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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小番外
异调局三层楼梯右手边的办公室内,齐奇看着组员陆陆续续进门,微微侧目。
姜婧倩和几个关系较好的研究员提溜着几袋花花绿绿的东西到工位上。
齐奇在脑内思考最近实验室有没有购买材料,还是总部下发加班福利了?
好像都没有,那应该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齐奇不再好奇,越过她们的工位准备去实验室。
“齐组长,”不料,姜婧倩喊住了他,“您喜欢什么颜色啊?”
姜婧倩把袋子摊开在桌子上,里面装的是一堆五颜六色的细棒。
齐奇扭头,“红色。”。他顿了顿,“怎么了?”
“这不快兰夜节(注)啦,咱们实验室最近也没什么项目,我们想着编一些小福球送给大家。”姜婧倩拿出一团红色细棒放到一旁,朝齐奇摊了摊手,“人家情侣成双成对,我们这些单身可怜鬼也求福凑凑热闹咯。”
“诶,不对,我们齐组长可是有家室的人了。”姜婧倩作势要把细棒塞回袋子里,“肯定有人送礼物,不稀罕我们的小福球咯。”
齐奇无奈,注意力被姜婧倩带走了,兰夜节?在年轻人中很流行的情人节……那,是不是要和沈连山一起过啊。
齐奇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某一天,那天也是兰夜节。
那会还是在军区学院上学的时候,他拿着一个什么竞赛的证书往班级走。
具体竞赛内容不记得了,但肯定是和沈连山那家伙较劲才参加的。只记得那次自己是第一,沈连山第二,老师让自己把证书捎给沈连山。
那时候他们还很不对付,齐奇这次竞赛略胜一筹,给对家送证书的任务也变得不那么排斥了。
他回到班内时,正巧碰见沈连山和一群人有说有笑地进门,他想上前,却看见沈连山被人从背后叫住了。
是隔壁班的一个同学,听莫七提过一次,好像在追沈连山。
齐奇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不想把证书给沈连山了。
沈连山回头,和那个同学打了招呼,带着招眼的笑。同学从背后拿出一条围巾,沈连山接过。
浪荡。
轻浮。
实在可恶。
饶是齐奇知道沈连山可能和那个同学并没有什么,他的脑子里却蹦出了这些词汇。
齐奇也知道这是不对的,不可以用这些词汇造谣沈连山,可是控制不住自己去那么想。
很多年后,齐奇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
齐奇想送点什么给沈连山。
他看着埋头于编小福袋的姜婧倩,心头一动。
“小姜,你来一下。”
“好的。”
兰夜节当日,沈连山在书桌上发现了一条蓝白格子围巾。
送礼的人欲盖弥彰地往上面盖了一沓文件。是为了显得不那么刻意?
难为齐奇那个强迫症把文件摆地这般凌乱。
掀开文件,那条围巾整整齐齐地叠放在防尘袋里,沈连山小心翼翼地将它拿了出来。
针脚细密妥帖,不大像是初学者的手艺,但纹路的边界几处不大清晰的地方还是暴露了某人的不熟练。
围巾的角落处还绣了沈连山和齐奇名字的缩写。
这是……齐奇亲手织的?
沈连山想象不到一板一眼的齐研究员埋头于一堆花花绿绿的毛线中,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捏着织针,一针一针地戳绕挑放,经纬交错间,这条围巾慢慢成型,每一根毛线上,都残留着他的体温……
不能再想了,再想今天就出不了门了。
沈连山把文件码齐。将围巾捧起,凑到鼻尖嗅了嗅。
淡淡的香味,很好闻。沈连山爱不释手,怕弄脏了齐奇的心意,连忙装回了防尘袋。
这几日出门,沈连山都会被齐奇点评两句。
“你只穿这件外套,不冷吗?”齐奇淡淡地瞥了一眼蹬上鞋的沈连山。
“不啊。”沈连山低头审视一番,自己穿着和齐奇同款的,不知道异调局哪个人才设计的,除了外表平平无奇其余都性能过剩的制服,不知道冷从何处来。
这特制的制服可以抵御大部分异种的物攻和特攻,保暖只是它最基础的功能,而且今天要上班,不穿这件穿哪件?
齐奇自己不也这么穿?
齐组长想教唆自己违规?
还是看不起自己的抗寒能力?
沈连山想不出来,只好开口问:“怎么了?”
“没事。”齐奇转身开门。
留下沈连山一脸莫名其妙。
“诶,宝贝,等下我……!”沈连山拔腿去追自家媳妇儿。
任劳任怨地给齐大少爷开门,坐进驾驶室的沈连山心里有点犯嘀咕,最近齐奇对自己的穿搭有点过于重视了。
虽说自己的衣品确实不如齐奇,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衣品这个东西,对个人形象也不那么重视,但也不至于让齐奇关注到这个份上吧。
何况他之前也是如此不修边幅,齐奇也不甚在意,只是打趣两句。这让沈连山不得不纳闷,是不是自己最近做错了什么。
好像有没有啊……?
!
沈连山心中警铃大作。
莫不是齐奇褪下了对自己的滤镜,开始嫌弃自己了?!
沈连山脑中嗡的一声,心脏猛沉了一拍。
他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完了。
自己的形象会影响齐奇的心情,齐奇不高兴会影响家庭和睦!
沈连山顿感事态严重,到单位后破天荒没有跟齐奇扯皮,径直去了办公室。
他一反常态的工作热情搞的蒋秘书长一头雾水,直到他把写好的报告拍在老蒋办公桌上,“老蒋,工作干完了,下午请个假。”
合着不是转性热爱工作了,是为了请假啊,老蒋深吸了一口气,还没呼出去,就被沈连山打断了,“老蒋,大事,急事,今天你不批这个假,我家就散了,会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看着沈连山一脸凝重地越说越离谱,老蒋挥挥手放他走了。
看着他火急火燎的背影,老蒋摇了摇头,评价道:“唉,年轻人。”
“苣桉,给我上你们这最时髦的发型!”还没进店,沈连山就放开嗓子嚷嚷。
吕苣桉干造型这么多年,这话听得不少,但这话从永远只说“剪短”两个字的沈连山嘴里说出,让他里面品味到了些许的不寻常。“哟,有情况啊兄弟。”
“坏情况。”沈连山摆出一副不欲多言的表情,“怎么帅怎么来。”
“欸,别的不说,哥你这颜值已经是惊为天人,我最多只能是锦上添花了。”吕苣桉摆正他的头,“不过包让你满意。”
沈连山抬手要打断他,吕苣桉一看他的神情,截住话头,“不,包让你家那位满意。”
沈连山这才放下心来,边看着镜子调整发型,边马不停蹄地吩咐成榆磊采购最英俊潇洒能凸现他个人魅力的服装,不惜搭进去大半个月的工资。
要是齐奇真腻了自己,该怎么办。
沈连山越想越心慌,越想越不敢往下想,只得继续在打扮自己上狠下功夫。
于是齐奇下班后一打开家门,就被某只开屏孔雀闪瞎了眼。
是真快瞎了,沈连山不知从哪弄来的彩色宝石,在肩侧贴了一长条。
玄关的暖灯照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齐奇觉得很新奇,本来是有点想笑的,但奈何沈连山优越的颜值在独特造型加持下,碾压了那点违和感。
直叫人移不开眼。
齐奇可耻地心动了。他感到喉头有些发紧。
可齐奇是谁?是联盟崩于前都不改其色的人,他面上十分淡定,“怎么突然想换新衣服了?”
沈连山努力凹着造型,“你就说帅不帅吧,有没有,有没有爱我爱到死去活来。”
齐奇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换上提前摆好的拖鞋,“还行。”然后慢慢走回客厅。
沈连山顺手挂好齐奇的外套和包,亦步亦趋地跟在齐奇一侧,“后半句呢?”
若有若无的木质香水味钻进齐奇的鼻子里,让他愣了一下,沈连山从来不用香水。今天并不是什么特殊日子,他不由得细细打量起沈连山来。
沈连山被齐奇探究地目光盯得发毛,久违地升起一股名为羞耻的感觉。
“帅,有。”齐奇不再掩饰自己的喜爱,光明正大地盯着沈连山看。
“你要是喜欢,我天天打扮给你看。”沈连山笑着朝齐奇抬了下眉。
那倒不至于,齐奇忙抬手拒绝,这玩意太招人了,从进门到现在,他心跳已经漏了好几拍,天天如此,齐奇怕自己心脏遭受不住。
齐奇觉得沈连山不大对劲,抬起手触上沈连山的左袖,“怎么了?”
“没事,让你欣赏一下老公的帅颜。”
沈连山低头移开手臂去倒水,递水时,齐奇捕捉到他指尖几不可察的颤抖。
齐奇接过水杯放下,伸手,连着沈连山端着杯子的手一同握住。
齐奇将另一只手也覆了上去,“怎么了?”
“就是,”沈连山放下水杯,反握住齐奇的手,拉着他坐下,“我平时不太注意形象,你是不是比较介意这个。”
?齐奇疑惑。自己要是介意这个,早八百年就介意了,哪轮得到沈连山cos闪光大孔雀?
“没啊,”齐奇皱眉,“还有,你哪里不注意形象了。”
“等等。”齐奇灵光乍现,想到了这几日对沈连山衣着的点拨。自己的暗示沈连山没理解一点,还觉得自己是在嫌弃他的衣品?
齐奇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这误会有点大了。
“是因为我这些天早上问你穿着的事儿?”
沈连山点头。
齐奇不由得对沈连山的脑子提出了质疑,就这玩意的智商当时怎么和自己打成平手的?
“我,”齐奇难得失语,“你有收到我送的围巾吗?”
“收到了。我很喜欢,特别喜欢。”沈连山弯着眼睛。
“我那样问,是想,想……”想问一下,为什么不戴我亲手织的围巾啊。齐奇被沈连山的脑回路彻底折服了。
“啊,”沈连山终于反映过来自己会错意了,“我知道了,那你亲手织的,我哪里舍得戴。早藏起来了,”沈连山又强调一遍,“我很喜欢。”
沈连山从早上就悬着的一颗心终于重重地落了下来,后知后觉地涌上了些酸意。“我明天就戴,不,我现在就去戴,让全世界都看看我家齐奇给我织的围巾。”
齐奇拉住冲向卧室的沈连山,觉得又心疼又好笑,“是我没有直说。”
“我还以为……”你腻了我。沈连山说不下去了。
“对不起。”齐奇搭上了沈连山的侧腰。
“是该我说对不起。”沈连山举手轻轻蹭了下齐奇的下巴,“没有对你的礼物表示感谢,还不信任你对我的感情。”
齐奇摇了摇头,拍了拍沈连山的背。
沈连山闭上眼,将眼前的人搂进怀里。齐奇安静地回抱着他,手指在他后背轻轻划着圈,一下,又一下,像一种无声的安抚。
没关系。
两人拥抱着,时间仿佛变得缓慢而黏稠。
和齐奇在一起的每一天,沈连山都觉得弥足珍贵,他越发觉得自己比从前更敏感和矫情,可他真的承受不住再一次失去齐奇的后果。
Shmily清扫完厨房后,很没有眼力见地走向客厅的充电桩待机。
被Shmily吵到地两人慢慢分开,齐奇没说话,只是抬起头,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沈连山温柔地回吻。
沈连山帮齐奇掖好被子,把叠好的衣服送去脏衣篓。
“这宝石哪来的?”齐奇看着沈连山衣服上的一串亮晶晶,总觉得越看越眼熟。
“我专门让小磊从星海湾拿的货,一下午加急缝上的。”沈连山捧到齐奇眼前展示,”怎么样,漂亮吧。”
齐奇沉默半晌,点评到:“以权谋私。”
“那我什么时候才有权利谋求齐研究员的私心啊。”沈连山蹲在床边,歪着头看齐奇。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就是。齐奇身下的不适感还没有消退,面上的潮红也未褪去,他板着脸,说:“收拾衣服上床。”
“得令。”
齐奇靠着枕头,目光追随着沈连山走出卧室的背影,他有些想问,那个同学送沈连山的围巾,后续怎么样了。
沈连山不知道,齐奇跨越几十年的时光,向那条他早就不知道放在哪里的围巾表达了轻微的醋意。
齐奇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发声。
那是别人年少时疾疾无终的爱恋,那点无关紧要的吃味毫无影响,他理解那份青春时代的美好,更珍惜当下身边的幸福。
齐奇是幸运的,他曾偷偷仰望的月亮,如今正温柔地照着他的夜晚。那份曾遥不可及的欢喜,此刻只一墙之隔,是能触碰到的真实温度,是眼前踏实而温暖的美满安宁。
注:“七月天汉清如练,兰夜私语祭婵娟。”夏历七月旧时称为“兰月”,而七月初七即七夕这天晚上又叫作兰夜。
z星没有月份的说法,这里化用地球上的七月七作为z星的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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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礼物的沈连山笑得一点都不值钱。
其实两个人当中最没有安全感的是沈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