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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呃呃呃呃呃呃林疏衍想死……
“快点，你要我过去是吧？”
“不是不是不是。”林疏衍垂着脑袋提着裤子走到赫临面前，他真的羞愤欲死。
“把头扭到一边干什么？”赫临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发什么愣。
“嗯嗯嗯嗯嗯？”林疏衍四处张望，脑袋已经不太能思考。
“转过来，看好，学一下怎么穿的。”
肚子上被戳了一下。林疏衍强迫自己把头转过来，他站着，赫临坐着，这个正对的位置实在是有点不雅。
不过这位魔尊似乎没觉得什么不妥，一本正经地给他讲解着。
“这是拉链，这是拉链头。”为了让这个修真笨蛋看清楚，赫临还特意把卡在裤门襟里的拉链头翻出来。林疏衍目光闪躲，在魔尊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停了一下，又落到地面上。
“你就拽着拉链头往上一拉……”
卡住了。
“……我说这个拉链怎么都被你给掰弯了？你用那么大力气干嘛？”
“对不起……”林疏衍真的很抱歉，“我还以为是我的力气不够……”
“……”无话可说。本来赫临就没带太多衣服来，现在还要借一半给他穿。或许可以叫尘冥再弄几件，但是在这个世界动的手脚越多，就越容易节外生枝。
高贵的魔尊尽心尽力地帮他修理拉链，林疏衍只能抬头仰面，以免泪珠断线。
为了防止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他控制着身体不产生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两人都没说话，只剩窸窸窣窣的声音挠着耳膜。
啊……人都要站僵了。林疏衍斗胆问道：“昨天那个裤子是什么？我感觉很好穿。”
“松紧裤。”
落泪，只想永远穿松紧裤。
“好了，别昂着脑袋，看一下。”
“好的好的谢谢谢谢。”
拉拉链，扣扣子，很简单，学会了。
工作人员领他们去餐厅参加今天的游戏，林疏衍担心赫临手臂上的血条被人看到，便想把他挽起的袖子给拽下来。
赫临瞥他一眼，“你干嘛？”
“我……诶？你的胳膊已经好了？”
“废话，不然我怎么见人？”
就是说啊，这点小伤以他的灵力还不是瞬间就恢复了？林疏衍想不通，“那你昨天晚上就可以把伤痕消掉了。”
“不留下证据万一你不承认怎么办？正派最擅长搞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可是非常谨慎的魔尊呢。
林疏衍无奈，“……承认承认。”
餐厅里嘉宾已经来齐了，直播间开启，MC兴致昂扬地说：“今早的任务是扮演情侣游戏，任务在餐厅里举行。嘉宾们还没吃过早饭，所以我们的任务内容就是：跟和你一组的嘉宾扮作情侣一起用餐。好的，嘉宾们按照序号分组，一号和二号一组，三号和四号一组，以此类推。互动越像情侣得分越高，计分是按个人记的，不是按组记。比如ab一组，b对a做出了情侣间关心的举动，b得一分，如果a的回应不像情侣，则a不得分，如果a的反应符合伴侣应该做出的反应，则a得一分。我们会有三位专业老师给大家评分，最终的评分结果将决定今天的约会分组。注意哦，用餐时只是游戏任务，用餐之后才是真正的约会。”
跟赫临分到一组了，林疏衍有种莫名的安心。他们在一张小桌上坐下，林疏衍小声问：“扮演情侣应该怎么做？你会吗？”
赫临随口回答：“是扮演情侣用餐，重点应该在用餐吧？”
“哦，是这样。”扮演情侣他一窍不通，可用餐他也不会啊。修真的日子他不用吃饭，只在昨天和柯睿祺一起吃了一份蔬菜配鸡胸肉，应该不会露馅吧……
赫临把菜单推到他面前，“选吧，你想吃什么？”
光看菜品的名字令人很疑惑，什么卡布奇诺、焦糖海盐，林疏衍完全想象不出那是个什么东西。好在每一道菜都有图片，虽然平常不怎么接触食物，但他也觉察到这里的东西和修真界的不太一样。
最吸人眼球的是这道菜，看起来是烂泥砌成的，上面缀着一些坑坑洼洼的黑石子，深褐色的泥浆在上面流淌，表面还洒了一层白色的灰尘。
凭直觉来说这玩意儿肯定难以下咽，但想起那位嘉宾喝羊粪潲水，啊不，是珍珠奶茶，他脸上津津有味的表情，林疏衍又有点想尝试一下这些奇怪的东西。
旁边服务员来的时候，林疏衍鼓起勇气点了这道菜，之后就一直忐忑地等着。
五组嘉宾的约会实况都在直播间播放，观众可以自由选择看哪个机位，也可以多个机位通过画中画的形式观看。进来默认一号韩均禾和二号周振宇的机位是主画面，这两位扮演的情侣可谓是情意绵绵，你一个举动，我一个眼神，似乎都别有深意。
他们俩机位的观众很多，弹幕纷纷表示嗑到了，可韩均禾却忍不住赫临那边瞥了一眼。他和周振宇是一个公司的，来参加恋综，也是为后续两人炒cp做铺垫。为了流量和曝光，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上次和赫临搭档完成游戏挑战之后，他有点不甘于和这个没什么优势的周振宇炒cp了。但公司安排的事情他还是要做，他还没有下定决心。
九号和十号这边观看的人数也不少，但林疏衍全神贯注地等着菜，赫临漫不经心地四周张望，两人基本上没什么互动，满屏弹幕都是急急急急急。
五组嘉宾，有四组扮演得都算合格。赫临目光随意地放空，正瞧见对面那组抬手为对方拂去嘴角的咖啡沫。呃，看不下去……赫临撇过头，又看到这边这位正帮着给自己伴侣的苦咖啡加奶拉花。呵呵，没有手吗？
赫临无奈地把视线落到别处，那边两位深情对视着，眼神黏得能拉丝。
……吐了。
而面前的林疏衍满脸期待地望着出餐口，像只脑袋空空不开窍的呆瓜。赫临在识海和尘冥通话，上来语气就不太高兴，“老头儿，东西还没找着？”
“诶，老夫的虚空匣已在此遗失千年之久，只能大致探测是在这附近，要想不惊动这些人取回东西，还得要一段时间。”
“那你想个办法，我去跟你一起找。”
“哎哎哎那可万万不行，您还是按照他们的安排做吧，要是被人怀疑了行踪，咱们可都没好果子吃。”
“那怎么办？那我就在这个鬼地方干坐着？”
“只能请您忍辱负重了，您放心，吾已寻着些线索，想必过不了多时……”
赫临烦躁地把他的话给掐断了。
林疏衍得偿所愿地收到了他人生中点到的第一份餐。样子还是很骇人，他拿勺子小心翼翼地挖了一点放到口里品砸。
有点苦，味道怪怪的，再尝一点。吃了几口之后，林疏衍渐渐品尝到了美妙之处。这烂泥样的东西在口腔里腻腻滑滑的，苦里面带着些甜，啊，是甜……很小很小很小的时候，娘亲做的红豆糕是甜的，再后来没了爹娘，进了门派，不管是丹药还是灵草都带着些苦味，林疏衍很惊奇自己竟然还记得甜是什么味道。
再吃这块黑石头。为了不把牙弄坏，他咬得很谨慎。咔！黑石头在牙齿间爆开。唔，原来这东西这么脆，里面还有很多别的味道的小颗粒，都有点甜，也很香，但匮乏的进食经验让林疏衍难以描述这些甜之间的区别。
现在刮一点这个泥浆……
桌子下赫临朝林疏衍脚尖踢过去，“喂。”
林疏衍不解抬头，“怎么了？”
旁边那桌让赫临很不爽，一个点头哈腰，把对方所有事情都包办了，一个羞羞答答，坐在那里只知道傻笑。咖啡上来了，放那冷不就行了？还要装模作样地帮对方搅拌。多此一举。
赫临心里很烦，自己贵为魔尊，竟然都没一个人服侍。他把自己的咖啡杯推到林疏衍面前，扬起下巴说：“我的这杯也很烫。”
“那你吃口我的，凉的。”
赫临没好气地在林疏衍盘子里狠狠挖了一勺，咽了一口不留情面地说：“难吃，腻得要死。”
难吃吗？林疏衍不知道自己点的东西在所有的食物里算好吃还是难吃，于是他盯上了赫临那碗没动的面，“那我尝口你的。”
“不！”
小气。林疏衍收回了跃跃欲试的手，反正他在这里还有很多吃饭的机会。一天吃三餐，三餐都吃不一样的，天呐，想想就觉得未来很幸福。
看这小子吃得那么有味，赫临更觉得不高兴，“那玩意儿好吃？”
“嗯嗯嗯。”林疏衍连连点头，但想了半天又不知道怎么形容味道，食物的样子也确实难以下口夸赞，最后只是说：“我喜欢……我喜欢这个红色喜庆大盘子。”
好不容易盼到他俩一点互动的观众大失所望。
【对面坐着那么大一个帅哥你怎么只知道吃饭啊九号？】
【呵呵，十号那张不会说话的嘴活该没老婆。】
【哈哈九号吃东西好认真啊。】
【我宣布最佳情侣诞生了，有请我们的林疏衍和——红色喜庆大盘子！】
一大盘吃的全都干完了。林疏衍想起以前在门派，师兄王自浩总是隔三差五偷带点山下的好吃的给他们。长老们三申五令不准吃这些，虽然一向遵纪的二师兄王泽尧也会忍不住吃点，可林疏衍一直惦记着规矩，没肯吃。不曾想来这里破了戒。尝过之后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两人总管不住嘴要偷吃了。
诶，突然负罪感很强，他体内赫临的灵力还在涌动，按理说不需要通过进食来获取力量了。吃了这么多不该吃的，回去被掌门发现怎么办？诶诶诶，可是林疏衍也没办法嘛，不吃饭肯定会让其他人觉得蹊跷的，自己都是为了不暴露身份才吃这么多。
桌边有便利贴，MC让大家在心形便利贴上写下自己最深刻的感受，然后一起贴到墙上。
林疏衍翻开菜单，把菜品的名字认认真真誊写上去：巧克力爆浆松饼，还在后面加了大大的两个字“好吃”！
无意瞥到赫临的粉色便利贴，上面的线条让林疏衍额头冒汗，焚天灭地符，虽然在这种普通纸张上没有威力，但似乎他心情不好。大概是这位魔尊天天山珍海味吃惯了，这里的东西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模拟任务结束，三位评审亮出最后计分。得分最高的是韩均禾和周振宇那组，两人都得了有一百多分。其他组少的也有三十来分，而赫临：2分；林疏衍：1分。
林疏衍的那一分记在把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分享给伴侣吃，体现了对伴侣的关爱。
赫临开始推菜单给林疏衍的时候得了一分，后面对林疏衍不留情面地说难吃时，评审真想直接给他倒扣一分，但考虑到这人分数实在少得可怜，之前讲规则的时候也没有说扣分的事宜，评审们便忍了。
最后写便利贴，其他嘉宾都是写和伴侣相处时的感受，记了一分，林疏衍零分。赫临画的他们实在看不懂，有位评审突然灵光一现，说这是在表现想要恋爱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近的乱糟糟的心情，另外两个评审听了以后也恍然大悟，三人商定给他也记上一分。
尽管成绩差成这样，林疏衍的心情也毫无波动，他还记得尘冥前辈嘱咐他的：他不用拿第一，也不是来这里找男朋友的。
韩均禾的分数比周振宇稍微低一点，总分排第二。不知道分组规则是什么，按他想的，第一名应该带最后一名，一个懂得怎么谈恋爱的，跟一个恋爱白痴配对，这样才比较有看点，而且赫临是倒数第二，这样的话他就很有可能和自己分到一组。
MC看着个位数的两人也是忍俊不禁，他宣布了约会分组规则，“按照得分名次，第一名和第二名一组，第三名和第四名一组……以此类推。约会地点没有指定，今天大家可以在节目组划定的区域内自由行动。”
于是，林疏衍和赫临这两个垫底的恋爱差生被剩在了一组。
“还有一个特别的东西。”MC举起手上那个巨大的粉色信封，“这是一张约会优先卡，等会儿工作人员会把这张卡藏在一个不太起眼的地方。找到这张卡的人明天可以无视约会分组规则，指定和想约会的人一起约会。”
此话一出，底下几个嘉宾都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有几个目光炯炯，看起来很想得到这张卡。
而开始约会之后，林疏衍还没明白约会到底是什么。修真界很少用这个词，不过顾名思义约会就是约着会面嘛，那会面干嘛呢？那当然是……确认四下无人，林疏衍有七分确定地对赫临说：“约会，就是约在一起比武吧。”
赫临无语，“不是。”
“那，约在一起吃饭？”
“双修。”
林疏衍瞬间露出惊恐的表情，“我、我、我是不会和你一起双修的。”
看到这家伙苍白的脸色，赫临突然心情很好，“哦？那我们分到一组了，这可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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