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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我这不是没找到冰块儿嘛，而且你冻在冰柜里又没有提示禁止触碰的标志，我还以为就是拿来调酒用的艺术冰块儿呢。”来上班的林蒙被抓个正着。
“林调酒师来了。”顾客们围了上来。
“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真让人松一口气。”
“既然新员工都来上班了，老板，你就好好歇着吧。咳咳...我是说老板，你就在幕后好好指导。”方芥把林蒙推到吧台后面，又小心翼翼的将沈观复手中的雪克杯拿下来塞到林蒙的手中。
最后方芥把他老板用极恭敬的态度请到了背对吧台的桌子旁坐下。看沈观复应该是不会注意到这边就赶紧向林蒙打手势，暗示他将手里的雪克杯清空，把调好的不明液体倒掉。
林蒙也赶紧照做，看着散发着刺鼻味道的酒液倒入下水道，大厅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哼...”沈观复发出一声冷哼，又是让所有人提起了心。
“行了，你快认真工作吧。”沈观复知道所有人都在打什么主意，但想起以前顾客对自己的调酒技术的评价，还是没有揭穿他们。虽然心里还不是很高兴。
于是敢于尝试的顾客们挤到了吧台前，七嘴八舌地说道:“再调一次昨天的莫吉托试试看。”
“我也来一杯。”
“我也要。”
感受到顾客对自己的热情，林蒙心里美滋滋的。昨天晚上没事儿干，整个夜晚他都在回味自己调酒时的每个过程，真是越想越尴尬，难受地在自己床上翻滚跳跃扭曲爬行，又在脑子里一遍遍模拟再次调酒时应该怎么做，所以这一夜都在寻思如何改善自己，反思自己哪里可以加强，哪里需要改善，在超管局里上课都没这么认真，果然上班第二天就用上了。
此时的林蒙信心满满。他熟练的从冰柜里拿出自己想要的材料，吸取了昨天的教训，切柠檬、灌酒、撒糖、摇晃雪克杯一系列流程一气呵成丝滑顺畅，一众观众都忍不住拍手叫好，顾忌到某人的颜面一群人又装模作样地安静下来点评道:“也就还行吧。”
“不如沈老板。”
“比沈老板可能差一点，但也算不错了。”
“可以表扬。”
实在不想听到虚伪的表扬，沈观复一摆手转身就要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
见老板走了，一群人也没有顾忌了，纷纷凑到林蒙吧台前点起自己想喝的饮品。
还未在昨天见识到林蒙实力的新顾客，看吧台前凑了一群人，不解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了？难道又有人喝沈老板的酒喝中毒了？”在听到令人震惊的回答后，新顾客也纷纷加入到了人群中。
顾客们呼朋引伴，顾客们越积越多，还想偷偷懒的林蒙直接工作到了晚上。
被人称赞的快乐全部消耗殆尽之后，只剩下满满的疲惫与酸痛:“不行，我要涨工资，这个劳动强度不得给我个两三万的？”
“帮我也说说。”负责送酒的方芥也疲惫的不行，“我的腿快走断了，先在这里歇歇吧。你也帮我讨讨薪。”
林蒙朝他摆摆手，连话也累到不想说了。
林蒙记性不错，在四通八达的槐下蚁只转了十几圈儿就找到了沈观复的办公室。
推开门林蒙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手臂经过了一整天的摇晃雪克杯感觉已经抬不起来了，腿站了一天又走赚了几十个圈儿也要濒临报废了，全身上下只有嘴还“勉强”能动弹了:“我要加薪，这活儿太累了。”
“我看你是养尊处优惯了。普通人类都能办到，你办不到。”沈观复嫌弃的撇了一眼。
确实有些夸大其词了，但林蒙还是装作一副累瘫了的模样，狡辩道:“我从早上七点到现在...”
林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9点了，我可是一会儿都没有休息，连口水都没喝，我可是很累的。”
沈观复翻着桌上的资料淡淡开口道:“你是没喝水，光吃我们酒吧里的调酒材料了吧。”
“下次记得销毁自己的罪证。”沈观复指指林蒙的口袋。
林蒙这才发现原来之前掏口袋里的手机时把之前偷吃还没来得及扔掉的柑橘皮顺出来了。
林蒙刚想为自己辩解两句，沈观复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应该是你的同事回来了。正好我介绍你们两个认识。”沈观复起身开门。
门一打开，一股血腥混着腐肉的气息便涌入了柠檬的鼻腔，这味道着实令人熟悉，不由地让他回忆起了自己的老单位动物园里的秃鹫园区。
“有新人。”来人身形高大结实，骨架偏宽，肩背线条硬朗，皮肤是令人羡慕的古铜色，美中不足的是脸型有些偏长，下颌线条锋利，眉骨微凸，眼窝略深，他榛子般褐色的眼睛在强光下能看出瞳孔会比常人更窄，这让他眼神总是带着一种审视感，像在无时无刻评估着周遭动静。
“算是你的前辈，莫溪在咱们店里主管安保如果遇到难缠的顾客找他就行。”沈观复为林蒙介绍同事后，视线转向莫溪，“这是新来的调酒师林蒙。”
莫溪嘴唇偏薄，颜色略深，说话时语速有些慢，尾音偶尔会带一点不易察觉的气音，他面部的肌肉动了动，僵硬的挤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太好了...林调酒师...你好。”
莫溪伸出手来。
林蒙回握住，心里嘀咕着，莫溪不会是喜欢哥特风格，他手指修长但指节粗大，指甲不知是自然的还是搭配着黑色眼妆而染上的深灰黑色，修剪得很短却依然透着尖锐感，体温比常人偏低些，握手时会让人觉得指尖微凉。
“好了，林蒙我会好好考虑你涨工资的事，不过现在我还有点事儿跟你的同事交代一下，你先回去吧。”沈观复摆了摆手道。
林蒙心想前几天没有见到过这位同事，会不会是在帮沈观复处理超管局的任务呢？绝对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林蒙表面上是体恤老板的好下属，乖乖地走出了办公室并殷勤的关好了门。
等大门完全闭合，林蒙赶紧趴在门上，想要听清楚里面的对话。
没想到沈观复办公室隔音做的那么好，一点只言片语都听不到。
林蒙贴在大门上不断调整位置，最后焦急地变出自己的利爪，想要在门上掏一个小洞出来，又怕动静太大，露出破绽。
终于！忙活了半天却一无所获的林蒙林师傅终于选择放弃。
林蒙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终于放弃啦？”沈观复将门打开了一条小缝。
“哼！”傲娇的林师傅从门上跳下来，气愤地扭过脸不去看她。
“不是说了我会考虑你涨工资的事，还在这里偷听什么？你不会觉得我在说你坏话吧？”
“什么？你在说我坏话？”林蒙震惊的转过头来。
“当然没有了，”沈观复拍拍林蒙的脑袋，“我又不是你，还是个小孩子。”
“那你们在里面聊什么？是不是超管局发下来的任务呀？”林蒙歪嘴坏笑道。
“你又是哪儿听来的？肯定是方芥那家伙。”沈观复皱紧眉头，“这不关你的事，小鬼头。”
林蒙不太乐意听到别人总说自己年龄小，但是为了小钱钱，他谄媚的笑道:“我年龄和您比起来确实是太小了，但我能力是绝对不弱。”
“所以呢？别绕弯子。”
“嘿，您说您以后出任务的时候带上我怎么样？绝对不会给您扯后腿。”林蒙努力扯出最完美的笑容，“当然奖金就分我三分之一哦，不，四分之一也行。”
“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沈观复看着提起钱来就发光的林蒙，摇摇头，“不行，很危险的。”
“我身手很好的，在动物园里比我修为高很多的前同事都打不过我。”林蒙摆开架势挥舞拳头。
沈观复表示怀疑:“不会是你同事们看你年龄小，让着你吧？”
“老板别看我年龄小，在动物园里我可是最受游客欢迎的最佳员工，不少同事都眼红嫉妒我，又怎么会让着我呢？”林蒙双手叉腰，满脸得意。
“可能是人家道德高没有真的下重手呢？”
“那他可真成忍者神龟了。”林蒙撇撇嘴不太认同。
“他...可以。”莫溪走出门，向沈观复点了点头。
沈观复看在莫溪的面子上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让我考虑考虑吧，等明天再给你答复。”
“好兄弟！”林蒙垫起脚拍拍莫溪的肩膀。
“走了。”莫溪点点头作为回应。
“好好考虑啊，老板。”林蒙匆匆的向沈观复打了个招呼，就追着离开的莫溪而去，“好兄弟，等等我，你这趟出去干什么了呀？”
“我真是欠他的。”沈观复思考再三还是给林妈打去了个电话。
“喂？”电话那头一片喧闹。
“有空吗？”
“有空，什么事你直接说，”林妈的这句话刚从电话那头传来，喧闹声就更加热烈了，沈观复隐约能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骂道，“好你个林锋，跟我打还敢分神？呔！看我厉害！”
“关于你儿子的事儿。”
“怎么，他没惹祸吧？”林妈平静的声线伴随着殴打声让沈观复觉得格外熟悉又亲切，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日子。
“也不算什么，你儿子想跟我一块儿出任务。”
“那就麻烦你带着他了。”林妈果断答应。
“你还真是放心我。”
“当然，我不信你信谁？就让他好好历练历练。不像现在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做事只凭自己开心，”林妈顿了顿，“这小子皮实，只要死不了随你安排。他也该经些事了。”
“...我明白了。”
“那...回见。”
沈观复挂断电话，只觉得头更疼了。
而另一边柠檬追着自己新交的第二个好兄弟同事，不断发问关于他外出的事情。
“这段时间你都去哪儿了呀？”
“出去了多长时间？”
“是不是在完成超管局的任务？”
“那任务都是做什么的？难不难？”
“给你发工资奖金什么的了吗？”
“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不会是嫌我烦吧？”见走到了宿舍门口，莫溪还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林蒙有点儿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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