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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他…现在在干什么？
怎么不回消息？
是没到家吗？
尽管脑子里胡想偏偏，季然舍不得退出页面。
一分钟过去，没有消息。
五分钟，也没有消息。
季然盯着对话框发呆。
过了一会儿，屏幕自动黑屏。
季然还没重新点开屏幕，季让突然冒出在她身边：“东西？”
季然头都没抬，恹恹道：“书包里。”
见季然没精气神，季让随口问：“你这是？”
季然没心情和季让说话，敷衍了事道：“累。”
“累你还请人吃东西？！”
“……”季然猛地扭头望向季让，“你怎么知道？”
“他发来一张车牌，我问得呗。”
“我那是还人情！”季然甚是有理说，“耽误人家周末时间，好歹也请吃点东西。”
季让敲了季然脑袋，觉得好笑：“还需要你还人情？”
“谁知道你还没还。”
季让看季然一眼，一副懒得理她的模样，准备要去玄关时，季然突然喊了他：“哥哥。”
“说。”
“嘉良哥，”季然心里有些忐忑，神色还故作镇定又随意地问，“他家离学校很远吗？”
“干嘛？”
季然瞥一眼他，理所当然道：“那…他发了车牌号给你，就说明关心我安全，我都到家了，也给嘉良哥发了消息，他没回我，说明他没看，总不能让他一直记挂在心吧。”
“待会儿我给他打电话说说。”
季然“哦”了声。
然后季然继续盯着屏幕，她要不要重新发一条消息？
可是要发什么？
季然手指动了又停，停了又动。
那就……嘉良哥，你还没到家吗？还是再次说嘉良哥，我到家了，你不用担心。
可是这样做显得她的企图太明显，就好像一直刻意在等着他回复消息。
算了。
还是再等等吧！
而且，哥哥等会儿联系他，他也是会看手机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响了一声。
季然笑着点开。
S：【OK。】
然后呢？
季然迅速收回了笑容，就一个OK吗？
那她怎么接着聊？
好像没什么可以接着聊。
季然扁起嘴，叹了口气。
行吧！
！！！
行！
饭桌上，季泰鸿应酬，餐厅只有母子三人，陈乔说：“然然，明早早点起，妈妈带你去买自行车，下午妈妈约了朋友。”
“好。”
晚上，季然从抽屉里拿出日记本，笔尖一直停留着。
很多迹象都是证明，她并不非仅仅是好感。
比如她最后一节课她都会很开心；课间会特意去看他一眼；会因为他一句话，让她情绪有起有落…
和盛嘉良第一次打招呼时，她只觉得那个人有趣，就像一本神秘的书，让人控制不住去翻开。
忍不住想去想他，也忍不住想引起他的注意。
她好像……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遇见了那个他。
那个他却是哥哥朋友。
而她…只能藏在心底。
他会不会也只将自己当作朋友妹妹？
季然躺在床上，双手捧起小风扇在空中。
如果是呢？
那也有点好处吧。
至少有个能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的机会。
月亮爬上了树梢，透过窗户照亮了桌面上的笔记本。
秋天是个美好的季节，因为你的出现。
*
一周总是过得很快，每到周五，季然都有些不舍。
自从踏入高中后，她比以往更热爱学校。
周六，陈乔和季泰鸿去聚会，原本是想带着兄妹俩去，但季然、季让同时拒绝。
长辈们的聚会虽然有同龄人在，可大家都不熟悉，去了不仅不自由，还会被某些“长辈”教育，她们不爱听，索性待在家中。
此刻家里只剩下季然和季让两人，季然窝在沙发上，抱着半个西瓜。
季让跟个老大爷似的，躺在沙发里单手拿着手机。
兄妹俩人心思都不在客厅，开着的电视机成了背景板。
季然从旁边拿起手机，她打开盛嘉良聊天界面，起了对话框。
迟迟没有敲着键盘。
目前只有一个困难。
她要怎么才能自然又不明显的找盛嘉良聊天？
唉！
！！！
世界难题！
比她解决物理难题还要难。
最后的最后，季然把手机丢在一边，眼睛放空地盯着电视机，不知道放着的是什么。
季让起身路过季然时，垂头见到西瓜被她舀成块块儿，嫌弃地瞥一她眼。
半晌后，季然听见玄关处有了点动静，她连鞋都穿不快，光着脚跑到玄关，忙问：“哥哥，你要去哪儿？”
季让刚穿上一只板鞋，见到季然慌慌忙忙的，他以为季然想要阻止他出门：“我去哪还需要跟你报备？”
“妈妈叫我们互相照顾对方，所以我得问问。”季然说，“万一妈妈打电话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季让额角抽了抽，才说，“出去和朋友放松放松。”
朋友？
季然只听见了朋友，是盛嘉良吗？
哥哥朋友她知道几个，来来去去就那几个人，所以很大可能会有盛嘉良。
她眼睫下垂，要不要想个办法让哥哥带着她？
季然试探道：“下午还回来吗？”
“再说吧。”
季然沉默两秒，然后抬起头，斩钉截铁大喊，仿佛是小狗被踩到了尾巴：“不行。”
“？”这阵势让季让怀疑他耳朵有问题，他皱起了眉头又重问，“你说什么？”
“我…”季然抿了抿嘴，她有些激动了，缓了声说，“我是说，你不回来，我下午吃什么。”
“点外卖。”
“我不想吃外卖。”
季让忍着性子：“自己做，面条会吧？”
“我不会用灶台，爆了怎么办？”季然半威胁半诚恳道，“那东西多危险啊，使用不当一不小心就爆炸，我们就没家了。”
“……”季让盯着她半晌，“你今天事儿怎么那么多？”
“有…”季然心虚，眼珠子乱串，“有吗？！我只是想…想安排好我自己。”
季让手中举动停了下来，瞅着季然，她这一番话说得也合理，想了会儿，说：“回来给你带吃的，这样行了吧？”
“……”
她能说不行吗？
季然眨着眼，好像已经不行了。
因为哥哥已经把鞋穿好了，下一秒就该出门。
季让手心落在门把上，背已对着季然，停了几秒，又转身面向她：“饿了就下楼去超市买点零食，然后等着我给你带点吃的。”
“哦。”
季然眼巴巴地看着门被锁上，这大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
她又回到客厅。
心里还是不舒服。
一想到会有盛嘉良的身影出现，她却不在，她难受！
非！常！难！受！
季然看着放在茶几上的西瓜，她一鼓作气地全部解决。
要不然冲动一下？
季然心里痒痒的，有个小人一直在叫唤。
冲动一下吧！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哥哥拒绝。
不行。
不能因小失大，不能因为一次机会放弃一堆能接触的机会。
季然理智收了回来，她重新找了综艺，转移一下注意力吧。
这是她目前能做到的事！
……
好难看！
以前那么喜欢的综艺，这会儿是一点都看不进！
季然歪着头，遥控器在手中不断按着。
换个娱乐活动。
季然翻出了漫画，总不能这次还惦记着那个人吧。
关于一本暗恋的漫画。
好像符合她现在的心境，季然看入了迷。
不知过了多久。
像蚊子一样的叫声响了出来。
被打扰的感觉让季然微微恼怒，她接起电话，但没有吭声，等着对方主动开口。
“出来吃饭，不然你就饿死在家。”
听着季让威胁的话语，季然勾了勾嘴角，她不知道有没有盛嘉良，可是万一呢？
近在咫尺的机会，她怎么能错过！
季然忍着笑，淡淡回应道：“哦。”
“等会儿给你发个地址，自己打车来。”
“哦。”
三两下，季让直接挂了电话。
片刻，页面弹出了一条消息。
季让发来的车费。
季然跑到卧室，拉开了衣柜，看着一排的衣服，她蹙起了眉，穿什么？
淡绿色的长裙？
还是白色的吧。
季然换了裙子，坐在镜子面前，把平时的高马尾换成了披发。
她扬起了嘴角，脸上没有任何妆痕，就连唇色也是自有的红润，那是仅仅属于少年的容颜。
走出了卧室，季然一直等着季让的消息。
等待是一件期待又忐忑的事。
季然看了角落的时间，正好五点，哥哥怎么还没给地址？
她不希望有什么意外发生。
煎熬…
终于在五点十几分，季让发来了消息：【在这里下车就等着，别乱跑。】
季然：【好的。】
消息发送成功，季然换了一双运动鞋，然后出了门。
打车来到了目的地，季然站在路边，没有遮挡的东西。
虽然到了五点多，可是光线还是强烈的。
季然手掌放在额前，在原地观望着四周。
没有见到人，季然低下头。
然后一个鸭舌帽落在她脑袋上。
季然仰起脑袋，撞进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在阳光下，看着深邃又很随性。
瞳孔里的有也仅有她一个人的影子。
因此，季然紧张了一瞬，好像过了好久好久，她才讷讷道：“嘉良哥。”
季然刚喊了盛嘉良，季让在不远处大喊：“杵着干嘛？晒不晒！”
……
那嗓音挺不解风情的。
季然瞄了眼哥哥，尽管舍不得从盛嘉良旁边走开，但她还是跑到了哥哥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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