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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腾
老太太烦她眼皮子浅,“远舟就一个挂念了,你就作吧!”
“将来这府里的一切要交给哪个,你是清楚的吧。”
“你倒是肚皮争点气,生个儿子出来!这才有底气不依靠他。”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这事你可以不办,且等着看吧,将来你若是能喝上一碗热粥,我都算你命好。”
纪夫人嘴硬,“凭什么,我可是这府里的女主人。”
到底怕赵远舟,自打她嫁进来,这孩子从未叫过她一声母亲,都是一句继夫人。
眼神带着冰冷,就像看个猴一样。她在他面前,总有种气短的感觉。
好在,他去了边关,一走几年不回,省得受他的气。
但是,他是皇上亲封的世子,永宁候府里,就连永宁候自己,都不会轻易驳他的面子。
赵远舟向来说话都是钉是钉,铆是铆!
她也没有胆子反驳。
她再长两个胆子,也不敢动赵世子的院子,那个最大最豪华的院子,平日里,规矩森严,守卫严谨,他人几年不在家,那里没有多飞进去一只苍蝇。
她到底派了自己身边的得力人,“赶紧的,把若锦挪到清梧院后面的清竹院里。”
“照着单子,把从前的东西,一一都从库里拿出来给她都摆上。”
“找不到的,,,看着库里有的,补一份。”
老太太哼了一声,“她带回来的人,那个赵中意,还有五个老兵,安排在世子的院子里住,明显是远舟安排给她的人。”
“这份例就按着府里下人的月例双倍给。他们都不是奴籍,办事,就办得漂亮些!整天盯着那一点点的东西,也不知道什么叫丢人。”
“还有,你给我老实点,这小丫头,明显不同往日,任你搓圆揉扁。”
“小心思收一收,都是候夫人了,还成天就盯着碗里的一块肉。”
“别忘记了,你的锦书,也到了相看的年纪,若是传出什么名声,你就哭吧。”
纪夫人苦楚着脸走了,没办法,表哥不在家,她想诉苦也找不到人。
何况,其实,他们成亲这么多年,除了新婚三天睡在一处,她有幸怀了锦书之后,至今为止就没有再同过房了。
她一个人,上哪生儿子去。
老太太也不管管他儿子!就会埋怨她肚皮不争气。
表哥是因为身体原因呢,还是在为前头那个女人守着身子呢。
范璟意,你死了这么些年了,为何还在影响着他。
叶望舒如今不想管别人的脸色,前世她看得够多了。
原身这个小姑娘,看得也够多了。
反正来到这里,只要任务一完成,她就会走了,哪还管别人怎么看她。
“干脆学着改变一下生活吧!”
“小一,你得给我支个招,我真的,毫无主见。”
“唉,废物的我,该如何生存,这是难题。”
魏若锦没想到自己的脸,还没有见到她表妹一眼,就被她踩稀烂,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老太太,我也是您嫡亲的外孙女!”
“我娘还说您当年最疼爱她了,这才放心让我来府上住。”
“连个院子都住不得,东西一扔,就被撵出来,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老太太与她也有感情,好言好语的相劝,“你且安心住在清竹院里,没有人敢对你说三道四。”
“外祖母给你撑腰呢,府里的人是不敢对你不敬。”
“只是这院子,当年就是你大舅母发昏,弄错了。”
“那本来就是望舒的院子。现在她回来了,你就当挪出来了。”
“好了,这几天你在外祖母这里住,你那院子里,就慢慢的收拾吧。”
魏若锦见好就收,她一向会哄人,转脸便擦了泪珠,“外祖母说得对,是我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只顾着自己的面子不好看了。”
“我就在外祖母的院里叨扰几天,外祖母,你不要嫌我烦。”
“这府里的妹妹们,都是温柔可人,脾气温和,识书达理的。想来三表妹,,,也如此。”
“我还未见过她,明天我想去拜访一下,不知道她可愿意见我。”
老太太轻拍她一下,“你只管和从前一般,府里还有玉蓉和灵蓉呢,锦书也是性子好的。只是望舒,,,你们若是相处得来,便相处,若是,,,不可强求。”
“这小姑娘,从西北边关刚回来,怕性子还未收。”
魏若锦心下一紧,端了茶水上来,“我听老太太的。”
一时间,又有嬷嬷夸赞她懂事明事理,也有人顺着她的话赞美她孝顺听话。
“这么好的姑娘,将来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公子。”
魏若锦脸上一红,低头不语,脑子里现出一个英俊的男子来。
忠义候府,她亲大姨,也是她娘亲的亲姐姐家的二公子陆承砚。他说话风趣,长相俊俏,第一面就深深的吸引到了她。
她有时候真的恨她亲娘,为何会放着京城大好的日子不过,却偏和她爹,呆在那么远的一个小县城。
让她的身份,也只是一个七品县官之女,这在满城富贵的京城,算个屁。
“他有些日子没来给外祖母请安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到他。”
二房赵宥溪是在大理寺,做个小小的参将,今天难得在家休息。
把自己的唯一的儿子,赵云舟叫到身边,考校了一番学问,看着儿子吞吞吐吐,学问稀烂,气得拿着戒尺想打人。
“我看你整天招猫逗狗,吃喝玩乐,就没把学问放在心上!”
赵二婶是个爽利人,她爹是永宁候身边出生入死的兄弟。偶然一回进府来玩,对赵二爷一见钟情!
她一进府便生下大姑娘,二姑娘,如今她们都已出嫁,身边就这一个宝贝儿子。
“行了行了,成天不落家,一回来就打儿子。”
“你当年若是学问好,也不能混到现在的样子。”
她使个眼色,嬷嬷赶紧叫着,“开饭了。难得爷们都在家,把夫人精心熬煮的汤端上来。”
赵二婶把儿子扯一边,又给自己男人按肩捶背,端茶递水,好一通侍候,这才让他成功消了气。
“你就好好的惯着他吧,看看远舟,比他大了几岁,都是皇上看重的人。”
赵二婶轻笑,“谁说不是呢,若是我大嫂还活着,他也不至于小小年纪,就把脑袋挂在腰里拼命。”
赵宥溪不说话了,大嫂,范璟意,走得突然,留下的孩子,,,着急不易。
便是候府,鲜花着锦,荣华加身,哪有亲娘护着自在。
他喝口水,“望舒回来了,你可有看过她?”
“她身体一向不太好,性子又软,大嫂的情分在那里,你可不能,,,”
赵二婶装作生气的打了他一下,“我是什么人!”
“早看了,人比从前精神多了,笑得也多了。还是远舟疼爱妹子。”
“这隔着肚皮,没有血缘的,就是疼不到她的身上。”
“好好的小姑娘,给人家祸祸成什么样了。”
“也不知道大嫂在天上看到,有多心疼呢。”
“这次回来啊,老太太操个心给她寻一个好人家。远舟也就放心了。”
赵云舟点头,“对,三妹妹比从前活泼多了。她还送我一颗狼牙,应该是大哥送她保佑平安的。”
“放心吧爹,我一定不会再和从前一样捉弄她了。”
赵宥溪盯着这个傻子一样的儿子,“你要真心的懂事才好。”
这时有个嬷嬷轻声轻脚的进来,打破了这一室温馨,她低声在赵二婶的耳边说了几句。
赵二婶惊讶的问,“这几天都是吗?”
“这,,,这个女人,她到底要做什么啊!”
“望舒哪里碍着她的眼了!”
赵宥溪皱眉,“什么事?”
叶望舒带着知意,提着自己的饭,大喇喇的走进了清枫院,她六妹锦书的院子。
她的丫环嬷嬷看到她进来,都赶紧叫着,“三姑娘,我们姑娘正吃饭呢,你先到厢房稍候。”
叶望舒一巴掌一个,“我候着她?”
“这是哪来的规矩呢,你借谁的脸!”
她直接掀帘子进来,看到锦书正安静的吃着饭,听到她的声音,愣在那里。
“怎么啦,两年不见,不认识我了?”
她笑嘻嘻的坐下来,“知意,来,给妹妹添几个好菜!”
知意把饭盒里的饭菜掏出来,一一摆在六姑娘锦书的面前,发黄不知道什么米做成的饭,几杆比竹子粗的菜干,肥得发腻的肉片,,,
锦书的脸上发烫,瞪着这些饭菜,有点不敢相信,府里稍有头脸的下人,也不会吃这些!“这,,,”
叶望舒早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这啊,是你的好娘亲,特意招待我的。”
“我都吃了好多年了,妹妹,你尝尝吧,咱们是姐妹,有这福气,咱们一起享受啊。”
她感叹一声,“妹妹的饭菜,真是天上神仙才能吃到的。”
“从前是我着了眼,不知道把自己的这份,送到妹妹的面前。”
锦书的眼中,泪珠出来了,吓得她的丫环同心大叫,“姑娘,你别听三姑娘乱说。”
“夫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叶望舒点头,“对,夫人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只有畜生才做得出!”
“怎么,你们也觉得不对?”
“你们也觉得这饭菜不好?”
“可是,赵锦书,我告诉你,我都吃了好多年了!”
她看着门口的老太太,纪夫人,还有赶来的二房众人,“我都在永宁候府吃了好多年了。”
“我真的不知道,这世上的饭菜,还有像妹妹吃的一样,能让人咽下去,吃了还想吃。”
“这种吃了能活命的饭菜我都没有吃过呢,永宁候,他吃得是什么?”
“老太太,他天天吃得什么?”
“知意,收起来,咱们去道观,带给我爹吃。”
“咱得好好的孝敬一下我爹他老人家。”
纪夫人面色大变,她拉着老太太的衣袖,乞求着,“我,,,老太太,我真的是知道错了。”
她只是忘记吩咐送饭的人,这小姑娘,和从前不一样了。
但是,从前也没有吃死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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