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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心不灭
雪夜,铁靴卫的脚步声如闷雷般逼近。
谶秋靠在洞口的岩壁上,听着外面金属靴底碾碎冻土的声响。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苍白、瘦削,指节因常年病痛而微微变形,仿佛一折就断。
可此刻,这双手却稳稳地握着一把刀。
烬生昏睡在火堆旁,呼吸微弱,皮肤下的暗纹已经蔓延至脖颈,像某种古老的诅咒。他体内的炎阳髓正在反噬,再这样下去,不等铁靴卫杀进来,他就会先被自己的血脉烧成灰烬。
谶秋轻轻将最后一件干燥的外袍盖在他身上,转身走向洞口。
该他了。
残躯亦可为刃
第一个铁靴卫踏入山洞的瞬间,谶秋的刀已经刺穿了他的喉咙。
快、准、狠。
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那铁靴卫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瞪大眼睛倒了下去。鲜血喷溅在雪地上,像泼墨般刺目。
第二个铁靴卫怒吼着冲上来,沉重的铁靴踏得地面震颤。谶秋侧身避过劈来的长刀,左手成爪,精准地扣住对方手腕的穴位——
“咔!”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脆悦耳。
铁靴卫惨叫一声,长刀脱手。谶秋接住下落的刀,反手一划——
血线在对方脖颈间绽开。
“不可能……”第三个铁靴卫惊骇后退,“资料上说你是病秧子!”
谶秋甩了甩刀上的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啊,病秧子。”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如鬼魅般贴近。铁靴卫慌忙举刀格挡,却见谶秋突然变招,刀尖如毒蛇般绕过防御,直刺心窝!
“噗嗤!”
刀锋入肉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夜格外清晰。
铁靴卫低头看着胸口的刀,不可置信地抬头:“你……怎么可能……”
谶秋缓缓抽出刀,声音轻得像叹息:“病的是心,不是手。”
医者亦可杀人
山洞外还站着七个铁靴卫。
他们举着火把,铁靴踏碎积雪,呈扇形包围过来。谶秋站在洞口,单薄的身形在风雪中摇摇欲坠,可手中的刀却稳如磐石。
“谶秋,药王谷待你不薄!”为首的铁靴卫厉喝,“为何背叛?!”
谶秋笑了,笑声嘶哑如鸦啼:“不薄?把我当药人养着,也算不薄?”
他抬起刀,刀尖指向对方:“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药王谷的针法在我手里能发挥几成吗?”
“今夜,我演示给你们看。”
话音未落,七枚银针已从袖中激射而出!
铁靴卫慌忙闪避,可那些银针竟在空中变向,如活物般精准刺入他们的穴位。
“呃啊——!”
惨叫声接连响起。有人跪地抽搐,有人举刀自戕,更有人疯狂抓挠自己的脸,仿佛体内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谶秋缓步走过他们身旁,声音冰冷:“药王谷的‘七情乱魂针’,滋味如何?”
心疾非弱
当最后一个铁靴卫倒下时,谶秋也终于撑不住了。
他跪在雪地里,大口呕出鲜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抽搐,像是要撕裂他的身体。可他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身后传来脚步声。
烬生扶着洞壁走出来,脸色苍白如鬼,可眼中的金光却炽烈如火。
“你……”他的声音沙哑,“什么时候恢复的武功?”
谶秋抹去唇角的血,轻笑:“从来就没废过。”
“那你的心疾……”
“是真的。”谶秋看向远处药王谷的方向,眼中翻涌着刻骨的恨意,“但痛苦……从来不是软弱的理由。”
烬生沉默片刻,突然大笑起来。他笑得咳出血,却还是伸出手,将谶秋拉了起来。
“看来……我捡到宝了。”
风雪中,两人的身影逐渐远去。
——残烛亦可焚天。
——病骨终成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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