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少女:我与我的不同人生

　　许繁奇拖着那具尸体，尸体的血流了一地，画出一条线。她和尸体，进了一间房间，房间里面还堆叠着七八具尸体。
　　她累坏了，把尸体甩出去，瘫坐在老式沙发上，伸张着四肢开始找烟盒，再找打火机。
　　她打开烟盒，也不点火，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尸体发呆。
　　许繁奇什么表情都没有，抬头看看天花板，过了一会儿她的嘴角上升，大笑起来，只是张大嘴巴，没有任何声音，“笑”着“笑”着居然流了泪，或许是喜极而泣。
　　“六姨，好久不见了。”她笑着说完这句话。
　　然后，她沉沉睡去。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这个房间本应该充斥着腐臭味，但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没有任何味道，血迹已经被人清理干净了。
　　“改日再聚。”说完走出房间，拿出钥匙锁上了门。哼着歌走了。
　　两只灵魂和一只不明生物盘旋在门顶。
　　毛山青：“什么情况?”
　　六姨：“什么什么情况?”
　　辛尤里：“为什么，她从那个房间里出来了。”
　　话音刚落，许繁奇转头，看着刚刚离开的地方，笑一笑，又哼着歌走了，这次走远了。
　　毛山青：“她是你什么人?”
　　六姨：“我的，雇主?”
　　乌鸦猫：“为什么杀你?”
　　六姨：“说来话长，就是这样这样那样那样，我也说不清楚啊。她这个人很阴晴不定的。”六姨最后一句话说得极小声，极小声。
　　“你声音大点行不行?”
　　“妈妈，我今天……”
　　女孩没说完，一个电话便将女人带进另一个世界。许繁奇从主宅回来后第一次主动找许从简说话，结果不尽人意。
　　“奇奇，妈妈还有事先走了。有事找阿慧。”
　　阿慧是他们家的年轻女佣，现在在一楼小心翼翼地抬着头观摩着许繁奇和许从简的对话。
　　许繁奇回过神时，许从简早已下了三楼，许繁奇只能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放下电话，看着家里的其他佣人给许从简换上衣服，许繁奇的视线渐渐模糊了，不知道是因为许从简的走远还是眼泪模糊住视线。
　　许从简出门后不久，阿慧就上了楼，许繁奇一动不动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黑色大门。
　　“阿慧，失败了。”许繁奇声音比和许从简说话时还小，“没关系呀小姐，我们一起玩拼图好不好。”
　　“好。”
　　许繁奇：“阿慧，你今年多大了?”
　　阿慧：“我啊，”然后她开始掰起手指头算她今年多大了。
　　许繁奇：“阿慧你好笨哦，我给你算吧，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啊。”
　　阿慧是真的忘了，许繁奇出生那年她过完十七岁生日，第一次吃有两个鸡蛋的长寿面，然后从不知名小野村来到这座城市。
　　即便人生地不熟，但阿慧带着杂志上大都市十分美好的有色眼镜还是顽强地生存下去。她在各种餐厅打工，最后把一半工资给了许家本宅的一个小女佣，顺利进了许家大门。
　　“小姐今年七岁了，我今年就二十四了，二十五吗？我也记不清了。”
　　“你怎么能记不清呢？阿慧，生日可是很重要的。那你记得我的生日吗？”许繁奇紧张起来，有些小心翼翼的。
　　“哈哈小姐的生日我当然记得。”每年这个时候的前几天是本宅佣人最忙的时候，当然也是奖金拿的最多的时候。
　　许繁奇松了口气，“阿慧，帮我把那块拿过来!”
　　“给。”
　　“阿慧我拼好了，阿慧!”许繁奇把拼图拼好后，阿慧已经睡着了。
　　“阿慧！”
　　“啊啊?!小姐真棒!”真是的，她连眼睛都没睁开，就开始表达自己的喜爱之情了。
　　阿慧啊，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许繁奇心想。
　　不过现在有一面镜子，那么阿慧就能发现她被人偷偷改了物种。
　　“阿慧，阿慧，跟我来。”许繁奇领着她去了衣帽间，全身镜把她们照得很清楚，阿慧脸上被画上了“猫耳朵”，“猫胡须”，还有几个“z”飘在“猫鼻子”旁。“……哈哈哈哈哈哈。”
　　阿慧：…………
　　然后她也开始哈哈哈。
　　“阿慧，我今天艺术展拿了第一哦。”
　　其实这个艺术展就是为你开的啊，大小姐，阿慧心想。
　　“嗯，因为小姐最棒啦。”
　　衣帽间里还有其他女佣，看见阿慧也都笑出声。有看不见阿慧的人问其他女佣。
　　“她怎么回事?”
　　“她，把她爸妈都搞死了!”六姨开始解释许繁奇的阴晴不定，“这栋别墅的顶层，千万不要去。魏虎和魏狮告诉我的。传说，她请什么法师养了一群恶灵，还有，还有…”
　　毛山青：“还有什么?”
　　六姨：“我忘了，不过魏虎告诉我，他和魏狮去到后差点有去无回，断命于那个鬼地方。”
　　辛尤里：“魏虎魏狮是谁?”
　　六姨瞅了瞅毛山青，“你刚刚见过的那两个男人。”
　　毛山青：……那两个长得像黄鼠狼，感觉一动就要散架的两个活骷髅??！
　　六姨有些尴尬，毕竟这名字是她取的。“缺什么补什么，哈哈缺什么补什么。哈。哈。”
　　突然之间，一道白光闪现，想要刺瞎众非人物的卡姿兰大眼，“你该上路了。”辛尤里出声，届时，祂已不再是乌鸦猫的形态，而是变成了一个带着面具的少女，面具全包脸，只露出一双清灰色的眼睛。
　　六姨有些懵，然后说。“谢谢你，辛大人。祝你们好运。”
　　六姨渐渐消失在毛山青的视线中。白光越来越淡，消失后毛山青和辛尤里立刻冲向了顶层。刚刚六姨提供的信息对杀死这场轮回实验的怨气很重要。
　　到达顶层时，一股臭味扑面而来。这种臭不是寻常意义上的臭，毕竟如果是的话毛山青也闻不到。
　　而是一股很粘腻，闻了之后想要当场自毁的臭。
　　回头看，辛尤里那张高科技面具上出现了口吐白沫的表情。
　　毛山青心里有些忐忑，如果这次她出不去，之前的一切就全都玩完。穿过屋门，辛尤里打开里边的灯。毛山青观察起这个房间。
　　没去过顶楼的都会以为这一层有七个房间，实则不然。顶楼只有一个房间，但却有七扇门。
　　这个房间宽敞得很，华丽欧洲风，只是里面的人，有点多，说尸体更准确一些。
　　毛山青数了一下，一共三十七具。有的在看书，有的在睡觉，有的就静静站在那里……
　　但这些尸体全都是一个人。
　　——许繁奇
　　不对，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加起来有四十几具。这些必然是尸体，因为上面有着尸斑。毛山青心想轮回实验挺文明的。
　　这里没有苍蝇，尸体的身上也没有蛆。
　　乍一看，甚至会让人误以为这些是人形模特。
　　但细看，就能发现，就是人，看不出来可以摸，也能发现这些是人。
　　这些“人”的眼珠里全被换成了玻璃球。那些“人”的眼睛在发光，五彩缤纷的。
　　“噗通!”
　　一具尸体炸开了，然后第二具，第三具。尸体炸开后，散落出一堆又一堆枯枝败叶，那些枯枝败叶里还有大片蠕动着的虫子，结蛹的虫子，死了的虫子。
　　说这些是尸体只准确一些，因为这些是尸皮。
　　毛山青磕磕绊绊地走出房间，然后也口吐白沫了。辛尤里紧跟其后。
　　毛山青：“你为什么会被你们单位拉黑。”
　　辛尤里：“……就……工作上的……一些……小失误…”
　　有虫子，爬出来了。不过正在闲谈的二“人”并未发现。化成人形的辛尤里和毛山青不同。她有着具体的形态。因为那个玉镯子，毛山青这次失去了拥有身体的权利。
　　十几只手指粗的毛毛虫爬上了辛尤里的裤子，毛山青发现时还和它们的眼睛对视上了。然后她就听见了辛尤里的叫喊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救命……”
　　“阿慧!!”阿慧的身影消失在丛林中，许繁奇听见了男人的叫骂声和阿慧的求饶声，惨叫声。
　　许繁奇开始耳鸣，然后开始跑，跑，跑。人类在处于至危境地时逃跑有两种情况。第一可能会觉醒跑步天赋，第二就是摔倒腿软然后被迫放弃。
　　你猜许繁奇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跑着跑着天旋地转，她今天只是和阿慧一起出门买面包，坐上了和往常无异的车。
　　然后，越来越不对。
　　开车的不是吴叔。因为这辆车中间有挡板，许繁奇不喜欢有第三个人在她和阿慧的现场。挡板常常挡住。
　　所以最开始她们并没有发现不对，只是有点懒的吴叔，这次居然早早就把挡板挡住了。
　　每次吴叔把许繁奇送到一个目的地后，一定会拉开挡板，检查车里的微型摄像头以及通风。今天吴叔还蛮勤快的，阿慧心想。
　　吴叔最近咳嗽，所以话较往日更少。不过今天咳嗽的频率比以前少了。
　　阿慧和他闲聊起来，吴叔嗯嗯啊啊，有些敷衍。
　　接着，窗外的风景越来越不对。车门被锁了，窗户也打不开。
　　她们不是去这里的，阿慧发觉不对劲，心中警铃狂响。许繁奇也发现了，她有些不安，握了握阿慧的手。用口型问阿慧，“我们去哪里?”
　　阿慧用手轻轻拍她的头，“别怕，别怕。”阿慧也不知道她们要去哪。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周围静悄悄，只有心跳声。
　　问：绑架一个富家千金要干什么呢？
　　A.勒索敲诈。B.A
　　这个人要用许繁奇来勒索许家，时代在进步，这种发财方式却经典永不过时。
　　车一直开，开到市区外一座森林。
　　在那里的，还有一辆车。是用作接应这个人的。
　　“下车吧。”
　　阿慧的手按上门把手，打不开。这是他故意的，让她们知道自己现在正身处危险之中，一种警告。阿慧听见那个畜生在笑，“吴叔，这是哪儿啊。”现下只能先装傻，装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装什么装?”
　　车门可以打开了，阿慧下了车，几个男男女女从另一辆破旧面包车上下来了。阿慧看见吴叔在里面，吴叔被绑起来了，嘴被贴上黄胶带，连同居然还有吴叔的孩子。那个孩子不知道是昏过去还是睡过去了。
　　“来了，怎么这么慢。”
　　“这个是许繁奇?那么大，不是说九岁吗。”他们指着阿慧说，“傻逼啊你，这特么一看是许家的佣人。”
　　被骂的那人怼道“上过初中吗？没听说过那啥激素分泌过多人会长得高啊。”
　　“啥技术啊。现代文明进步真快。”
　　“那那个小孩呢？唉，你说句话啊，我们不……”
　　阿慧心中害怕，但她的命许家可不要。她一头冲上一个人一直不说话看起来像头头的人，那人没反应过来，接着几个人围上她。
　　开始踹她，踩她，骂她。
　　那群人累了，阿慧才可以看见天空。
　　摇摇晃晃站起来，又被他们打趴下。许繁奇下了车，不过那群人没发现，吴叔在车上用眼神告诉她。
　　“跑!跑!”
　　阿慧惹怒了那个头头，她被拖进去，临走前，用口型让许繁奇快跑。那群蠢畜生笑着，然后意识到，许繁奇还没出现。许繁奇呢？
　　跑，跑，跑，跑，许繁奇跑不动了，她又想到阿慧和吴叔，拖着两条没有知觉的腿，继续跑。
　　这个林子太大了，幸好，这个林子太大了。也许久没人打理，她蹲在一片杂草下。三天了，她蹲在这里，三天了，她不知道那群人走没走，直到她听见有脚步声逼近。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队长，找到了!”
　　接着许繁奇昏过去，她醒来时是在医院。阿慧和吴叔都死了，吴叔的孩子也被打残了。
　　许从简和费松源到医院时，和医生说了些什么。然后，静静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许繁奇想起许从简说，本来也没想要这个孩子。
　　本来也没想要这个孩子。
　　“妈妈。”许繁奇挣扎着说出这两个字，声音很小，但这是她能发出的最大声音了。许从简没发现，费松源也没发现。
　　“现在怎么办？”
　　毛山青看着辛尤里手忙脚乱地甩着身上的虫子。“还能这么办?为你点赞。”
　　辛尤里的高科技面具出现了[嘿嘿]的表情。
　　结果不知什么原因，祂的面具短路了，嘿嘿了一半没嘿嘿完。^^
　　……然后毛山青开始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在她笑的时候感觉有光一闪而过，“记录美好瞬间。”辛尤里拿着一个比祂头还大的摄像机。“毛山青，你的眼睛是青黑色的。你知道吗，传说青黑色是勇士的象征。”
　　“嗯，不知道。”
　　辛尤里：ヽ( ￣д￣;)ノ
　　出了那个门之后，以防万一，毛山青准备穿过接下来的几扇门。结果都打不开。
　　“辛尤里，门，进不去。”毛山青转头，没看见辛尤里，“辛尤里?辛尤里?”
　　之后周围越来越白。毛山青又被吸进那个镯子里了。
　　毛山青（成年）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了，她这几天总是吐血，不封建迷信不行了。虽然送给别人的东西再要回来有些不好，但还是命更重要。
　　她开车去了许家。
　　“山青，你怎么来了。”
　　许繁奇刚清理完身上的血腥气，就在楼上看见了坐在沙发上有些局促的毛山青。
　　“是来找镯子的？它还是更适合你。”
　　毛山青还没反应过来，镯子已经落到了她手上。“要不要出去吃饭?”毛山青说，许繁奇的两缕长发落到黄色碎花裙前，“好。那我选饭店。”
　　毛山青今天穿得很规整，一身蓝色条纹西装。她天天穿得很规整。
　　“就这家。”
　　许繁奇选的饭店在一家巷子里。“这家店很不错。”这个巷子和之前毛山青除邪那家店在一起，紧挨着。
　　“山青，看什么呢?”许繁奇顺着毛山青的眼光看去，然后把牌匾上的字念了出来，“傻人傻福，吉人天相。”
　　那家店还亮着灯，没打烊。“进去看看?”
　　毛山青：“不是来吃饭的吗，先吃饭吧，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许繁奇：“哈哈哈哈哈，好。”
　　饭后，许繁奇好像还是对那家店有些恋恋不舍。
　　许繁奇：“看看。”
　　进了那家店，店里不像之前毛山青去过的那样。而是很明亮，暗黄色的灯光不会让人觉得刺眼，反而很舒心。
　　环境也和之前大相径庭，前台小妹正在计算今天的收益。不过，旁边有一碗熟悉的西红柿鸡蛋汤。
　　“欢迎光临。”前台小妹抬头说，然后又低下头。
　　这家店很大，许繁奇便自顾自逛了起来。毛山青则坐在红木椅上发呆。
　　“那个是除邪的。和田玉手镯。”
　　“嗯。我朋友最近工作压力大，她来这家店就把这个给她。”说完许繁奇给婆婆发了张毛山青的照片。
　　“是吗，你是常客了。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命中还有一道劫尚未跨过去，不过要是跨过去反而，反而。”婆婆犹犹豫豫的。
　　“反而什么？”
　　“活不成。”
　　“哈哈哈哈哈，那正好，我早就活腻歪了。多少钱。”
　　“……不收你钱了。”
　　“我是问收买你多少钱？”许繁奇看着婆婆，婆婆端起西红柿鸡蛋汤喝了两口，然后比了五个八。
　　“好了。一定按我说的做。”许繁奇给她转了七个八。
　　在她走后，婆婆和小妹边喝西红柿鸡蛋汤边感叹，“有钱了不起啊，啧啧。”
　　“等我把账算完我是不是也能变得这么有钱。”
　　小妹把今天的账算完后，就又要入账一笔。许繁奇精挑细选了一个平安符。
　　：平安健康
　　“送你的。”许繁奇把符递给毛山青，“谢谢，许女士，你人真是很好。”
　　“我吗？哈哈。”
　　毛山青：“为什么那么多平安符要选这个?”
　　许繁奇：“祝福太大了不就成诅咒了吗？我不喜欢送别人祝福的，但我特别喜欢平安健康，所以就选了这个。”
　　毛山青把许繁奇送的平安符挂在车上。
　　回到自己那个全方位监控之家。她翻翻监控录像。
　　看着今天早上，自己匆匆忙忙地去许家。她不小心用手触了屏幕，监控往后了些，一个看不出性别年龄的人在她走后跟上了她。
　　她往后翻，发现那个人在她进了家门后，从楼道窗户里侧出来，然后开始给人打电话。
　　窗户里侧每周有固定的清洁人员清理，里面放些杂物纸箱，平时就是个透明一样的存在。
　　这个人不可能是和她一个楼层。毛山青被人跟踪了，而且可能还是很长一段时间。
　　WTF??!
　　毛山青挣得钱还没花上十分之一，毛黛华和孙永成的墓地还没签永久合同。
　　她可不能死，她还要去旅游。
　　毛山青（未成年）在镯子里已经崩溃。她刚被放出去不到二十四小时，结果又被这死玩意吸进去了。周围是无尽的黑或者是无尽的白。
　　辛尤里的高科技面具在毛山青消失后出现了懵逼的表情。∑(￣□￣)
　　祂刚刚进了那间都是枯枝败叶虫子的房子，把那些东西变成花和蝴蝶后叫毛山青来看结果她一直没来。
　　“毛山青!??!完了完了，这次我这个职位是别想留了，完了完了。”
　　接着辛尤里的面具掉了下来，祂急忙冲下楼，就遇上了魏虎和魏狮和许繁奇。
　　许繁奇正准备对着这两个“人”动刀子，结果就看见了一个少女出现在自己面前。
　　许繁奇皱了皱眉头，佣人的孩子?
　　“大小姐。”
　　“苏姨的孩子?”
　　“嗯。”
　　辛尤里应付完后急忙下了楼。变回了乌鸦猫的形态。
　　魏虎魏狮追上来，他们刚被许繁奇杀完。
　　“辛大人!”
　　两个枯魂盘旋在辛尤里头顶。辛尤里没和他们废话，“上路吧！”
　　啪嗒，一道巨光闪下，魏虎魏狮流着泪上了梯子。
　　辛尤里：“六姨在上面。”
　　魏虎魏狮：“谢谢辛大人!”
　　辛尤里挥挥猫爪子。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找到毛山青。她飞到毛山青租的那个房子。
　　进去后，发现毛山青正眉头紧皱着盯着平板屏幕。而她手上戴着一个镯子，那个镯子是除邪的!
　　眼前这个这个不是她找的毛山青。不出意外的话，毛山青就在镯子里了。
　　毛山青成功被解救。出来后大舒一口气。
　　她的魂瘫在地上，没有形状了，化成一摊液状物，只有两只眼一张嘴。
　　“我的任务是什么？”
　　“杀了许繁奇。”
　　“为什么？你工作上的失误到底是什么？告诉我。”
　　乌鸦猫沉默一阵，也大舒一口气。“我把她忘了。她死后，一直被留在这个世界里。准确来说，是一直带着记忆活过来。”
　　“然后她终于忍受不了“找”到你?”
　　“不是。是六姨和魏虎魏狮找到我的。”
　　名叫六姨和魏虎，魏狮的三个“人”原本是三株野魂，阴差阳错，长留人间，苟且偷生。
　　王婆把他们抓住了，用他们做了笔交易。
　　结果在他们附生人身后，发生了意外。许繁奇把他们从许从简费松源身上赶下来了。为了“活”下去，他们只好对许家的佣人下手，上了他们的身。可这个许繁奇，无论他们对谁下手，总是精准无误地找到他们。下手之残忍，纵使他们不是人，也要说一句她真是罔顾人伦，没有一点儿人情味。
　　又一次被灭了后，三株孤魂的怨气冲天，引来了轮回区的小长领。
　　算区的回灵员一番调查。
　　发现有四株魂遗留这个人间。
　　许繁奇，六姨，魏虎，魏狮。
　　而当时辛尤里则是负责这片区域的回灵员。辛尤里也就这么被“拉黑”了。但是，辛尤里违抗了小长领的命令，就算被撤职也不收魂，说是要等到良辰吉时。
　　“此事你若不妥善好，魂飞魄散的就是你了，辛尤里。”
　　“是。”
　　良辰吉日，吉时已到。毛山青被车撞死了。此人身上无罪无虐，一身正气。正是帮助辛尤里重回轮回区天台的好苗子。
　　不过这件事最严重的是，许繁奇发现“轮回区”了。许繁奇没有“轮回区”这个概念，但一个人发现这些，那还得了。
　　许繁奇一次又一次回到这个世界的循环，她循环总开始在那天病房里。一次又一次听到阿慧死讯而自己什么也不能做，她恨死了。
　　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她疯了。她变成一只蜜蜂。停在这个早晨金色的阳光中。多么安静，多么温暖。水发出腥味，然而她并不知道。她在阳光的另一面，阻隔它的。①
　　许繁奇之所以发现这个世界的不对，是因为毛山青的出现。
　　原来的世界里可没有毛山青这号人。她让人故意提及那家命店的名字，让她进了那家店，然后让真正的毛山青被锁在手镯里。
　　等她戴上手镯后，毛山青被放出来。
　　她什么都知道。知道毛山青或许在“找”她，让毛山青上顶楼的房间。
　　许繁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死，她把寻死看做是求生。
　　毛山青（成年）的门铃被敲响了，许繁奇在屋外。毛山青打开门，许繁奇说。
　　“我们家没有姓苏的保姆。”
　　毛山青被她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干懵了，“嗯。我家也没有。”
　　许繁奇像是被毛山青逗笑般，开始笑起来，笑着笑着开始流了泪。
　　这真是个怪人，怪好的人。
　　许繁奇喃喃道，“翱翔于天空的飞鸟会为囚于高塔的灵魂驻足吗？”
　　“会。”
　　“是吗？”
　　毛山青的魂魄恢复原样。一点点向许繁奇逼近，周围开始一点点变黑，黑色的粘液像爬墙虎一样在墙上蔓延。
　　“噗通。”
　　在她们碰上后，许繁奇的身体破了。像一个气球，炸开了，毛山青眼前出现大群彩色蝴蝶和各种颜色的鲜花。
　　毛山青（成年）：“许女士，再见。”
　　许繁奇在她家里坐了一会就离开了，真奇怪。这个许繁奇已经没有灵魂了。发生这么大事故，这个世界可能在此之后就消失了。
　　……
　　毛山青（小）：“她怎么了？”
　　辛尤里：“她的魂灭掉了。”
　　毛山青：“什么叫魂灭掉了?”
　　辛尤里：“就是说，这个人呢，彻彻底底地消失了，不会到轮回区，没有来生。”
　　毛山青在许繁奇魂灭之前听到了她说了一句话。
　　“我等你们很久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没有来生。
　　毛山青停下脚步不肯不敢出实验了。
　　辛尤里：“消失了，就是消失了。我的职位可以恢复了。”辛尤里拍拍翅膀，那张高科技面具又回来了，被祂装在一个麻袋里。
　　毛山青：“我呢。我还可以回去吗？”
　　辛尤里：“居然敢怀疑我的能力，当然可以。”
　　毛山青出了轮回实验，脖子上挂着个平安符。
　　平安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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