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念丛生

　　果然是这样，陆染染心下一喜，呼吸一乱，从胎息中脱离。

　　很快扩音器中有个温柔的女声提醒她“收敛心神”，她再次调整呼吸，重新进入胎息状态。

　　在短暂的意识停滞后，陆染染以漂浮的姿态出现在一个黑暗的空间。

　　她先看到了自己的头部，心脏，然后是其他的五脏六腑，很多的筋脉，最后是整个身体！

　　黑暗空间中的陆染染睁开了双眼，低头看向抬起的手，握了一下拳头。

　　跟自己的本体没有任何区别！

　　每一个觉醒的人，都可以进入胎息状态，而胎息状态中的人类魂体，则会进入自己的意识空间。在这里，异能可以自我演绎“缔造”或者晋升的过程！

　　陆染染好奇地观察了一下周围，明明周围都是黑暗的，可是她就是知道自己可以看到。

　　不，准确说法应该是，她看到哪里，哪里就会在视野中被感知到，虽然那里依然是黑暗的、虚无的。

　　当然，这个感知也是有范围的，在约莫几米外的黑暗处，她能感觉到那里有一层无形的阻碍，隔绝了她对外界的一切探知！

　　陆染染从远处收回目光，收敛心神，按照工作人员之前的指导，以最自然的姿态，凝视自己正前方的某个点。

　　随后，那个点开始发光，从若隐若现，到越来越亮，直至成为一个稳定的光点！

　　不再变亮后，刚开始那光点就那样静静漂浮在陆染染面前。

　　理所当然的，陆染染抬手去戳它，似乎是感应到了她的意图，那光点竟然缓慢地靠近她，最后停在了她抬手可触的位置。

　　陆染染眼睛一亮，果然，它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想法！

　　没有犹豫，她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它。

　　一瞬间，光点如同被电击了一般，开始上下左右疯狂移动，呃……说手舞足蹈可能更形象一些！

　　这样的光点感染了陆染染，她不禁笑了起来。

　　光点停止跳舞之后，开始剧烈震动，在震动中一分为二，两个光点又各自不停地震动，再次一分为二，如此所有的光点都继续震动，在震动中不断分裂。

　　光点越来越多，逐渐占据了她整个视野！随后，密密麻的光点在她面前逐渐编织成一个立体的空间，继而就是内部光点的“填充”。

　　看到眼前的场景，陆染染想到了一句话：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白色的立体空间从小变大，最后定型为边长约半米的立方体。看到最后的大小，陆染染苦笑一声，果然很小，像个匣子一样！

　　那立方体在陆染染面前以各种“姿势”不停地旋转！

　　陆染染看着眼前盈盈闪光的漂亮空间，心中一片欢喜，忍不住想用手去抚摸，立方体跟着跳了跳，一个错眼，她的手就穿了进去。

　　心念一动，她整个人进入了空间。

　　不知道是她变小了进入了空间，还是空间变大了，总之整个空间事无巨细地展示在她眼前。她漂浮在中央位置，“墙壁”都是白色的，不，莹莹闪动的光点。

　　这个空间真的是漂亮极了，而且让她感觉很舒服！

　　与此同时，她还发现了一个很明显的现象，就在从她进入空间后，这极短的时间内，空间从空旷变得暖洋洋的，让人感觉很舒服！

　　这是……太涅能量？指导手册上说，意识空间内，温暖是太涅能量最突出的特征！

　　陆染染沉吟间，忽然，一个微不可查的更小光点，在她右眼皮上方的位置跳了跳。

　　等她凝神看去，小光点又消失了，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过了一会，那小光点又跑到自己左眼皮上方的位置跳了跳，等她望过去，又消失了。

　　陆染染：……这是在逗自己玩吗？

　　仔细观察下来，空间内的确有一个不断移动的小光点，说移动是客气了，严格来讲应该说是瞬移，而且它也确实是在逗她。

　　她不注意它的时候，小光点会出现，而且都是在离她眼睛很近的地方，生怕她看不到似的。可等她用眼神去找它的时候，小光点又不见了踪影。

　　如此反复几次，陆染染确认了它的存在，接下来不再理它，而是将注意力放到空间上。

　　空间的墙壁都是闪动的亮点，那些亮点在她的意识控制下还可以移动。

　　在她不断地尝试下，一个位置的墙壁从白色变成透明，变成镂空，再变成完整的缺口。

　　陆染染欣喜地看着这个小空间，以后再遇到危险，自己往这里一钻，等危险过去了再出来，谁也奈何不了自己！

　　这个地方就如同自己的安全屋一般！

　　随着自己异能晋升，空间应该也会增大，到那个时候，多囤点食物，自己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想到这里，陆染染不禁笑出了声！

　　在这期间，那个一直被她故意忽略的小光点，发现不管怎么努力都不被关注后，终于……暴走了！

　　小光点“气急败坏”般地跳到她的鼻尖上，“张牙舞爪”地晃来晃去，再跳到她下眼皮上，不停地飞舞，如此这般不断。

　　可是，陆染染仍然视而不见！

　　然后，在它再一个晃动，跳到到自己鼻尖上的某一个瞬间，陆染染一伸手……将它抓在了手里。

　　那感觉……像抓到了一粒会动的小虫子！

　　用力握了一会，掌心不断扭动的“小虫子”很快放弃了挣扎，静止了下来！

　　陆染染小心翼翼地打开紧握的拳头，结果打开的一瞬间，那小光点又一个瞬移，窜出去好远，然后就在她够不到的地方上下震颤。

　　那表现，像极了嘲笑她的样子！

　　陆染染：……

　　她就这样看着那不断移动的小光点，然后很快它就如同之前的大光点一样，也开始剧烈震动，在震动中逐渐显现另一个小光点的影子。

　　可是就在小光点一分为二的瞬间，一阵剧痛从陆染染脑中传出，她眼前一黑，直接从胎息状态中脱离而出。

　　***

　　在陆染染意识回归的一瞬间，一股黑色的雾气陡然间出现在空旷的意识空间内，在很短的时间内，从一小团开始扩散，逐渐笼罩了大片区域。

　　那雾气浓重如墨，涌动间如同浓稠的黑暗在空间内流淌，然后瞬间爆开。

　　黑色浪潮瞬间吞没了更大的空间，但很快雾气又一股股聚集起来，如同黑蛇一般缠绕，收拢重组为一个人形轮廓的生物。

　　那生物的膝盖反向弯曲，脊椎像节肢动物分段隆起，肩胛骨处正在凝结出两柄弯曲的犄角。

　　黑色武器凝结成的物质始终在变化——前一刻还是流线型的肌肉纹理，下一秒就变成了布满菱形甲片的鳄鱼鳞甲。

　　最后，雾气最终变成了一具约三米高的类人体。

　　类人体全身覆盖角质层，胸口裂开十二道腮状缝隙，随着呼吸闪着荧光。额头的犄角还在持续生长，尖端分裂成更细的触须，每根触须末端都镶嵌着人类的眼球。

　　类人体伸手对着陆染染曾经出现的地方一捞，一丝无形的气体缠绕在他的指尖，将手指放到鼻下轻嗅：“嗯，是有人来过！”

　　他语带疑惑：“可是，怎么这么快就离开了，晋升应该没有这么快吧？”

　　然后类人体似乎想到了什么，沮丧地道：“好不容易趴到一个窝，结果偏偏是个懒货，这么久才晋升一次！”

　　语气中竟然充满了……委屈？！

　　“算了，算了，能趴到窝已经很不错了！只要这人类还在修炼，迟早会被我吞掉……”

　　黑暗中，类人体的声音孤寂无比！

　　转瞬间，他又化作了雾气，卷向来时的地方，很快消失不见。

　　意识空间内又陷入了沉寂！

　　***

　　回归现实后，陆染染缓了好一会才感觉好受了一些。

　　扩音器女声问：“怎么退出来了？这么快觉醒就结束了？”

　　陆染染为难地挠了挠耳朵，犹豫地问：“怎么才能算是结束？”她感觉，她的不像是结束！

　　扩音器女声：“就是光点在你面前形成稳定的形态！”

　　陆染染皱着眉头道：“刚刚大光点确实是形成了稳定的形状，但是小光点没有！”

　　“大光点，小光点？你是说你见到了两种明显不同的光点？”扩音器女声迅速反问，因为太过急切，她声音显得有一些尖锐。

　　陆染染诧异：“这有问题吗？”

　　扩音器女声快速回道：“一般来讲，两种不同的光点就意味着两种异能，有极少数修行者会觉醒两种异能！请描述一下大光点和小光点的最终形态！”

　　陆染染：“大光点是一个立体空间，长大约半米左右，小光点……嗯，就是一个点！”

　　扩音器女声：“最后也是一个点？您等一下！”

　　扩音器中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因为没有一点杂音，陆染染觉得对面的人应该是捂住了话筒。

　　对方可能是在讨论！

　　扩音器女声在几十秒之后再次出声：“大光点形成了立体空间，代表您多了一个随身空间！至于小光点，请问您刚刚是怎样脱离胎息状态的？”

　　她如实回答：“就是头突然剧痛，然后我就回到现实了！”

　　扩音器女声那边又沉默一次，这次沉默的时间有点久，然后才又再次传出声音。

　　“这种情况是体内太涅耗尽的表现，很多觉醒者第一次都是以这样的状态退出胎息的！你之前所说的小光点，应该太涅耗尽、意识脱离前的幻视！”

　　陆染染皱眉，想到刚刚“嘲笑”自己的小光点，她踌躇道：“感觉不像！”

　　扩音器女声轻声解释：“到现在为止，所有已知双天赋的修行者，在觉醒时，无论哪种光点，都是同时开始塑形的，没有先后顺序。”

　　女声稍微顿了一下，又说：“而且你以后用太涅多了，就知道太涅耗尽时产生幻觉是非常正常的现象！好了，觉醒结束，请到休息室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听到她的话，陆染染虽然心有疑虑，但也不好再问。

　　等到休息室的时候，其他三个人还没有结束觉醒，陆染染顺手拿起桌子上摆放的异能基础手册看起来。

　　看了一会手册，陆染染随意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这一眼直接让她愣在了当场！

　　她被工作人员引导去异能检测室的时间，大概在三点钟，从检测室出来，她在这里至少待了大半个小时了，怎么现在还不够四点？

　　突然，陆染染想起了之前被她忽略的各种“违和点”！

　　凌晨，自己第一次进入空间的时候，明明在里面待了很久，可出来的时候，气球老太太的“扫尾”动作还没结束！

　　她之前一直以为，是气球老太太又和孟清、高妙可、周艺她们有过你来我往的“交手”！现在看来……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扫尾”扫的是自己？

　　还有，刚刚扩音器中的工作人员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快？”自己的异能缔造过程正常，还遇到了小插曲，按理来说，不应该会得到“快”这个结论的！

　　想到这里，陆染染站起身，放下手中的手册，看了看墙上时间，三点五十一分四十五秒，然后闭目，进入了自己的空间！

　　空间这次是一个竖着的长方形，陆染染站在里面刚刚好！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为没有信号。默念十几个数字之后，手机的时间变成了三点五十二，为了保险起见，她又等到了三点五十三，才出来。

　　出来的一瞬间，墙上时钟的秒针刚好跳到了四十六秒的位置！

　　三点五十一分四十六妙！

　　再去看手机，果然，没几秒钟的功夫，时间进行了校对！

　　陆染染：所以这个空间是“冻结”的，不，是空间外“冻结”的！

　　什么鬼？那这个空间还有什么用？食物放进来，拿出去后会不会变质？不对，不对，这不是最严重的问题！

　　最严重的是，如果自己被异生物吞了，然后躲入空间，不管多长时间，等出来时，自己还在它嘴里！

　　危险还要自己扛，那这个空间有毛用？

　　之前对空间的无数种打算，此刻全部都幻灭了！

　　接下来，陆染染尝试了无数次，不管自己在空间中待多长时间，出来后，时间差都不会超过一秒！

　　就这样，一直到下午四点左右，高妙可第二个出现在休息室，再次耗干了自己的陆染染盯着墙上的时钟，颇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高妙可看到陆染染，三两步就跑过来抱住她，带着哭腔说：“老大，我好惨！”

　　陆染染：你绝对没我惨！

　　四点半，四人都检测完毕，并拿到了相关异能的鉴定结果！

　　不得不说，“危险才是最大的机遇”是个颠补不破的真理！

　　好消息：她们四个都觉醒了！

　　坏消息：其中有两个下品潜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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