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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呜呜呜呜呜呜”，
“对不起我真的很害怕，呜呜呜……”
“她们真的很烦人，真的服了，一天天的话那么多，不干正事……”
“我要是火了被人扒出来怎么办？不对，我不火也可能被扒出来给节目组冲热度，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你说就我们这废物样子真的能选上吗？”
“要是这次还不行，我就真的只能打道回府了，呜呜呜呜，我真的不想回老家……”
……
沈衍樾听着里面女孩的哭诉，有点无措，有点无奈。
他好像真的没什么社交的天赋。
今天本来是老板带队里成员参加酒局，刚播出的团综收益不错，这算是场庆功宴。
人员简单，关系简单，并没有什么骇人听闻的“潜规则”，只是一场普通的，互相吹捧的酒局而已。
其他人都适应的很好，他也不是不能去混入人群，去做一些“应该做的事”，
只是，他不想做。
于是就借口身体不舒服，溜了出来，反正少他一个也看不出什么。
经纪人那边可能会发现，但回头再想这件事吧。
门里这个女孩，应该是某个公司的小练习生，要去参加今年的橘子视频的选秀，但和队友有矛盾。
说起这次的选秀，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沈衍樾回想酒局上的对话。
“那个，你……”
“好了，谢谢你，我知道了，我不应该在这里哭，我应该立刻去练习唱功，不然真的会被刷下去，等下我就去……”
“没有，我的意思是”，
“谢谢你先生，谢谢你来安慰我，真的，还没有人对这么好过，呜呜呜呜，可是我真的觉得我这辈子真的算完了，呜呜呜呜”
眼看女孩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沈衍樾不得不继续发挥“话题终结者”的天赋。
“那什么，我觉得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别哭了，不然等下还回去顶着两个红肿的眼睛，没办法和你队友解释，而且你不还要上镜吗？眼肿了可不太行。”
“呃”，哭声戛然而止，
“好，好的。”钟昭胡乱发泄了一通，听到这才冷静了一些，
反正已经丢人了，无所谓丢大还是小了，
至于门外的人听到了多少，会不会往外说，她已经懒得管，破罐子破摔了。
“刚刚服务生和我发消息，夜里找维修师傅比较困难，可能还要再等一会，你要不先喝点水？”
他尝试进行安慰。
意外的，这次的安慰效果不错，“好的，谢谢你先生”，
“其实，我曾经也做过练习生”，
“哦，嗯？”钟昭漫不经心地回答后，才意识到对面说了什么，
那岂不是丢人丢到圈内人士去了。
“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了，
我虽然没参加过选秀，但想来和我们的练习生的选拔也差不多，你其实没必要这么紧张。”
这是把自己当成大公司的练习生了，
如果这是真的那还是太好了，
可惜自己不是，
犹豫再三，钟昭还是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实身份。
“想一想练习生的总选，不也是看总舞台和平时表现一起算积分吗？而且粉丝打投也占很大一部分，
你刚刚说自己对出道位没什么执念，只希望能多点曝光，这个心态就很不错，
“哦，好的。”钟昭漫不经心地听着，
“其实很多选秀，实力并不能起决定性作用，话题度，努力度，观众喜爱，外形条件……参考的东西有很多”，
钟昭现在感觉话多是一件有些烦人的事换成自己了，
“但头脑清醒和坚持努力的人，即使最后没出道，也多半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虽然这么想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太礼貌，但一再被强调能力不行，
她开始觉得这人有些讨厌了，
怪不得现在不在圈里了，
到底谁会喜欢一个这么絮絮叨叨像爹一样的偶像啊？
“你不是说自己vocal能力不行吗？这个短时间里确实没办法提高，但是你可以扬长避短……”
“好的”，钟昭故意提高声量回答，
“谢谢你，沈先生。”
沈衍樾听出了这句谢谢背后的弦外之音，
人不大，脾气还不小。
不过他并不打算和一个后辈置气。
“你不是说，你有舞蹈基础吗？看你们队里其他成员了，如果大部分都有舞蹈基础，那就主走舞蹈团，如果不均匀，那至少找两个以上的队友，和自己一起作为舞担承担舞蹈部分。歌和舞分开来表现，也能出彩，但前提是……”
对方突然停下了，钟昭不解，
“是什么？”
斟酌了一下措辞，沈衍樾开口，
“你在这个队伍中有绝对的话语权，能让队友按照你的要求来排练。”
他没再继续说，
但钟昭已经听明白了，
她要抢到这个c位，才能实现这一切。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只剩下卫生间排风口的呼呼呼的声音。
“那我要怎么才能拿到c位呢？”
还真是个小孩儿心性，不达目的不罢休。
沈衍樾也觉得今天自己的话似乎有点多，可能是想起了曾经做练习生的自己，也可能是这个小孩实在有意思，比队里的小忙内有意思。
他决定好人做到底。
“要怎么做，我无法给你答案，重点在于你。”
“我刚做练习生的那一年，像你一样的迷茫，无措，经常想回家，想放弃，经常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是能成功出道还是空耗青春？”
“但每周每月评级的时候，我又会不由自主地拼命练习，我甚至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而这么拼命？评级？粉丝？名利？还是老板口中虚无缥缈的未来？
都不是。”
“这些东西没有一项是我真心想要，能支撑我继续努力走下去的。
但就此放弃，我又不甘心，觉得就这么像丧家之犬一样回去又算什么？
于是又是熬夜练舞一天夜里，我忽然就停了下来，坐在练功室里看外面的月亮，星星，银河，从牛郎织女想到射手座又想到半人马想起了马。”
“扑哧”，钟昭没忍住笑了出来，
“不要笑，就是马。我躺在地板上，想起小时候听过的故事《小马过河》。”
“老牛说：‘水很浅，刚没小腿，能过去。’
松鼠却说：‘河水深得很哩！昨天，我的一个伙伴就是掉在这条河里淹死的’。
就像别人对你的评价，又像你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河水既不像老牛说的那样浅，也不像松鼠说的那样深。
别人对你的评价也不是真实的，你对世界的看法也是片面的。
最终想要得到真相，只能小马自己去河水里走一趟。
你想要找到生活的意义，就得自己先走进它，对岸自会有答案。”
“所以，你想要在这次的选秀中胜出，想要展现出自己的优势，想要争取到这c位，办法和结局，都只会由你来决定。”
钟昭屏住了呼吸，
沈椼樾也不再继续。
卫生间里的沉默依旧，排风口的轰鸣也依旧。
钟昭张开口，却说不出话。
又过了一会，在迟到二十分钟后，服务生带着维修工终于到场。
冬凌秦子怡等人也终于发现不对，找了过来，众人齐心协力，门锁很快就被打开了。
甚至还要叫救护车，说什么也要把钟昭拉进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混乱的人群里，钟昭始终没有找到符合门外人特征的那个。
于是她拉着服务生，问到：“其他的先别管，谁是沈先生？我还没当面谢谢他呢。”
“我们刚到开始撬锁，沈先生就走了，他说他还有事，就先走了。”
“哎哎，先别拉我，那你知道他全名叫什么吗？”
“这个，额，不清楚，要不我帮您打听打听？”
“打听什么打听”，秦子怡冲上来按下她，“躺好吧你！现在就去医院！”
“我”，钟昭还要说什么，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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