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她要叛教了

　　“他..他们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琳娅修女没了平时的冷酷样子，一把抓住路过的修女问到。
　　那修女不敢看庭院中的惨状，匆匆一瞥都让人作呕，“没人知道，今日晨起，他们就这样被放在这了。”
　　说完，她就挣脱开琳娅的束缚，面如死灰地跑离了这座小院。
　　赫缇嬷嬷站在琳娅旁边，面上带着怒色，忍着恶心：“你们昨天晚上难道没人巡逻？”
　　琳娅没法反驳，昨天艾玛回来说以后要拿修女的血去和圣母对话，她们忙着想对策，没顾得上训练这表面功夫。
　　一想起这个，琳娅修女又生起一股不满，院长和赫缇嬷嬷竟这样瞒着自己，平日里还总说没了自己不行，“巡逻的修女没上报什么异常，或许是趁她们不注意吧。”琳娅心中有怨，语气也没多尊敬。
　　赫缇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她头一偏，指着院子里的六具尸体，“不注意？得多不注意才能让人把这六具尸体搬进来，摆在圣母面前玷污她？”
　　琳娅不自觉地又顺着赫缇的手看过去，只一眼就后悔得不愿睁开眼，却还是辩白道，“万一是他们自己跑进来的呢？”
　　“对，是他们自己偷跑进来，扒开了自己的肚皮，把内脏扔进血池，把他们肮脏的生殖器放在圣母手上，最后再把头割下来踩在脚下。”赫缇被气得不轻，昨天院长才说了今天不能出任何差错，今天就闯出这么大的祸，“今天周围的贵客都要来，你们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琳娅生怕她把清理的差事扔给自己，慌忙摆手：“嬷嬷别着急，这献祭的事情也不是您负责的，我去通知茉伦嬷嬷。”
　　赫缇一听这话，原本怒气冲冲的眼神也顿了顿，她嘴唇紧抿着点点头，“你快去，我先瞒着院长，让茉伦嬷嬷赶紧来处理好！”
　　尽管茉伦早有准备，这血腥的场面还是极具冲击力，她掐着手指，凑过去看着六具尸体。
　　不愧是周围城市里最出名的医师，米娅的解剖手艺真好，茉伦想着这六人从前对未婚妇女的暴行，只隐隐觉得畅快。
　　“茉伦嬷嬷，这里交给您了，院长说贵客们午前就会到。”琳娅修女背着身，喊了一句就匆匆离去，不给茉伦叫住自己的机会。
　　茉伦戴上面罩和手套，推来准备好的担架床，开始搬运起六具尸体，他们还有更重要的舞台去发挥呢。
　　“所以这是真的？以后真要开始每个月与圣母沟通两次？”琳娅在院长室外堵住赫缇，向其求证。
　　赫缇面色不佳：“你担心什么？院长现在要茉伦做第一个，我估计她是想对那些信仰不坚定的人下手，我和你不可能。”
　　琳娅稍稍放了点心，不过还是有点不满：“本来十天一次小祭祀，一个月一次公开大祭祀就够烦的了。万一圣母说还要更多，一个月十个孩子都不够挑的。”
　　“再多的孩子也不是你生的，圣母的要求必须满足，否则再来一次血雨你替我们牺牲？”赫缇没兴趣听她抱怨，扔下一句就匆忙离开了。
　　琳娅愤愤地看了一眼赫缇的背影，她不明白凭什么茉伦那种人都可以混成嬷嬷，自己却还要屈居于赫缇之下。
　　“茉伦嬷嬷？”茉伦处理完尸体，正在盥洗室清洁，艾玛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茉伦看了眼镜子里的艾玛，她身旁还跟着几位眼熟的修女，“怎么了，艾玛修女？”
　　“昨天嬷嬷说的事情，我回去想了一夜，”艾玛深吸一口气，身旁的修女鼓励地握了握她的手，“我觉得修女们现在的工作已经很繁重了，再这样损耗自身...”
　　茉伦甩净手，拧紧水龙头，语气平和：“为圣母献出自己的力量是你们的荣幸。”她敏锐地看了一眼艾玛，“孩子们都甘愿献出生命，你们连献出血力都要推脱么？”
　　“不是的不是的，我们只是...”几个修女连忙摆起手，“我们只是希望修道院可以再多招点人手。”不知道是谁先扯了句谎，其余几人都跟着点头。
　　茉伦冷笑一声，越过她们走向门口：“你们的信仰不纯本也不配与圣母沟通，献祭结束之后由我来做沟通，你们几个也不必在这表演了。”
　　“这话说得不错。”一道陌生女声从盥洗室门外传来。茉伦脚步微顿，只见一位穿宝蓝长裙的中年妇人站在门口，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欣赏。
　　“这修道院里，竟还有如此信仰坚定之人。”她看着茉伦，声音温柔却难掩狂热，“我本担心今日的祭礼只是走过场，现在看来，倒是多虑了。”
　　修女们认不出她是谁，却从衣饰判断出，这必是今日来访的贵客之一，不敢接话。
　　“夫人日安，愿圣母与我们同在。”艾玛低声行礼，却被妇人一声冷哼打断。
　　“异教徒也配同我说话？你们飘摇的信仰，也配让圣母垂怜？”她眼神扫过几个修女，语气厌恶，“还不快滚？”
　　修女们脸色发白还想说些什么，被茉伦一个冷眼制止后，只得低头离开。
　　“多谢夫人肯定。”茉伦换上得体微笑，声音低柔，“他们信仰尚浅，夫人勿怪。”
　　“叫我泰伦斯夫人就好。”泰伦斯夫人和茉伦相伴走出盥洗室，“圣母拯救过我们家族，我们对其怀着永恒的敬意。前几年因子女亡故，未能赴祭，今日特来向圣母表明我们卑微的敬意。”
　　茉伦记得泰伦斯这个姓氏，院长时常提起泰伦斯家族的资助，他们是修道院不可得罪的金主之一。
　　“下午的密室参观，夫人若有空，还望赏光。”茉伦微一颔首，适时又添一句，“若能在场发言，鼓舞信众，定是圣母之喜。”
　　泰伦斯夫人嘴角一扬，点了点头。
　　“至于方才那几位修女……”茉伦话锋一转，温和却不软弱，“她们虽动摇，却未至亵渎。信仰未稳之人，若能亲眼见圣母降恩，也许还能挽救。”
　　“你真是太懂事了。”泰伦斯夫人点头赞许，“像你这样的人，确实该主持仪式。”
　　茉伦二人渐渐走远，艾玛和几位修女站在拐角，听得冷汗直冒。
　　“完了，这下怎么办？”有人低声说。
　　艾玛抿紧了嘴唇，“下午别再让泰伦斯夫人寻到我们的错处。”否则她一句话，就能让明天的祭品换成我们，看着茉伦的背影，艾玛默默把剩下半句吞进肚子里。
　　艾玛一行人还没来得及仔细商量，负责照顾孩子的学徒修女就沿着走廊跑来，脸上满是慌张，“不好了，孩子们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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