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与异的世界之异世界的冒险之旅

作者:小i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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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尔巴国的守护与约定


      1
      上次那场恶战过后,小雪便像粘在我身上似的,寸步不离地跟着。虽说那天的确是我鲁莽在先,但……“其实不用靠这么近啦。”我试着抽了抽左手,却被她攥得更紧。

      “必须靠紧!万一再出意外怎么办?”她指尖泛白,指节抵着我手腕的骨缝,像是攥着救命的稻草。

      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拖得老长,我望着空荡荡的荒野叹了口气:“看来今晚又得露宿了。”连续赶了三天路,除了那两个追杀的杀手,连只飞鸟都没撞见。我们在一块背风的凹地停脚,枯草被踩出沙沙的响。

      “上次没亲眼见你大展身手,真是可惜了。”我捡着枯枝搭火堆,余光瞥见她低头绞着衣角。

      “哪有……其实我当时很狼狈。”她脚尖碾着块小石子,“太久没正经打斗,感觉手都生了。”

      “你也会觉得自己弱?”我差点被火星烫到手,在我眼里,“弱”这个字只配用来形容我这种连灵能都摸不着边的人。

      她忽然抬起头,眸子里映着火光跳动:“危急关头,我想起爸爸说过的话……然后就觉醒了另一双异瞳。”

      我想起当时那幕——她原本清澈的眼瞳骤然浸成血色,从外沿的浓黑渐渐褪成雾白,像淬了血的冰棱,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奇怪的是,当时第一双异瞳已经快维持不住了,灵能几乎见底,却毫无预兆地开启了第二双。”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眼睑,“没有丝毫勉强,反而有种陌生的力量在身体里淌。”

      “会不会……那是异能?”我往火堆里添了根粗柴,噼啪声里,火星溅到她发梢。

      “我也猜过。”她摇头时,耳后的碎发扫过脖颈,“但人类体质大多只含灵能,能容纳异能的本就罕见,更别说两种力量共存了。”

      “可你不就是例外吗?”我笑着撞了撞她的肩,“两双异瞳,还会界之方,简直像开了外挂。”

      “外挂?”她歪头看我,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就是说……你的能力又稀有又厉害。”我比划着,忽然瞥见她耳根泛了红。

      “我体质确实……不太一样。”她拨了拨火堆,火星飞起来,落在她手背上,她却像没察觉似的。

      我心里悄悄念了句:我的体质,其实也很特别啊。

      “那你能自由切换异瞳吗?”

      “好像不行。”她指尖捏着火柴梗转了转,“两种力量像是互相排斥,异瞳也没法同时用。”

      原来如此,是完全独立的存在吗?“那它们有名字吗?”

      “蓝色的叫冰霜之眼,红色的……还不知道。”

      “能让我见识见识它们有多厉害吗?”我眼睛亮起来,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她看我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眼角弯成月牙:“好吧,就让你看看。”

      “冰霜之眼。”

      话音刚落,她眨眼的瞬间,瞳仁已染成剔透的冰蓝,瞳孔里浮着六角雪花的纹路,像是把整片寒冬的星空都揉了进去。我看得有些发怔,连火堆的暖意都忘了。

      “这是我最熟练的。”她抬手拂过面前的空气,指尖过处,草叶上凝出层薄霜,“能在周围形成无形护罩,不管是实物还是能量体,碰到就会被冰封。”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但维持它很耗灵能,所以我不常使用。另外……它能增强魔术威力,还能减少灵能损耗。大概就这些了。”

      “这还叫‘大概’?”我惊得张大嘴,这已经强到离谱了吧。

      她忽然收敛了笑意,眼神沉下来,血色悄然漫过瞳仁,连眼白都染上淡淡的绯红:“这双……据说是咒怨一族的标志。”她视线扫过我,像是能穿透皮肉,“它能让我看见所有能量流动,上次能打赢那个女孩,全靠它。而且……”她忽然侧身踢起块石子,动作快得只剩残影,“能让身体更敏捷,洞察力也会提升。”

      她忽然盯着我,嘴角勾起促狭的笑:“对了,虽然樊云你体内没有可见的能量,但我照样能看见你哦。”她故意拖长了调子,“所以别想在我面前耍花样。”

      我正举着手在她眼前晃,闻言手僵在半空。她双手叉腰,眉梢挑得老高,活像只炸毛的猫。

      “啊哈哈……抱歉抱歉。”我讪讪收回手,忽然灵光一闪,“话说你都能看见能量流动了,是不是不用睁眼也能看见?”

      她眨了眨眼,当真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

      “还真的可以!”她忽然拍手,语气里带着惊奇,“好像……还能透视?我看见樊云你衣服底下……”

      “笨蛋!”我没等她说完,屈起手指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不准用在这种地方!”

      “好痛!”她捂着额头瞪我,眼眶微微发红,却没真的生气,“知道了啦。”

      夜色渐渐浓了,远处传来兽类的低嚎。我往火堆里添了最后一把柴:“今天就到这吧,早点睡,明天还得赶路呢。”

      “嗯。”她往我身边挪了挪,肩膀轻轻靠在我胳膊上,像只找到温暖巢穴的小兽。火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我望着她安静的睡颜,忽然觉得,这荒野的夜晚,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2
      赫尔巴国与斯坦特国是宿敌,几十年来战火不断,丁点矛盾便能引燃硝烟,从未有过真正的停歇。这让两国间的商旅几乎绝迹,可即便深知此理,双方依旧不肯罢手。

      我叫斯凯特,是赫尔巴国最年轻的将军,刚满十八,职责是抵御斯坦特国的侵扰。我从不主动出击,始终坚信他们终会厌倦战争,却因此频频遭皇室斥责。我们家世代从军,父亲是上一任将军,是我心中最敬重的人;母亲在我幼时便失踪了,我连她的模样都记不清,父亲从未寻找过她,也绝口不提关于她的事。几位亲戚都是军中前辈,可惜都已为国捐躯。父亲说,我们的使命是捍卫国家荣誉、守护子民,我能感受到他对这片土地深沉的爱。即便每日与死神擦肩,我们仍愿为守护一切战死沙场,从未退缩。

      不久前,斯坦特国大军压境,我率军拼死抵抗。我虽战力不弱,却架不住敌军数量悬殊,便决定孤身引开主力,为战友创造机会。成功斩杀对方主帅、吸引大部分敌军后,我已力竭,料想自己难活。于是将他们引至异兽盘踞的森林,敌军果然被异兽缠上,而我也重伤倒地,踉跄几步便栽倒在地。“看来我也要走到尽头了……抱歉,父亲大人。”我默默闭眼,意识弥留之际,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喂喂,快醒醒,这里很危险。”她顿了顿,又说:“咦?伤得这么重!”我似乎被她背起,想看清她的模样,意识却渐渐模糊,只闻到她身上一缕清冽的香气。

      不知昏睡了多久,眼皮终于能掀开一条缝。浑身的伤口已被仔细包扎过,缠着干净的布条,只是稍一动弹,仍有隐隐的钝痛。身旁草叶窸窣作响,我几乎是本能地弹坐起来,反手扣住来人的手腕,借着残余的力气将其扑倒在地。

      “你是谁?”我压着嗓子喝问,视线里撞进一张黑发少女的脸。她睫毛很长,此刻正微微睁圆,像是受惊的鹿。理智告诉我她或许是救命恩人,但敌军就在附近游荡,任何一丝松懈都可能致命。

      “我是旅行者,”她非但没挣扎,反而笑了起来,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声音软得像棉花,“也算你的恩人哦。”

      指尖传来她手腕的温度,细弱却不颤抖。我猛地回神,松开手翻身坐起,耳根有些发烫:“对不起,是我误会了。附近有敌人,不得不防……看来你不是他们的人。”

      “敌人?”她撑着草地站起来,拍了拍裙摆上的草屑,“你是说追杀你的那些人?放心吧,我朋友把他们引开了。你的伤也是她处理的,等她回来,你可得好好谢她。”

      这女孩太特别了,对陌生人毫无防备,笑容干净得晃眼,竟是我见过最明媚的模样。“我叫斯凯特,多谢二位相救。”我抱拳行礼,伤口牵扯得我龇牙咧嘴。

      “我叫樊云,”她指了指身后的密林,“我朋友叫小雪,她很快就回来,你先在这儿歇着吧。”

      “不行,”我按住腰间的枪鞘,“要是敌人折返发现我,会连累你们的。”

      “没事的,”樊云笑得笃定,阳光落在她发梢,泛着细碎的金芒,“小雪很厉害的。”

      “对了,你遇到什么麻烦了?怎么……”她的话还没问完,我忽然听见草丛深处有脚步声靠近,忙一把将她按倒在地,捂住她的嘴。掌心贴着她温热的唇瓣,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加速的心跳。

      “喂!你们见过一个穿披风的男人吗?”三个持剑的追兵从树后钻出来,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我早已将披风解下藏在石后,他们显然没认出我。我屏住呼吸,生怕声音泄露行踪。

      “你们俩在这儿做什么?没听见问话吗?”领头的人不耐烦地踹了踹石头。

      樊云突然挣开我的手,理了理微乱的衣襟,脸上浮出一抹绯红,嗔道:“讨厌!还能做什么。”

      那群人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然的坏笑,讪讪道:“哦——那我们不打扰了。”说罢吹着口哨离开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林子里,才红着脸转过身,结结巴巴地问:“‘还能做什么’……是什么意思?”

      樊云却故意拖长了语调,指尖卷着自己的发尾:“你害羞什么?当然是干那种事啦。”

      “那种事”三个字像火星溅在干草上,我瞬间想歪了,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你居然趁我不在对樊云动手动脚!”一声清亮的怒喝突然炸响,白发少女从树上跃下,落地时带起一阵寒风。

      “不是的,你误会了!”我慌忙摆手想解释,可看清她的模样时,所有话都卡在了喉咙里——那一头如雪般耀眼的白发,分明是传闻中白色森林里的妖女!“白发!你是白色森林的妖女!”

      “是又如何?”她挑眉冷笑,周身寒气骤起,“对你这个将死之人来说,有区别吗?”

      我立刻抄起地上的长枪,枪身瞬间燃起橙红烈焰。

      “等等,你们先听我解释!”樊云急得跺脚,可我已经冲了上去,长枪裹挟着热浪刺向那白发少女。

      “嗤——”攻击撞上一层无形的屏障,枪头瞬间覆上厚厚的坚冰,烈焰竟被生生压灭。她抓住空隙侧身反击,我纵身向后跃开,落脚处的草地已凭空冒出数根冰刺,闪着森冷的光。

      我咬咬牙,将燃着火焰的长枪掷向地面,灼热的气浪融化了冰刺,正要提剑再上,两人却同时僵住——

      “都!给!我!停下——”樊云的怒吼像惊雷炸响,震得树叶簌簌往下掉。

      “真是两个笨蛋!喊了半天都不听,非要我吼破嗓子!”她叉着腰,脸颊气得通红,脚把地面跺得咚咚响。

      “可她对你……”我还想辩解,就被她狠狠瞪了一眼。

      “她对我做什么了?”樊云双手抱胸,“你们俩脑子里都装的什么?我随便忽悠人的话,你们也当真?”

      我和那白发少女面面相觑,都红着脸别过身去。

      “对啊,我们什么都没做,是你胡思乱想!”我嘴硬道,耳根却悄悄泛了红。

      “你害羞什么?明明是你自己想歪了!”她反驳道,脸颊烫得更厉害了。

      话音刚落,两只耳朵突然被一只手揪住,樊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看来你们想到一块儿去了嘛!”

      “我才没有!”“我也没有!”我们异口同声地喊道,却都乖乖地听她数落。不知为何,看着樊云气鼓鼓的样子,我竟觉得……有几分可爱。

      听完她的解释,我这才明白全是误会,当即对着白发少女深深鞠躬:“抱歉,你救了我,我却把你当成坏人,真的很抱歉!”

      “我也有不对,太冲动了。”她别过脸,声音轻了些,“你起来吧。”

      我们算是和解了。她和传闻中杀人如麻的妖女判若两人,看来流言蜚语果然不可信。但我更在意的是樊云——连这样的强者都对她言听计从,这个笑容明媚的黑发少女,究竟是什么人?

      我把去往赫尔巴国的路线细细告知樊云和小雪,便匆匆作别——必须尽快赶回前线确认战况。一路策马狂奔,风刮得脸颊生疼,等看到军营的旗帜仍在城头飘扬时,紧绷的神经才骤然松懈。

      敌军已经撤退,防线守住了。战友们见我披荆斩棘地冲回营门,眼眶瞬间红了,一个个扑上来抱住我,有的还抹着眼泪。他们战袍上沾着血污,脸上蹭着泥土,模样狼狈得很,可那滚烫的体温和颤抖的肩膀,却让我心头暖得发酸。

      只是营房外的空地上,新掘的土堆一排连着一排。我摘下头盔,对着那些简陋的木牌深深鞠躬,看着战友们将牺牲的兄弟入土为安,指尖攥得发白。这场仗,总算熬过去了。

      处理完军中事务,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我猛地想起今晚和好友的约定,匆匆洗去一身征尘,便往城里的旅馆赶去。

      下午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常去的酒馆,木桌上的酒杯泛着琥珀色的光。“这边!”角落里的雷特挥着手,他穿着件灰布外套,头发比上次见时短了些。

      “好久不见,近况如何?”我拉开椅子坐下,胳膊肘刚搭上桌面就累得直哼哼。

      “还行,你呢?”他笑着给我倒酒,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天气。

      我却苦着脸灌了口酒,喉咙火辣辣的:“忙了一天,累得快散架,昨天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但你终究来了。”他挑眉一笑。

      雷特这人不简单——曾是影杀组织最年轻的黑牌杀手,十岁就凭着一把短刃在杀手榜上留名。后来他脱离组织,却遭人算计,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流浪了整整五年。不久前他突然回来,像变了个人似的,加入了守护者联盟——那个由多国掌权者秘密支持、专门对抗影杀组织的保镖团体。他说,是一个女孩改变了他,他们还有个约定。每次提起那女孩,他眼里的光都藏不住,真让人羡慕。

      “对了,我昨天被一个女孩救了,不然今天也见不到你。”我把玩着酒杯,想起樊云弯着眼睛笑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

      “哦?看来你桃花运来了!”他撞了撞我的胳膊,“她长什么样?”

      “很难形容,”我挠了挠头,脸颊有些发烫,“在我眼里,她是最美的。身上有淡淡的清香,性子也特别温柔。”

      “看来你是动心了,不错嘛。”他挤眉弄眼。

      “别瞎说,我还没确定……”我急忙摆手,心跳却不争气地快了半拍。

      “快说她叫什么?”他追问不舍。

      “说了也没用,她是旅行者,说不定已经离开国境了。”我叹了口气。

      他却突然坐直了身子,眼神锐利起来:“她是不是有一头黑长发,说话偶尔带点阴阳怪气?”

      “好像是……”我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她身边是不是有个戴面具、披斗篷的女孩?”他往前凑了凑,声音压低了些。

      “没有啊。”我回想了一下,小雪虽然总穿着斗篷,却从没戴过面具。

      “吓死我了,还以为是同一个人。”他松了口气,刚端起酒杯,酒馆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进来的是个黑长发女孩,身后跟着个披斗篷的少女——正是樊云和小雪!那少女今天居然戴了个银色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

      “好像……真是同一个人。”我喃喃道。

      “你别开玩笑!”雷特猛地转身,看清来人时瞬间僵住,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砸在桌上,“樊云!真的是你!”

      “雷特?”樊云也吃了一惊,眼睛睁得圆圆的,“你怎么也在这儿,好巧啊。”

      看来真是同一个人。我心头一紧,握着酒杯的手指泛白,莫名预感我们的友谊要动摇了。

      “这里不方便,上楼说。”我强作镇定地起身,把他们带到二楼的单间——既能继续喝酒,又不怕被人听见墙角。

      门刚关上,雷特就揪着我的衣领把我按在墙上:“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也对樊云有意思?”

      “哈?什么叫对樊云有意思,你给我说清楚,雷特!”小雪的声音突然炸响,她一把扯开雷特,面具下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怒气。

      完了,当事人就在这儿,他们居然还敢直说。我缩了缩脖子,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家伙和我一样喜欢樊云,够清楚了吧!”雷特豁出去了,指着我的鼻子喊道。

      “连你也喜欢樊云?”小雪猛地转向我,面具后的目光像淬了冰,“你果然对她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我急得摆手,脸颊烫得能煮熟鸡蛋,“而且我没说喜欢……”

      “总之樊云是我的,你们别想抢!”小雪梗着脖子喊道。

      “凭什么?我和她早有约定!”雷特也拔高了音量。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我猛灌一口烈酒,酒液烧得喉咙发痛,却壮起了胆子,吼道:“樊云是我的!”

      父亲说过,遇到心仪的女孩要立刻表明心意,错过就再也找不回来了。这次,我不能退缩。

      我们三个就这么在樊云面前争得面红耳赤,唾沫星子横飞,她却始终站在原地,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看着我们。

      突然,她吸了吸鼻子,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怎么了,樊云?是不是这两个臭男人欺负你了?”小雪立刻冲过去,伸手想擦她的眼泪。

      “我们没有……”我和雷特异口同声地辩解,都慌了神。

      “对不起,不是你们的错,我只是……”她用手背擦着眼泪,声音哽咽着,“被大家这么喜欢,我太开心了。想起以前的事,没忍住……”她努力想挤出个微笑,可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流。

      那一刻,我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厉害。刚想上前说点什么,她却深吸一口气,自己擦干了眼泪,只是眼眶还红通通的。我们三个都站在原地,担忧地望着她,谁也没说话。

      她究竟有过怎样的经历,才会因为这点事哭得像个孩子?又会在擦干眼泪后,很快扬起明朗的笑:“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了。”

      房间里的气氛骤然冷清下来,酒杯里的酒晃出圈圈涟漪。“好啦,别担心我,你们继续聊,我和小雪先回房收拾。”樊云挥了挥手,转身和小雪一起走出了房间。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我心里莫名一沉,像压了块石头,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别的什么滋味。
      3
      昨晚那场酒席被我搅成那样,实在可惜,之后得好好补偿他们才行。

      “起来啦,小……”我推门而入,话音顿住——小雪居然比我起得早,可屋里却没她人影。“抱歉,樊云,我醒得早,就先出去散了会儿步。”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真少见,你居然起得比我早,还主动出门散步。”我打趣道。“不是我起得早,是你睡得比平时沉。”她轻笑。“啊哈哈哈,好像是哦。”我挠挠头,大概是昨晚太累了。

      吃过早饭,我们一同上街。镇上远比之前的伊蕾斯热闹,宝石、项链、刀剑……琳琅满目的物件摆了一路,颇有城镇的生气。我想给他们各挑件礼物,可摸了摸口袋,钱袋空空。虽说能用特殊能力挣钱,却怕惹来麻烦,只好作罢。不过,谁说礼物一定要用钱买?我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小雪支开后,我跑到一家首饰店前,盯着橱窗里较便宜的项链看了半天,选中一条后冲老板喊道:“老板!这条项链能送给我吗?”“哈?再便宜也不能白送啊!”老板直摆手。“哈哈哈,也是。那您看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这——要不你这几天早上来帮我看店?我想多睡会儿。”“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明天一定准时到!”说完我便跑开了。

      接着,我在一家帽子店前停下:“老板!这顶帽子能送我吗?”“抱歉啊小姑娘,我这可不是慈善堂。”老爷子摇摇头。“那我能帮您做些什么换它吗?”“额——你要是能帮我多卖些帽子,我就送你。”“一言为定!”看来明天起要辛苦些了,可还差一样——给阿凯的礼物该送什么呢?

      “早啊,樊云。”正想着,阿凯的声音就来了。“早啊,阿凯。”我抬头笑道。“阿凯?”他愣了愣。“我觉得这么叫好听,不介意吧?”“你喜欢就好。”他倒坦然。“那……你喜欢什么东西?”我直奔主题。“喜欢什么?”他挑眉,“我喜欢樊云你啊。”“笨蛋!我问的是物品!”我无奈叹气。“这嘛,还真说不准。”“真拿你没办法,走吧,带你逛逛。”我拉着他的手往前走。

      “这些帽子怎么样?”我指着货架问。“还行。”他随口应着。“哟,这不是凯特大将军吗?久仰大名啊!”店主老爷子笑着迎上来。“老爷子客气了。”阿凯连忙摆手。“这姑娘是……”“我们是朋友。”阿凯解释道。“这样啊,那这顶帽子就当我送姑娘的见面礼吧。”老爷子拿起一顶递给我。“哇!谢谢大爷!看来你很出名嘛。”我冲阿凯眨眨眼。“算了,带你出来太惹眼,我再想想别的。”我心里嘀咕。“你问这个干嘛?莫非想偷偷送我礼物?”他看穿了我的心思。我脸颊一热:“哈?你想多了吧?不过你要是想要,我也能勉为其难送一件。”“比起物品,我更想要你的青睐,这个能送吗?”他凑近一步。“再胡说我可要生气了!”我佯装愠怒。“抱歉抱歉,当我没说。”看来得赶紧溜,和他待在一起太扎眼了。于是我们在店门口分了手。

      “樊云你去哪了?我听镇上人说你和凯特在一起。”刚分开,小雪就找来了,“眼线”真不少。“碰巧遇上而已,别多想。”我随口道。“那好吧,明天我跟你一起。”她紧跟着说。我突然站起来,一把将她按在床上,直视着她的眼睛:“之后几天早上我有事,没法陪你,你得理解。”“这、这样啊,那也没办法。”她眼神躲闪,脸颊微红。搞定!我立刻起身:“那我收拾下早点睡,明天要早起。”“诶?就这样没了?”她抬头看我。“不然呢?”我反问。“没、没什么,只是你突然认真起来,吓我一跳。”她慌忙移开视线。肯定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不过算了,让她瞎想吧,也算种解压方式。

      第二天,我准时到了首饰店。“你还真来了。”老板有些惊讶。“我说过说到做到。”我拍拍胸脯。“昨晚教你的都记住了?”“放心,我记性好得很。”“那我去睡了,祝你好运!”“再见!”就这样,我的打工生涯开始了。

      “欢迎光临!”第一位客人进店就打量我:“没见过你啊。”“我是新来的。”“靠谱吗?”“放心,我可是得了老板真传。”“哦?那我考考你,我可是常客,价格门儿清。”“这条蓝项链多少钱?”“三十二银币五十九铜币。”“不错。这个呢?”“二十七银币四铜币。”“又对了。那这个?”“七十二银币整。”“不对啊,我上次来没这么贵。”“可能涨价了吧——不过我觉得您是在开玩笑。”我笑眼弯弯。“哈?你怎么知道?”“您前三天正午来过,当时问老板也是这个价,还说‘都是老朋友了,便宜点呗’,对吧?”我模仿着他的语气。“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他一脸震惊。“碰巧听见的呗。”我心里偷笑——其实是用能力看到的,谁让你骗我。

      就这么顺利撑过了一早上。“干得不错!”老板醒来后夸道。“那是自然,累死我了。”接下来的五天,我每天都顺利完成任务。“给,这是你的劳动成果。”老板递来一个手镯。“啊?我没说要这个啊。”“我知道你想送将军礼物,就当我替你送的,别告诉他是我给的。”“谢谢您!看来大家都很喜欢他呢。”“是啊,没有他们在外面拼命,哪有现在的安稳日子。”“我替他谢大家了,有你们支持,他一定更有动力。”

      因为阿凯的缘故,镇上的人对我格外热情,他们眼里的感激与敬佩,让我莫名想起了老刘。这时,一个路边小摊吸引了我——牌子上写着“将心意藏进礼物,化作惊喜赠予TA”。我顿时来了兴趣,这几天在赫尔巴国的日子,确实有些话想留给未来的阿凯。

      “谢谢你来送我,樊云。”雷特接到新任务,要离开了。“这个给你。”我递过那顶帽子。“虽然便宜,但上面的花是我自己绣的,临时学的,不好看别介意。”“怎么会!”他笑得灿烂,“你送的我都喜欢,这花多可爱。”我也笑了:“毕竟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但愿我们都能平安,别忘了,‘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嗯,你会一直在,我也不会弄丢‘你’。”我目送他远去,直到身影消失在街角。

      “不许偷看哦,我说睁眼才能睁。”我按住小雪的肩膀,亲自为她戴上项链。“好了,看看吧。虽然便宜,但我稍微加工了下。”我把原本的圆饼吊坠磨成了规整的雪花状。“哇!”她看着镜中的项链,眼睛发亮,“谢谢你,樊云!这是我最喜欢的礼物!有了它,就算你不在身边,我也不会太寂寞了。”“喜欢就好。那以后别总粘着我啦。”“不行!我还是想每时每刻跟着你。”“真拿你没办法。”我无奈摇头。

      “我要走了,有东西给你。”我找到阿凯。“虽然舍不得,但也留不住你。”他语气里满是怅然。“这不仅是我的礼物,还有位大叔托我转交给你。”我递过那只淡红色手镯。“这手镯挺适合我的,替我谢谢那位大叔,也谢谢你。”他接过手镯戴上。“还有些话想对你说。”我望着他的眼睛,“希望你能为了那些尊敬你、爱你、关心你的人,继续战斗下去。哪怕遇到威胁、陷害,甚至背叛,都要守住初心和使命。迷茫时,想想最初的自己;痛苦时,回忆我现在的笑容;孤独时,让它替我陪着你。不管未来怎样,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有我们再见的那天。”

      “我记住了。”他郑重点头,“你也要好好活下去。”“那就,拜拜咯。”我笑着挥手。“嗯,拜拜。”

      告别阿凯后,我和小雪再次踏上旅途。然而我们都没发现,此刻正有一个戴面具的男人,悄无声息地跟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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