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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黏糊糊,人嘎嘣脆
阿坑给王乃昔的绿信转过去一些钱。在bug图层里,移动支付还能使用,但是图层之间的资金不共通。所有人都要从零开始打工赚钱,除非有阿坑这样的同伴抠点钱借你一用。
“记住,拿到了要买的东西,就径直去收银台付钱走人。”阿坑把购物清单发给了王乃昔,“你找左边的,我找右边的。”
王乃昔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外面的热浪急不可耐地涌到她身上。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一瞬间积满了黏腻的汗珠。她眯着眼看,远处的水泥路也在高温下浮动。
“我们没在赤道上吧?啊?”王乃昔紧紧跟在阿坑身边,忍不住吐槽一句。
“集中点精神,这里不一定安全。”阿坑拽住了王乃昔,却被她一瞬间变黏的皮肤吓得缩回了手,“哇,你是那种特别怕热的大汗体质?”
“对啊,我冬天只穿一件薄衫跑800m都会出一身冷汗。”王乃昔边走边搓匀手臂上的汗珠。她明显感觉到,头顶和后背都开始冒汗了。
“欢迎光临。”走进多多福超市时,自动门响起了欢迎音。
王乃昔听到这个声音打了个寒颤。似乎和地铁上是同一个声音。但她又觉得,机械女音可能都一个样,自己想多了。
王乃昔看了看手机屏幕,默念着“巧克力、黄桃罐头、甜酒酿、散装硬糖……”
这个阿坑在这么糟糕的世界,竟然还有闲情雅致吃零食。王乃昔不由得感叹一句。
王乃昔讨厌这个超市,因为它不开空调。她背着20斤的背包,背带紧紧扎着腰和肩部,像是要把她的汗挤出更多。
王乃昔越找越烦躁。这个超市的分区很混乱,部分食物和厕所用品放在一起,巧克力和狗粮放在一起,太恶毒了。王乃昔本以为找到了巧克力便可以找到硬糖,但并非如此。
王乃昔脸上咸咸的汗水腌得皮肤有点发痒发疼,顺着下巴滴到地上。她不住地用手背擦抹着脖子上的汗,然而都赶不上汗液冒出的速度。
终于,她找到了黄桃罐头。
但是眼前有个伪人员工在摆货架,摆的正是黄桃罐头。
还是避开伪人吧。谁知道突然会有什么举动。
她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转身打算换条过道走。
突然“砰”的一声,伪人手一抖,黄桃罐头摔到地上炸开了,玻璃渣飞溅起来划过了王乃昔的裤腿。幸好穿的是长裤。王乃昔想着,打算无视掉,去寻找下一个商品。
“对不起,对不起。您没事吧?”伪人开口说话,带着惊慌的语气,王乃昔一瞬间以为她是活人,迅速拍出了面板查看。是伪人,没想到这么有“活人感”。
“没事没事……”王乃昔嘴上答道。她猜想应该是和游戏里触发了NPC对话一样。只要把对话过完,应该就没事了。
伪人员工却着急地把她的手臂扯过来查看是否有伤口,王乃昔被迫往前走了一步,一脚踩到黏糊糊的黄桃糖水滩上。
王乃昔警惕地把手臂绷紧,谁知道伪人下一秒会不会掏出小刀给她手腕来一下。她悄悄把另一只手伸到腰间,握住小刀随时应战。
说实话,王乃昔这时候在脑海里已经主动出击砍掉伪人的手了,但真要动手的话,她还下不了狠心。
然而,伪人员工真的只是检查一下。发现没有伤口后,她再次表示歉意,活像一个憋屈而有礼貌的打工人。
王乃昔放松了警惕。她试探地对伪人员工说:“帮我拿一个黄桃罐头。”
此时的员工恢复了伪人状态,对于玩家的主动对话无动于衷。
王乃昔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紧盯着员工的动作,伸手从货架上拿了一瓶黄桃罐头,再拿一瓶,又拿一瓶。
整个过程,员工会做出避让王乃昔的动作,就像地铁上的乘客们,人有反应,但不作回应。
王乃昔掂了掂货篮子,准备去寻找硬糖。
走着走着,她发觉鞋底踩的糖水已经干了,但黏糊糊的糖液粘在鞋底,走路都粘地。这种感觉真讨厌,不仅身上汗液黏黏的,就连鞋底也难逃一劫。
她终于找到了硬糖,在大米区的旁边,炫彩的糖纸看起来很梦幻。
王乃昔下意识把手插进大米里玩。自己的汗水像苍蝇纸一样粘起了很多大米,王乃昔赶紧把大米都扒拉回去,心虚地朝四周查看有没有店员在监视她。
赶紧买完东西去结账吧,赶紧和阿坑汇合。王乃昔心想着,加快了脚步。
她突然闻到一股馊味儿。正是从眼前的货架传来的。
甜酒酿就在眼前,但几乎全是破烂的包装,粘稠的酒酿顺着货架流了一地,靠里一点的位置更是腐烂发臭了。
“这是非买不可吗?”王乃昔小心翼翼地呼吸,尽量过滤掉臭味。她拿起手机,打开和阿坑的聊天界面,上划刷新消息,多渴望看到阿坑补充一句“没买到也没关系”,然而并没有。
她踮着鞋子,小心翼翼地踩在酒酿滩里,不敢移动半步。她用两根手指拎起又放下每盒酒酿,十有八九是会漏汁的,把货架和地面洒得更均匀了。寻找了很久才找到六盒密封包装的,但外表也裹上了来自其他酒酿的“尸体”,很黏手。
当她将最后一盒放进篮子里之后,准备转身去结账,大腿肌刚发力试图抬脚,上半身就朝前踉跄了一下。她才发觉小腿以下的部分都动不了了,只能保持着踮着脚的姿势,像古早的芭比娃娃。
不是单纯的鞋子被粘住,而像是深入骨髓的胶水将她狠狠粘在了原地。
大意了。因为从下车开始就一直出汗,浑身湿透,走着走着反而习惯了黏腻的感觉,与汗液和平共处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异常的,王乃昔不知道。
她赶紧掏出手机,想要给阿坑发消息求救,却一直发不出去。这里网太差了。
王乃昔急得满头大汗时,汗水滴在了脚底的酒酿滩中,仿佛502一样,给酒酿加固了。
该死的!王乃昔越想抑制住不出汗,越是流得多,给脚底的黏水不断加固。
她弯下身子,试图用小刀凿开鞋底与地面的连接处,却发现地上的黏水不断析出结晶,像是糖块,又像盐块。
刚刚要买的一切都是含糖量极高的东西,加上自己一直流汗,地上这滩黏水应该就是它们的混合物。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没错。
王乃昔不停地凿着,突然感到脚底一阵钻心的刺痛,仿佛有无数的玻璃纤维扎进她的脚底,进入她的血管。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歪了一下,小刀不小心砸到了高帮靴子的鞋跟上。
王乃昔惊讶地发现,鞋跟只是被小刀一凿,便掉下来了一块,就像凿冰雕一样,控制不好力度的话,可以轻易砸断一大块。
显然,王乃昔小腿以下的整个部分,在逐渐与盐糖结晶融为一体。她刚刚要是不小心敲到了小腿的部分,就轻易地变成残疾人了。
比变成残疾人更可怕的,是结晶不断蔓延,悄然爬过了膝盖,爬到了大腿。她被迫保持着弯曲膝盖的姿势。
玻璃纤维似的痛感再次释放,痛得王乃昔紧闭双眼。
这个痛感具有滞后性。尽管结晶已经固定到了大腿,但剧痛的位置还是在小腿上。这滩黏水就像捕蝇草一样精明,先吞食猎物使其不能动,后续再慢慢消化。
她感觉到小腿逐渐变麻,很快便失去了知觉。她很着急,生理性地大汗淋漓。
王乃昔慌张地放眼四处,寻找可以利用的道具。如果按照常理,那么这堆结晶会溶于水。但是这里的货架实在混乱,双手可及之处都是一些干燥的日用品,根本利用不上。
“阿坑!阿坑——”王乃昔颤抖着声音大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明明之前独自掉进bug图层时也没这么恐惧,至少没有吓到掉眼泪。可能是因为之前当作梦境来胡闹,了解了死亡规则后才知道一切没有退路。王乃昔其实很怕死。
但是阿坑不出现,就连伪人也不出现。一阵强烈的孤独感袭来,这比地铁上还要恐怖。周围没有人类,她无处可逃,还正在被未知的死物攻击着。
王乃昔止不住地发抖,呼吸变得混乱。她知道化为结晶的下半身一定也在发抖,但她尽量抑制住,不敢有大动作,生怕一个猛转身就把脆脆的下半身给折断了。
不能哭,哭出来的眼泪会加速盐糖结晶的生成速度。王乃昔抬头盯着天花板,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
一抬头便有了新发现,天花板上有纵横交错的管道。看起来是水管。
但水管并不在正头顶,而是在斜对面,离自己所在的位置还有一点距离。
此时结晶已经慢慢爬过了王乃昔的胯骨,很快就要攻击到腰上的神经中枢。要是被玻璃纤维侵占了这里,那她和死在这里也没区别了。
胯骨被固定住之后,王乃昔行动更加费劲,也更加小心翼翼。她艰难地伸手到后背背包将袋口拉开,笨拙地把凸出背包一大截的步枪拉出。当步枪扛到肩上时,她像是紧紧握住了一株救命稻草。
王乃昔手指颤抖着拉开腰包,掏出弹匣。她几个小时前刚看过教程,没想到还没实弹演习过,这么快就要动真格了。
她凭着视频的记忆将弹匣插上,使尽全力拉栓上膛,然而被手掌心渗出的汗滑了一下,第二次才拉栓成功。
她全神贯注地瞄准最近一截水管,尽量抑制住颤抖的肩膀,搓了搓湿润的手指,用力扣下扳机,后坐力使她往后一倾,差点把下半身扭断。
刺痛很会挑时间,在她扣下扳机的瞬间再次袭来。
不出意外地打偏了,子弹擦过了水管边缘。
王乃昔感觉到腰上已经开始变得僵硬,结晶在逐渐往上爬。
不要急,不要急。王乃昔托着枪,深呼吸一口气,试图缓解紧张的情绪。然而没那么容易,她平平淡淡地长到了23岁,没遇过这么大场面。考试失手了还能考下一场,现在要是失手了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瞄准后,直直地绷紧身子,咬牙又发一枪。这次打中了,但没有把水管打穿。
什么破超市,舍不得开空调,却用这么好材质的水管!王乃昔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吐槽一句,趁着瞄准的冲劲再打了一发子弹。
中了两颗子弹的水管终于破洞,清水喷涌而出。
水洒到了货架上,几滴溅到了王乃昔的身上。
有用!被水溅到的结晶处“滋——”的一声融出一个洞。
但只有几滴水可以靠着捷径飞过来,大部分的水还要涌到地上,慢慢地被推流过来。
恐怕是来不及了。此时的结晶已经蔓延到了王乃昔的腰上,快要触及胸膛。刺痛已经瞄准了大腿根。她开始感觉胸腔的弹性逐渐失去,心脏无处可跳。
她又瞄准了另一根水管,砰砰开出两枪。好巧不巧,两颗都打歪了。
王奶昔一着急,又胡乱发了几枪,水管也没被打穿。
“啊——”她崩溃地嚎叫一声,颤抖着拉栓,却发现已经空弹了。她试图把发颤的情绪赶走,现实却一步步把她推向悬崖边。她的头脑已经急得像浆糊,道理她明白,但就是冷静不下来,觉得自己倒霉至极。
她把手探到腰包要换弹匣,才发现腰包早就被结实地凝住了。就连茄泥也拿不到,救不了命了。
她下意识想把枪往水管抛,但她知道这样除了死前发泄一通也无济于事。
结晶已经爬到了她的腋下,她只有两条手臂和头能动了。
王乃昔突然破防地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很可笑,像是《掘地求生》的那个水缸。仿佛被腰斩一般,大半个身子消失,小半截身子悬空,这种空虚恐惧感一阵阵攻击着她。
她轻轻地把枪扔在脚边,万一阿坑之后找过来了,还能捡回去用。
王乃昔胡乱抄起附近货架的东西朝水管扔,进行最后的挣扎。但是只有双手,没有其他肌肉的配合,她根本发不上力。她扔出的纸巾、闹钟、耳机线做着虚弱的斜抛运动。
刺痛变得越来越剧烈,像是在宣告胜利一样,痛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靠近腰骨处的神经中枢。
王乃昔的手指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抽动,手臂无力地垂下,手里的货物掉到了地上。她的脖子也难以支住脑袋了,止不住地震颤,颤得脑袋朝东南西北随机晃动。
等到神经中枢完全被侵占时,她甚至不会感觉到痛感了。这种死法算不算安详,她也不知道。
一顿下意识的挣扎和急促呼吸后,王乃昔的脑袋终于是往后仰着,无力地垂了下去。这时候结晶已经凝固了肩膀,正往手臂蔓延。她只剩下脖子和头带着点人类的软肉触感,几乎整个身子都成了盐糖混合物的寄生所。
她到最后一刻也瞪着眼睛,脑袋后仰的角度正好可以盯着的喷涌的希望源泉处。
但她其实什么都看不见了。她虽然还有微弱的鼻息,但已经没有知觉,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相当于植物人的状态。
她没看到,她打下的水流已经悄然渗到了黏水滩的边缘,虽然量少,但好歹是一点点吞食着盐糖结晶。
只要水管处仍在继续喷水,水滩的面积就会持续扩大。只要有一条水路探到了黏水滩的边缘,那么清水滩边缘的张力很快就会被突破,高调地覆上黏水滩,融化盐糖混合物。
在王乃昔知不道的时候,鞋底与地面的黏着已经松懈开,她不受控制地侧摔,刚好被货架挡了一下,一层层地卡到了地上,幸运地没有摔碎身子。她浸泡在水滩里,清水持续帮她融化了半侧身子。
“乃昔!王乃昔!”阿坑拎着装满货物的篮子,一边大喊着,一边风风火火地扒拉并撞击着每个货架,急匆匆地找人。终于找到了瞪着双眼躺倒在地的“冰雕”王乃昔。
“乃昔!”阿坑蹲跪在地,发觉地上黏糊糊的。她惊恐地注视着王乃昔凝固的模样,连忙掏出自己的茄泥,朝王乃昔所剩无几的肌肤上涂抹,茄泥迅速被吸收。
她还涂了一指到盐糖混合物上,却发现起不了融化的作用,遂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把它又转移到王乃昔的肌肤上。一小瓶茄泥都已用完。
王乃昔的呼吸逐渐正常,眼皮也慢慢盖上了瞪出血丝的眼睛。阿坑伸手小心翼翼摸了摸王乃昔湿润黏腻的头发,看了看地上的步枪,快速想象着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发现地上有一路清水流了过来,王乃昔躺倒在水滩里,然而浸泡不到清水的部分还是结着块儿。
阿坑拎起篮子,快速跑去矿泉水区扫荡,而后迅速返回,生怕王乃昔被什么东西搬运走,生怕像刚刚那样完全找不到人,得不到回应。
她喘着粗气,手忙脚乱地拧开瓶盖,往王乃昔身上结块的地方灌水。
有用!她不懈地灌水,直到王乃昔身上不再有一块盐糖混合物,直到地上的水滩浓度变低。
她小心翼翼地扶起王乃昔的后脑勺,喊她的名字,试图叫醒她,然而没有反应。
阿坑解开王乃昔的腰包,拿出了王乃昔的茄泥,再给她涂完一瓶茄泥。
“喂!乃昔!醒过来!醒过来!”阿坑急得眉头紧锁,拉起她的手掌,用力按压着各种穴位。
“死……”王乃昔蒙着灰雾的眼神逐渐清澈,牙缝间虚弱地发出声响。
“没死!没死!太好了!”阿坑欣喜地抱紧了王乃昔,王乃昔脱力地像个玩偶一样瘫倒在阿坑怀里。
“走,我们离开这里。”阿坑把步枪塞回王乃昔背包里,随意地拉上拉链,一手紧抓王乃昔的手腕搭在自己肩膀上,喝地一声发力将她抬起,另一手还拎起自己的货篮子。
“巧克力……”王乃昔半闭着眼睛,虚弱地伸出食指,指着地上自己的篮子。
“不吃了,我再也不吃巧克力了,再也不吃糖了。”阿坑叭叭地说着,又想起不能辜负王乃昔的努力,小心地半蹲下身子,将篮子放到地上,从王乃昔的货篮里拿了两根巧克力扔进自己篮子。
“走,付款去。”阿坑驼着背,紧了紧王乃昔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拖着她一步步走向收银台。
“喂,你的脚要是还能动,多少走两步。”阿坑拖行了几米后,发觉背上还有20斤的背包,再加上一个浑身泡水的也背了20斤的王乃昔,另一边手上还有10斤货篮,实在有点举步维艰。
王乃昔听了之后尝试站稳脚,胡乱地迈着轻飘飘的步子。聊胜于无,阿坑保持着这个姿势断断续续地走,走一会儿就喘着粗气休息一会儿。
直到茄泥持续发力,王乃昔恢复到能勉强站稳脚跟,她们才走到了收银台。
伪人收银员滴滴滴地识别着条形码,此时另一个收银员用一个篮子装着阿坑灌水用的十几瓶矿泉水也放到了收银台上,意思是需要加上这些。
“算了,没把我们损坏的设施也加到账单上就还算合理。”阿坑亮出付款码,“有时候伪人比活人讲规矩。”
回程的车上,阿坑埋怨地说:“我一直在喊你,你没听见吗?消息也不看不回。”
王乃昔和两个背包一起坐在后座,被安全带稳稳绑着。她一手拿着血包像喝果冻一样吸食,一手虚弱地拿起手机。
她发现阿坑在两人分开后,每拿一样商品都跟王乃昔汇报一声,还问王乃昔为什么不说话,最后连发几段视频通话邀请,但王乃昔没有应答。
王乃昔看完聊天记录,脱力地把拿着手机的手垂到座椅上,长吁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说:“信号被屏蔽了。”
“我也一直在喊你。”王乃昔说完这句,突然感到脑袋一阵眩晕,又挤出“睡了”俩字,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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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了才发觉……王乃昔最终固定住的姿势,像那个“区区xxx”然后撕衣服的狼表情包……醒来的王乃昔一想到此画面更加破防了,紧紧地闭上了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