喝多了找不到路。”林叙低头看鞋尖。

　　林野伸手帮他理了理被挤乱的刘海：“傻小子，哥喝了酒，但认路的本事还在。”

　　地铁进站的轰鸣声中，林叙听见自己的心跳。玻璃上，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一个穿着定制西装，一个穿着校服，却同样清晰，同样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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