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烬之上，回声与遗忘

　　莱恩与少年告别后还不想回去那么快，毕竟通关碟办起来也需要一些时间，绕远路来到了罗斯边境的酒馆
　　寒风拍打酒馆的窗户，莱恩推开厚重的橡木门，扑面而来的是麦酒、烟草与油脂混合的气味。罗斯边境的酒馆从不缺少故事——尤其是那些带着刀剑与秘密的人。

　　他找了个角落坐下，要了杯黑啤酒，目光扫过嘈杂的人群：佣兵、走私犯、精灵游侠，还有几个裹着毛皮的极地猎人。在这种地方，沉默比提问更能获得情报。

　　没过多久，一个披着破旧斗篷的剑客坐到了他对面——凯文，一个在西陆和极地之间游走的自由佣兵，消息灵通，但从不免费。

　　“听说你在打听‘特别’的消息？”凯文压低声音，手指在木桌上敲出某种暗号。

　　莱恩没说话，只是推过去一枚银币。

　　凯文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金牙。

　　“有个女人在找她弟弟。”他凑近，酒气混着血腥味，“银发，金眼，拿一把雷电长枪——据说一枪能刺穿山峦。”

　　莱恩的手指微微收紧，但面上不动声色。

　　“感觉不是普通人”

　　“谁知道呢？”凯文耸肩，“但她开价很高，只要真情报。敢骗她的……”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上一个撒谎的佣兵，现在还在河底躺着，被切成两半的那种。”

　　莱恩喝了一口酒，苦涩在舌尖蔓延。

　　——银发，金眼，雷电武器。

　　这描述简直和杰克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弟弟长什么样？”

　　凯文摇头：“没说。但按她的脾气，估计也是个狠角色。”他压低声音，“有人说，她找的不是‘人’，而是某个被封印的‘东西’……”

　　莱恩没再问下去。他知道杰克不会承认，而有些答案，或许连杰克自己都不清楚。

　　酒馆的门突然被撞开，寒风灌入。所有人瞬间安静——门口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头发瞳孔颜色很奇怪，是银紫色的，瞳孔在阴影中泛着非人的冷光。

　　她的雷电长刀斜挂在腰间，刀鞘上缠绕着跃动的蓝紫色电弧。

　　“情报。”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酒馆鸦雀无声，“关于一个白发、用雷枪的男人——最后一次出现在哪？”

　　莱恩低下头，将帽檐压得更低。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认的别认。

　　但当他瞥见那女人腰间的长刀时却不寒而栗

　　那花纹……和杰克长枪上的，一模一样。
　　那女人走后，凯文灌了口劣质麦酒，用袖子擦了擦嘴，那双在废土上混久了的眼睛扫过酒馆里寥寥无几的客人，然后凑近了莱恩，压低了声音：

　　“嘿，哥们，看你也是个能办事的，有个活儿，不知道你敢不敢接。”

　　莱恩没说话，只是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示意他继续。在这种地方，话越多，价越虚。

　　他咧嘴一笑，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协会那帮老爷们发布的，调查最近闹得挺凶的那几个玩意儿——拿着红色巨镰的吸血鬼恶魔，还有血月下就发疯的狼人。价钱嘛……”他故意顿了顿，似乎在观察莱恩的反应，“一千万联盟币。”

　　莱恩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液寡淡得像水，还带着一股铁锈味。一千万？听起来是个能吓死战前平民的数字，但现在怕是只够在黑市换个还能扑腾两下的报废发动机，或者半打不算太馊的营养膏。这鬼世道，钱印得比擦屁股纸还不值钱。

　　凯文大概从莱恩脸上没看到预期的兴奋，讪笑了一下：“咳，是，是不算太多，但好歹是协会官方单子，信誉有保障，完事了不至于赖账。而且……”他声音压得更低，“期限不限，啥时候查明白啥时候算。”

　　这倒有点意思。不限期限意味着协会自己也没头绪，或者……这麻烦比想象中还大，他们不急着一时解决。

　　“目标呢？具体点。”莱恩问。

　　“吸血鬼恶魔，披着个骚包的红披风，脸上蒙着布条，像个瞎子，但动起手来狠得要命。立场？说不清。”凯文挠了挠他那头油腻的乱发，“怪就怪在这儿，这家伙最近没少帮协会清理魔女的据点，下手比我们这些拿钱的还黑还快。可你说他是自己人吧，他又完全不鸟协会的指令，独来独往。”

　　他咂咂嘴，语气里带着点不可思议和警惕：“做好事不留名，这年头比变异蟑螂下蛋还稀罕。协会那帮人既想招安他，又怕得要死——不归控制的力量，再能干活也是隐患。谁知道他明天会不会调转镰刀对着协会？”

　　“至于那些狼人，”凯文耸耸肩，“老一套，月圆之夜就发狂，破坏力惊人，但好像没那个红镰刀怪胎那么……有脑子。协会主要想搞明白他们为啥最近活动这么频繁。”

　　他看着莱恩，试探地问：“怎么样？这活儿虽然钱不算顶好，但至少是个长期饭票，而且目标……挺特别的，不是吗？”

　　莱恩盯着杯子里浑浊的液体，心里快速盘算着。一千万确实只是跑腿费，但“不限期限”和“立场不明的强大目标”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反而透出一种不寻常的气息。协会可不是什么慈善机构，他们这么急切地想了解甚至招安那个红镰刀，本身就很说明问题。

　　那个蒙着眼、挥舞红色巨镰、清理魔女却又不属于任何势力的身影，在莱恩脑海里勾勒出一个模糊而危险的轮廓。

　　凯文又说话了：“你见过瑞德吗，被称为不死鸟之焰的男人，那是我曾经的一个故交，和这片土地有不小的渊源，听说最近的主教退居幕后事件和他有关系。”
　　莱恩端起酒杯，让劣质酒精的味道在舌尖蔓延，掩盖住内心的波动。凯文的话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

　　“瑞德？”莱恩让语气保持恰到好处的平淡，仿佛只是在回忆一个模糊的名字，“那个红头发，背着把烧火棍一样大剑的？”

　　凯文猛地一拍桌子，酒液都溅出来几滴，： “对！就是他那把‘烧火棍’！”他咧开嘴，黄牙在昏暗灯光下格外显眼，“嘿，你可别小看那东西。听说之前插在教堂门口石头里那柄祖宗传下来的断剑，锈得都快烂没了，多少骑士团的人吭哧瘪肚几十年都没能动它分毫。结果呢？那家伙——一个外地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愣是给它拔出来了，还他妈用不知道哪儿来的鬼火给重铸了！现在那把剑烧得跟烙铁似的，啧啧。”

　　莱恩注意到周围有几个人听到“瑞德”的名字时，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或者移开了视线。凯文凑得更近，酒气混合着汗味扑面而来：“所以说，最近主教大人突然‘病退’……嘿嘿。”他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外面可都传遍了，说那老家伙被异界的脏东西糊了心，想搞点大新闻，结果撞上瑞德这块铁板。地下室里打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最后主教自个儿躺下了，瑞德拿着新得的宝贝剑大摇大摆走了。你说，这能是巧合？”

　　他朝角落里几个穿着旧骑士团制服、低头猛喝酒的人努了努嘴。“瞧瞧那几位，平时鼻孔朝天，现在呢？屁都不敢放一个。为啥？规矩是他们自己定的——‘剑认主，归拔剑人’！他们倒是想耍赖，可打得过吗？瑞德那家伙……可是真能把他们连同他们那点可怜的自尊一起烧成灰的。”凯文语气里带着一种混搭着幸灾乐祸和由衷佩服的复杂情绪，“强者就是能为所欲为啊，哪怕只是暂时的。教廷这次算是哑巴吃黄连，哈哈！”

　　莱恩将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凯文的消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瑞德的出现和主教的“隐退”绝非孤立事件。这片土地下的暗流，比表面看起来要汹涌得多。 “强者……”莱恩低声重复了一句，像是在咀嚼这个词的味道。在这片废土上，力量是唯一的硬通货，无论是瑞德的火焰，还是那个红镰刀恶魔的巨镰，都在无声地书写着新的规则。而自己和自己的怀表，又能在这规则中占到什么位置？
　　在回去的路上莱恩一直在想，却不知不觉和巡视避难所领地的杰克撞上了 ，莱恩冷不丁的问了一个问题有关他的过去：“在来到这里前你有什么令你印象深刻的人吗，不管是敌是友。”莱恩知道这个对于过去讳莫若深的青年身上的秘密没有那么简单，但他开不开口肯不肯说就是另一回事了，可这次杰克出奇的愿意多说话了还笑了，“我来到这里那么久，有些秘密可能也藏不住了，我曾经有两个女上司，非敌非友，当时一个我们称呼她为不行姐，因为口头禅就是不行，另一个说话有口癖，有机会再告诉你更多的…”但他终究还是没说更多的。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