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美国总统分手后得到半个美国

　　苏晚晴是在超市买小棠的儿童面条时被认出来的。

　　“那不是总统的清洁工吗？”

　　“穿蓝裙子的是她吧？上周在玫瑰园和总统接吻的那个！”

　　购物车的金属轮子碾过地面的声响突然变得刺耳。苏晚晴低头盯着货架上的胡萝卜，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三个举着摄像机的女人正从零食区逼近，镜头对准她的脸，闪光灯像利刃般劈下来。

　　“苏小姐，请问您和总统先生的关系是？”

　　“有人拍到您昨晚进入他的私人书房！”

　　“这是不是新的权色交易？”

　　小棠被这阵仗吓哭了，攥着她的衣角往怀里缩。苏晚晴蹲下来哄女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建国昨晚说的话：“最近别出门，我在白宫装了防偷拍系统。”可她总觉得，有些事躲不掉——就像1998年工地的钢筋，偏要在她五岁那年砸下来。

　　“妈妈不哭。”小棠用肉乎乎的小手擦她脸上的泪，“建国叔叔说过，坏孩子才会躲起来。”

　　苏晚晴的心猛地一颤。她抱起女儿转身要走，却被一个戴鸭舌帽的女人拦住去路。那女人举着手机，屏幕里是她今早送小棠去托儿所的画面：“苏小姐，能说说您每月工资多少吗？总统给您多少‘补偿’？”

　　“让开。”苏晚晴的声音冷得像冰锥。

　　“补偿多少？”女人不依不饶，“是五位数还是六位数？您这样的保洁，凭什么——”

　　“啪！”

　　清脆的巴掌声惊飞了天花板的吊灯。苏晚晴自己都懵了，她看着被打懵的女人，耳边嗡嗡作响。小棠吓得尖叫，怀里的面条撒了一地。

　　“够了。”

　　熟悉的低哑嗓音从身后传来。建国站在超市的生鲜区，西装笔挺，手里还提着袋没拆封的蓝莓——那是小棠上周说想吃的。他走到苏晚晴身边，伸手把她和小棠护在身后，目光像淬了毒的刀：“你们拍够了吗？”

　　记者们面面相觑。带头的女人抹了把嘴角的血：“总统先生，我们是《华盛顿邮报》的——”

　　“《华盛顿邮报》什么时候变成狗仔队了？”建国扯松领带，眼尾的红痣因愤怒而泛红，“苏晚晴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们拍她，就是拍我。”他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华莱士，让你们主编半小时后来见我。”

　　人群瞬间安静。苏晚晴看着他被保镖簇拥着离开的背影，突然想起1998年那个暴雨夜——他也是这样，站在她和她母亲的世界之外，却突然伸出手，把她从泥里捞了出来。

　　白宫椭圆形办公室的百叶窗拉着，光线昏暗得像傍晚。

　　建国坐在办公桌后，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沿。苏晚晴站在他对面，盯着他西装领口的咖啡渍——那是刚才在超市，她慌乱中撞翻的。

　　“对不起。”她轻声说，“我给你惹麻烦了。”

　　“麻烦？”建国抬头看她，目光里带着心疼，“你被当街围堵，那些人骂你‘攀高枝’‘吃软饭’，这叫麻烦？”他从抽屉里拿出份文件，“我让人查了，带头的是黑岩集团旗下的公关公司。《华盛顿邮报》收了他们五十万，买通记者写黑稿。”

　　苏晚晴的手一抖。她想起超市里那个女人的脸，想起她举着的手机屏幕——上面是她和小棠在煎饼摊的照片，配文：“总统与清洁女工的‘真爱’？实则是贫困单亲妈的攀附”。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挡了他们的路。”建国站起来，走到她面前，“黑岩在墨西哥的非法采矿项目被你举报了，他们在找机会报复。而我……”他低头吻她发顶，“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苏晚晴抬头看他。他的喉结滚动着，像在吞咽什么滚烫的东西：“我父亲当年为了黑岩的利益，害死你母亲；现在黑岩为了报复我，又来害你和小棠。”他的手指抚过她脸上的巴掌印，“我欠你们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那我就不让你还。”苏晚晴抓住他的手腕，“我要和你一起还。”

　　建国的瞳孔地震般收缩。他想起昨夜在她公寓，她蜷在他怀里说：“我不怕当保洁，怕的是小棠问我‘妈妈，为什么别人都说你是坏人’。”此刻，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倒映着他发颤的影子。

　　“苏晚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哑声问，“总统和保洁的丑闻，足够让我支持率跌到谷底。”

　　“我知道。”她踮起脚尖，吻他下巴的胡茬，“但我妈说过，人活一世，总得为点什么拼命。我为小棠拼，为你拼，为我们能活在阳光下拼。”

　　建国的呼吸乱了。他抱住她，像抱住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我爸日记里写过，1998年那个递水的姑娘，眼睛里有团火。原来那团火，传给你了。”

　　三天后，白宫南草坪。

　　苏晚晴的煎饼摊支起来了。

　　她系着蓝布围裙，面前摆着铁板、面糊和酱料桶。□□穿着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站在她旁边翻煎饼：“火候再大点，边缘要焦。”

　　“你怎么来了？”苏晚晴笑着把煎饼翻个面，“特勤局不管你？”

　　“我让特勤局在周围布了防。”他从她手里接过铲子，“重点是——”他把煎得金黄的饼对折，“你昨天说要加花生碎，我让人从山东空运了。”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几个举着摄像机的记者从栅栏外挤进来，镜头对准他们：“总统先生！您这是？”

　　“卖煎饼。”建国把煎饼装进纸袋，递给苏晚晴，“赚的钱给小棠买药。”

　　“那您作为总统——”

　　“作为总统，我有权体验民生。”□□接过苏晚晴递来的辣酱，在煎饼上挤了个爱心，“顺便，支持我女朋友的创业项目。”

　　记者们炸了锅。苏晚晴的脸腾地红了，却听见建国在她耳边低语：“怕什么？我女朋友做的煎饼，比他们的烂新闻好吃多了。”

　　小棠从保育阿姨怀里探出脑袋，举着蜡笔画喊：“妈妈，建国叔叔，看我画的太阳！”

　　画纸上，两个大人手拉手站在煎饼摊前，头顶是团大大的太阳，周围画满了小爱心。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不知谁先鼓起了掌，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欢呼。苏晚晴看着建国眼里的光，突然明白：所谓玫瑰刺，不过是成长的印记。而她和建国，早已在互相的守护里，把刺熬成了铠甲。

　　风掀起她的蓝布围裙，也掀起建国的西装衣角。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在煎饼摊的铁板上投下温暖的轮廓——那是属于他们的光，正从所有质疑和攻击的裂缝里，骄傲地生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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