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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真相
徐家延接到了电话就去门外收快递,步伐不紧不慢,丝毫没有要猜这快递的意思。
可就是这样一个外观吸引了眼球,深红色的礼盒被金丝带紧紧包裹,淡淡的檀香卷入,丝带摸起来丝滑清凉,是一等一的好材料,檀香后是一阵悠久的合欢香,直沁入鼻腔。
他停至玄关将东西打开,一堆浅黄色拉菲草中寻找出一封盖了花章的信封,是酒红色烫金蜡印,是一朵茉莉长在蜡印永生,徐家延最喜欢的颜色,其实他在心底已经猜出来是谁寄来的信,同样的套路,他不会变第二次,他总是遵循自己的风格办事。
‘亲爱的徐家延;
家延,我只一段时间陪不了你了,我被拉着一起去谈客户,在英国,可能要好久才能回家,我真的好爱你,一定要等着我。
孟佳那边我真的不会再去找她,相信我好不好,我知道你生气了,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着礼物,你就不要生气了。’
那字他早就已经看的厌烦疲倦,面对家这个词,看来姜沅还是不想死心,还有那口口声声的爱,不知道他是真的明白还是装明白,玛德同时爱两个也是真本事。
他心中暗骂一顿。
无论怎么样,姜沅都不会放弃徐家延,他也不会放弃的孟佳,两方对他来说各有好处,不过差的就是他的脑子,没发育完全一样。
因为姜沅他经历了这些风雨,徐家延甚至再不敢渴望以前那样的爱,这种爱,来的快走的也快,就如同那夏日疾风,仲夏夜也遭噩梦侵蚀。
如今他已经快三十的人了,青春也不复存在,成为了记忆中的珍宝,不可或缺。在记忆深处,有着马里亚纳海沟的深度……
往后的日子是自己的过的,他已经再不敢相信。
虽然不能一时接受,但时间从来不是问题,他可以慢慢来……
——
后来的时光无限好,城市里喧嚣市井中少了一个人影,他曾经也有过青春,爱情,低谷,拼搏,熬过来的是日日夜夜,那些年里幸福的徐家延,死在了那年夏天,可他自由的心性要永远飞翔,永远活着。
自从没有人在身边,徐家延竟然也觉得舒适,安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也难如登天,以后的每天他都坐在阳台的小椅上,望着远方的落叶飘舞与盛华开放,他见不到的是鹅毛纷飞的大雪,最是向往。
曾经承诺过自己,却因为姜沅耽误了自己,所以他总说凭什么……
可就是爱恨情仇,他总要全部沾点过来,现在轮到了什么?
这样的日子,他一天一天过着,快熬过了夏日,自从徐家延和姜沅在一起后就像是被束缚住,他这一天里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帮他打理工作上的事,没有时间出门,既然已经成了过客,徐家延决定好好玩一番,那些姜沅要带他去的地方,不过是哄骗他的理由罢了。
最纯爱那年,两人说好要去一趟G市的大湖边上享受生活你。
徐家延备好好行李,看着自己早已经做好的旅行攻略,便踏上了旅行的快车。
下车站那番景色就甚是不同,不愧是“最精简的城市”,徐家延步行走到离车站最近的酒店,一路走来,见得最多的就是花花草草,这里天气比A市还要温柔,就连路上的小水洼也可爱极了。
一定是雨后的缘故,天边的彩虹时隐时现,是为了隐匿天边的仙子。
这里的花花草草并不奇珍,都是常见的品种,空气里弥漫的都是花粉香气,沾染到徐家延身上各处,他甚至已经开始舍不得这里,映出他的心境,很舒适的感觉。
躺到酒店大床上,享受着这里独特的气息。
G市月游,原是二人十五日游,徐家延便提前将计划延长,一个人也很好。
很快也都过去了,徐家延结束旅行后就听说姜沅回国后整个人都变得与之前不同,他名声大落,孟佳见他破产投奔上竞争对手,姜沅因此差点自杀。
徐家延听朋友说时忍不住笑出声来,心中没有任何可怜,甚至专门找到新闻研究为什么自杀未成,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至于姜沅,他所有的成功,是徐家延背后的支持。
——
后来记忆泛滥,在梦中折磨了他五年的人,终于出现了... ...
望着医院外成群的人,他的思绪混乱,记忆错杂,看着空落落的短信,盛着一颗空落落的心。
陈函,我恨你。
看着渗血的纱布,满心毫不在意,低头看看手上的表。
已经这么晚了……
想到明天要去见那个所谓的母亲,至今他还记得那副嘴脸,那样子,他永生都不能忘记,不算仇,他只是恨这个母亲不能公平对待,社会也是这个样,包括姜沅。
还有他的小叔,陈函,他那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不敢承认,到底是不是真男人。是的,他们并没有很近的血缘关系,但是做过的事就只字不提,还是那些美好只是为了记住他的好心。
我不信。
事实敲碎了他的心。
徐家延住不惯医院,原本说好得在医院修养几天,徐家延硬是办了出院,他不想沾这个人一点的便宜,那年回头的无力感,至死也会记住。
回到家,他又站到了熟悉的阳台上,依旧望着大门的位置,看了很久,才发现家里竟然是有人的。
那种熟悉的气息,还存留在空气中。
“陈函,还不够吗?”徐家延淡淡说道。
背后的人静静收拾了屋子里的乱摊子,破碎的玻璃,干掉的血迹。
“有用吗?”徐家延冷漠到。
“我只是想让你安心去看婶婶,没有别的意思。”陈函专心收拾着,看见了走到身边的人影,抬眼看去,徐家延脸色苍白,疲倦和无力席卷全身,更像是硬撑着。
“你知道,我谁都不想见,我已经答应过你,能不能别再来烦我了……”徐家延不再大吵,从他的神情看不出一丝端倪,性情大变。
陈函系好垃圾袋,眼神穿过光线,在他脸上寻找痕迹。
当年的小男孩已经没有了眼神中的清澈。
他想在仔细看看,看看徐家延,是否还能找到那种感觉与记忆。
“家延,我知道你还在记恨我,当年我也无能为力,你能正眼看看我吗?”
徐家延眼神闪躲,他想要听听解释,可身体却在逃走。
大手将他拽过怀中,身后踉跄一步险些摔倒在地,耳边呼吸声清晰湿润,传来一丝丝的香气,瞬间引起他的回忆,在脑海中,这是一个熟悉的印记。
“当年的事,我们就不要再提,就当是儿戏,一带而过。”徐家延推开陈函,转身走向阳台,月光洒落,停留在他的脚尖,顺着他的目光。
陈函跟到阳台,“我欠你的,一定会还。”他下了决心,看着徐家延的背影,他总会想起那个长不大的小孩,天天吵闹着要看见陈函,那个菩萨哥哥。
“你欠我的,永远还不干净。”
一转身,徐家延眉眼间净是失望,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想知道,特别想知道,离开的那一刻,他就想知道了。
没人能跟他说明白。
“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好好聊聊?”陈函说道。
徐家延一声冷笑,:“叔,烂掉的童年,还要把它回忆吗?”
“我也已经是已经和它一样,当年你说你也有难处,我不想追究,只求我们各自安好,答应的事情我会履行承诺,我只想好好睡一觉... ...”
花板墙上的钟表日夜进行,推动着有序进行的时间,夏日的黑夜总是漫长,一不小心就会等到天亮,每天夜里想的最多的就是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要抛弃我,全世界都抛弃我。
——
他踏着公寓小路上的青石板路,蝉鸣在黑夜中暂整休息,沿着长路的梧桐树高大每一刻都充满了对故事的讲述,前后的路没有尽头,兜里的东西时刻摸索,像是在获取信息。他从来不感觉闷热,白色衬衫外一直都是那套单薄小风衣,裤腿肥大,起风时,偶尔可以看见裤脚皙白的皮肤,十分身材,腿便占去,板鞋在他脚下,总会走出时尚感。
月光下他的背影更显细条,风衣尾随风微微摆动,腰间的白衣若隐若现,他出神走着梧桐路,却怎么也走不出尽头... ...
——
医院里每天的消毒水味,徐家延每天鼻腔内总是回味,他放下了心情,坐着车,开过堵塞的交通,看着道路理他越来越近。
他在心中不停为自己加油,因为那些年的伤痛,没有人会懂。
今天有些不同,通过医院走廊,变得异常安静,这是医院的高峰期,徐家延看看腕上的表盘,步伐慢悠悠,眼神恍惚,傻傻寻找到那间病房。
他在门口向屋内看过去,即使容颜早已苍老,可他还依稀记得,皮肤上那颗明显的痣,在笔尖的位置,老人头发全无,皱纹里藏匿着岁月无声走过的痕迹,记得那天的大雨,她才四十三岁,因为注重保养,那时她的皮肤很好,素颜状态下,皮肤不仅滑嫩,甚至白皙到血管可见的状态,甚至没有任何黑眼圈。
现在... ...
他鼓起勇气,抓好了手中的补品,推门而进时,床上的人愣了又愣,好像没认出来,徐家延没有说话,将东西放下,便坐到了不远不近的位置。
当女人疑惑之际,陈函解释到:“婶婶,看看,当年的小孩都长这么大了。”
女人皱着眉头,仔细端详了许久,似乎没有认出来,徐家延冷眼看着他的神态没有一丝变化,起身便要走,陈函竟也没有制止,抬腿之际,突然那熟悉的名字就进入他的耳内。
“包包”她的声音沙哑,已经听不出本色。
徐家延转过身,看见她想要下床,想要搀扶,却迟迟没肯伸手。
“小函!我不是让你看见他就好,为什么要把他带过来... ...”女人指责陈函,似乎已经有了些哭腔。
徐家延被陈函拉过来摁在坐位上,刚好可以清楚看见那苍老的脸。
女人转身整理形象,眼里始终藏着泪。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叫你包包,但是... ...谢谢你包容我最后一次了... ...”女人声音持续哽咽,强忍着泪水。
“包包,妈妈知道,你恨妈妈,当年的事,是我的错,我不需要包包原谅,我只想告诉你,我们要好好的,答应我好吗?”
陈函一把拉住女人,“婶婶,你到底要瞒他多久。”
他的眼神渴望着,却发现女人并没有要说出口的意思。
“好,你不说我说”,陈函平静坐到一边,看着女人急忙的神情,“徐家延,你小时候待的地方是一个大的贩毒集团!最大的毒窝,有多难端,死了多少人!”
“别说了,陈函!他不能知道!”
“他已经恨死你了!这是他一辈子都过不缺坎!你这样才会害了他!”
女人瞬间冷静下来,憋回心中积攒了很久的话,交给陈函处理。
陈函确定他的回答,继续说道:“贩毒集团想要把你作为精英来培养,你的傻妈妈不想让你接受,只能打着培养你的话,欧打你,做戏看。”
“而我,和你一样,只不过比较幸运罢了,婶婶吩咐我每次事后给你送药送吃的,挑一个好的时机把你送出去,刚刚好,趁着那次大雨,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话间充满了哽咽。
“而我的妈妈,你所谓的二奶奶,她是贩毒团伙的头,时刻盯着婶婶,她以为你只是被丢在门外罢了,并没有想到,婶婶会派人将你从马路上救走,自那以后她一直小心打探你的信息,确定你很安全,而你的弟弟,他心智有问题,很受我妈重视,很小就培养起来,后来运毒不成功,在婶婶出来以后,人也消失匿迹,我妈怕受牵连,卷了钱就跑到国外,很不幸被乱枪打死,而你的妈妈,就是一个傻子,拖着带病的身体,身无分文走了几十个城市,我被托付到父亲那里,后来收到婶婶的求救,才知道她要找到你,因为他找了你好久,她想见见你,就很足够,因为她知道自己命也不久了,所以就想再见你最后一面。”
这一刻,他们心中的枷锁都烟消云散,所有的仇恨都不再出现。
徐家延每一字都听在心中,看着已经衰老的母亲,再怎么不爱哭的人,也掉下了眼泪。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把我送走了,万一你出事了你该怎么办!”徐家延站起身来,情绪激动,但是一看到床上的母亲,原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也不止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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