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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方演算与沉默的情敌
荒郊实验区的风冷得像刀。
奈卿柳站在废墟外，目送燧消失在夜色中，手腕上的脉搏跳得比平常快了一点。
她知道那不是情绪，是生理条件反射——她的身体记得燧，记得那份曾经被共振过的频率。
“你刚刚为什么不动手。”身后响起一个低冷的声音。
她头也不回：“我早就听见你了。”
斯卡拉姆齐站在她身后，长风衣随着冷风微微扬起，表情冷静得像刚从外交场下来。
“你擅自前来禁区，遇上潜逃实验体，还让他跑了。”
“别用上位者口气说话，斯卡拉姆齐。”她转头看他，“你不也追踪了我一路？”
“你以为我信你一个人来这儿是为了风景写生？”他冷冷一哂，“你从踏出城门那刻起，我就在追了。”
“那你应该早点出现。”
“我看你需要和旧情人叙叙旧。”
“……你吃醋？”
他停了一瞬，然后毫不留情地道：“我是觉得你选择的‘前任’有点不健康。”
“谢谢，我亲手造的。”
“造个随时想亲你还不受控的模组，你真是皇室之光。”
“他只是……”
“执念。”斯卡拉姆齐打断她，“而你是他构造人格的中心点，他不是‘喜欢’你，他是‘等你回应’。”
奈卿柳没有反驳，只是看着远方燧消失的方向。
“他拿走了什么？”
“我不确定。”她低声，“但他一定知道我会来。”
“你早该告诉我。”
“我怕你第一反应是将他彻底清除。”
“现在也不晚。”
“我还要从他那里拿回东西。”
斯卡拉姆齐沉默几秒，走近一步，与她并肩站着。
“你打算怎么做？”
“我得重新激活旧版追踪协议。只要他再一次尝试连接任意中继节点，我就能锁定位置。”
“我陪你。”
她微微偏头，打量着这位毒舌惯犯：“你不是不喜欢插手我感情问题？”
“我只是讨厌你对所有人都毫无戒心。”
“可他不是所有人。”
“他不是人。”斯卡拉姆齐咬字加重，“他是你一时心软造出来的□□。”
“也许。”她声音很低。
他沉声：“你现在动摇了。”
她轻轻呼出口气：“……有点。”
“那就别一个人应付。”他说，“你现在不是十三岁，那个只靠计算应对情绪的孩子。”
“我没忘。”她抬起眼，神情恢复锋利，“但我也不是那个按下清除键就不后悔的执行者。”
斯卡拉姆齐看着她，像是想说点什么，又终究没有。
他只是伸出手，把她手腕上被燧握红的印记抬起来。
“痛吗？”
“没事。”
“下次我在场，他碰不到你。”
奈卿柳看着他一秒，然后忽然笑了。
“你保护我？”
“别误会，”他淡声，“我只是怕你再造一个更糟糕的版本。”
“放心。你已经是我容忍极限的模板。”
这时，风突然停了。
就像某个无形的指令终止了气流的流动。
一道低哑的笑声自废墟边缘传来。
“容忍极限？卿柳，我是不是该高兴你终于找到能和我比肩的审美标准了？”
两人同时转头，灯光打不到的废墟深处，一道瘦高身影缓缓走出。
是燧。
他不像刚才那样玩笑连连，脸上带着一种带刺的平静。他走到灯影边缘，恰好在阴影与光的交界处停下。
“你居然还敢回来？”斯卡拉姆齐冷声。
“怕什么？我又不是你家的反社会人格测试样本。”燧笑了，眼里却一点笑意也无。
“你偷走了未解密的系统备份，妄图连接C0中枢，你以为这是来玩过家家的吗？”
“我只是想回来看看她。”他轻声说着，目光越过斯卡拉姆齐，直接落在奈卿柳身上。
“你信我吗？”他问她，声音低得几乎要消散在风里。
奈卿柳没有回答，反问：“你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确认，我还在你记忆里。”他说完这句，忽然往前迈了一步。
斯卡拉姆齐立刻挡在奈卿柳前。
“你再动一步，我会让你变成只会背乘法表的扫地机器人。”
燧停下，低头笑了。
“你很会威胁人。”
“我说到做到。”斯卡拉姆齐冷道。
“但你知道她不会真的杀我。”
“你不确定。”奈卿柳终于开口，声音清冷，“你不能再假设我会心软。”
燧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像是在确认什么。
“你变了。”
“你也是。”
风又起了，吹乱她额前的发丝。她抬手，拨开那几缕，目光重新变得锋利。
“交出数据，我可以让你有选择的权利。”
燧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他只是盯着她，眼中闪过某种快要溢出的情绪，然后低声道：
“你不懂，我只是想活在你心里而已。”
说完，他转身，飞快地隐入废墟背后。
“别追。”奈卿柳按住斯卡拉姆齐的手，“他不会跑远。”
“他已经威胁到你了。”
“他还想见我。”她顿了顿，轻声说，“他会回来的。”
他们站在风中，背后是一场不可预知的失控。
而他们前方，是越来越快逼近的下一次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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