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说你也不是个好人啊

作者:一盏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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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啾享福日


      入夏了?地震了?还是用了十几年的老房梁终于坚持不住塌下来殉职了?

      为什么正月份的天气能热成这样,身上还重的要死,像房子塌了被捂在火炉里的烤乳猪一样……

      那很好吃了,外酥里嫩,还被压上了重物,滋滋冒油。

      跑题了。

      大脑已经逐渐清醒,眼睛还没睁开的沈容岁这样想着。

      终于历经千辛万苦睁开了千斤重的眼皮,人怎么能困成这样,这不对,不应该。

      实在是起不来,沈容岁决定强制开机,他猛的一起身……没起来。

      不信邪地又尝试了几次后他憋屈的从绒毯一侧蛄蛹出来。

      好厚重的心意,不对,好厚重的被子。

      沈容岁掀开披风,掀开绒毯,掀开自己乱蛄蛹蹭成一团的衣服,扬手调低了室内温度。

      彻底睁开了眼,清醒了。

      毕竟在冬日离开温暖的床铺是个技术活,尤其是在身上压了这么多沉重的衣物的情况下。

      沈容岁晃晃刚清醒的脑子,环视了一周,视线所及范围内只能看到一个因为脚爪麻而倒挂在木架上面目狰狞的婴雀。

      奇怪,那位秦姓的罪魁祸首去哪里了?

      是的,秦渡已经跳过了作为犯罪嫌疑人的阶段,直接被定性为罪魁祸首了。

      毕竟此类事件也不是没发生过,沈容岁早就十分清楚身边潜伏了一个时刻想闷死他的好心人。

      “婴雀,秦渡人呢?”

      作为屋子里唯一一个可能知道秦渡下落的鸟,婴雀不情不愿的咕啾咕啾回应了这个问题。

      毕竟它平时不睡觉,也不需要休息,按道理来说能够一直关注到秦渡的去向。

      呜呜呜,我为什么要一直清醒着,这有什么用?!

      鸟流下悔恨的泪水。

      婴雀终于安抚好自己的麻脚麻爪,现在一句话也不想说,展翅飞起,直奔书桌拿了被平整放在上面的留言。

      飞到沈容岁头顶上把纸扔下去就飞快地躲回架子,神色复杂的看向被纸糊了一脸的沈容岁,那真是满脸沉重啊。

      沈容岁暂且还不知道这小黑鸟发的什么疯,难道是屋里温度太高,哪个地方烧坏了吗?

      他拿下纸张,用手蹭蹭脸,并没有感受到残留的墨迹。

      能看出来墨迹已经完全干了,秦渡已经离开了一段时间。

      “见字如晤,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

      好吧,并没有那么多话,那只是婴雀脑补了另配的旁白。

      毕竟虽然它是看着秦渡写的这份留言,但是当时正在装死,没敢看他在写什么。

      鸟不敢看人敢看,沈容岁将被婴雀爪子团的乱七八糟的纸仔细摊开抹平,凝神看去。

      纸上只简单写了“急事,一月,平安勿念”这几个字。

      还有隔了一段距离,明显看出来写的更认真的“生辰日快乐,生辰礼请自取”。

      下方这几个字旁边簇拥着几朵抽象的小花,还配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玉石挂坠的形状

      好刁钻的画技,沈容岁心情很好的弯了眼角,悄悄吐槽道。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伸手拿下一睁眼就看到的玉石吊坠。

      在手里摩挲两下,仿佛还能够通过这块玉石感受到秦渡放在这儿时留下的温度,嘴角也跟着眼角一起弯起来了。

      沈容岁下意识的想把它挂在腰间,看着皱巴巴的衣服又将它放回了桌上。

      放下的时候先顺手从桌上拿起了书傀,给秦渡回了句“谢谢你,礼物我收到了,很喜欢。”

      然后准备放下它,书傀与书桌相碰咔哒一声还没来得及落下,沈容岁又收手拿起来了。

      这样会不会显得太冷静了,他会不会误以为我不喜欢啊……

      难以揣测的沈容岁原地待机了几秒,提笔在后面加了“开心”两个字,还画了眉眼弯弯的笑脸。

      然后心满意足的放回去,起身更衣。

      翻了翻许久不开的衣柜,今日难得心血来潮穿了身深红色的锦袍,上头绣着点点如意纹,与玉石羽饰正相配。

      沈容岁将新得来的生辰礼缀于腰间,收拾的齐齐整整,唤来一脸淡淡想死表情的婴雀,一人一鸟一同出了门。

      看着好像突然变傻了的婴雀,沈容岁追上去伸手抬起了它的一只爪子捏了捏,没反应。

      又换了一只爪子,摇晃了一下,还是没反应。

      嗯?要变成提线木偶了?

      他放开手,走过内院又侧头关注了一下婴雀的精神状态,还在正常飞行,姿势优美帅气,只是神情略有几分恍惚。

      不知道是不是前些日子在哪儿受了内伤,该抽空去检查一下。

      此时已过中午,授印典礼晚上开始,还有一下午空余时间可以给婴雀看看脑子。

      本来还打算同秦渡一起去检视新开的铺子,现在看来只能自己去了,顺道带婴雀去修修脑子。

      刚出垂花门,沈容岁一抬眼就看到设在此处的通行阵法旁边整整齐齐的摆了三个大箱子,在雪地上尤为显眼。

      还有一个小筐,里面放了几十串婴雀心心念念的艳红色小果子。

      骤然看到将近十倍的报酬,婴雀连emo都忘记了,它猛的加快飞行速度。啾嗷一声,飞扑了过去。

      一头扎进筐子里,只剩尾巴在外面,头在果子堆里蹭蹭蹭,把嘴巴塞的满满的,还发出满意的咕噜声。

      太美味了太美味了,这里是天堂吗,吧唧吧唧吧唧。

      这不会是断头饭吧,吧唧吧唧吧唧。

      呜呜呜,太好吃了,什么时候杀鸟灭口啊,我愿意!吧唧吧唧吧唧。

      看着婴雀这没出息的样子,沈容岁轻笑一声,却也不自觉的加快脚步走到了箱子旁依次打开。

      距离最近的第一个箱子是江宁织造府出品的精巧春衫,颜色鲜艳,绣着一些京都少见的花样,大抵是东海地区限定。

      那些高级定制铺子就爱搞饥饿营销这一套,总有人愿意为之买账。

      沈容岁的手轻抚过衣衫,心里痒痒的,恨不得下一秒就上身,可惜还不到该穿的季节。

      第二个箱子里是昨日提过的一些小玩意儿,种类多样的傀器,巧夺天工的手工艺品,甚至还有不知哪儿采来的鲜花,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沈容岁看的满脸笑意,眼睛眉毛都弯弯的,食指轻轻点在箱子一侧。

      时间有限不能一一查看,他挑了几样感兴趣的物品放入随身空间傀器,准备有空再细细研究。

      接着移步第三个箱子,刚一打开就蹦出来一个长相很简洁的机器人。

      几根简陋的铁架拼成人形,原本是头的位置空出来放了一块木牌。

      木牌上写了铁画银钩的“生辰礼快乐”,机器人身上还应景般挂了花花绿绿的布条。

      你别说,虽然长相简陋了一点,但是意外的灵活,一下就从箱子里跳了出来,差点冲到沈容岁脸前。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惊喜还是该惊恐。

      无论是惊喜还是惊恐,总之沈容岁被惊的往后撤了两步,没拦住它的下一步动作。

      只能看着它原地转了两个圈圈,全方位展示头上那块寄放了心意的木板。

      惊悚啊……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机器人身上的彩带在寒风中招摇,喜庆的气氛没怎么有,倒是挺好笑的。

      它把彩带一卷,“咔咔”两声把前两个箱子合上,很人性化地看了一眼沈容岁,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但是还没等沈容岁反应过来给出意见,它就把自己刚才待的那个大箱子倒扣在头上,把放果子的筐子放在箱子顶上。

      两只铁架子手一边一个举起大箱子,认准了仓库的方向颠颠跑走了,身上四散开来的彩带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告别。

      难以评价,只能说是通点人性但不多。

      人还没反应过来,它自己就做完了这一长串的动作跑远了。

      沈容岁下意识的往前追了两步,又不知道追上能怎样,只得停下了脚步。

      神色呆滞了一下,睫毛倏忽一颤,神色开始有些恍惚。

      这这这,这是贺我的生辰,还是给我的挑战。

      沈容岁一个人在雪地里站了一会儿,神情恍惚,差点忘了自己要去干什么。

      呆呆的转了身,一脚迈进了通行阵法,念了口诀。

      微光闪过,沈呆呆出现在了那家名叫九棵松的生药铺子。

      是他与秦渡相识的地方,还是老样子啊,好久没来过了。

      不对,好像计划不是来这里的,脑子停转了口诀念错了。

      此时沈容岁正站在后院凉亭中,周围一群群人正在进进出出的收拾东西。

      秦渡的最佳得力助手徐山雨正闭着眼指挥下属把箱子都围在阵法旁边,以便一同通过阵法运输。

      也就是围在正站在阵法里的沈容岁旁边,此时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只有徐山雨物理意义上的没睁眼睛没看到。

      “山雨,商队昨日才回来,今天又要准备出发了吗?”沈容岁开口询问道。

      虽然没有亲自跑过商队,但与秦渡来往这么久了,多少还是了解一些。

      按理来说,商队回程之后起码要一月才能重新出发,怎么现在就开始着手准备货物了。

      徐山雨跟沈容岁的关系一向很好,是那种同病相怜的好,二人之前经常捧着各自的工作抱头痛哭。

      以后不会再抱头痛哭了,是的,没错,后来沈容岁上岸登顶了还没敢跟这位战友说。

      徐山雨是秦渡手下出了名的社畜,人好说话工作能力强,每天都笑眯眯的,精神状态也非常美丽。

      正如现在听到沈容岁的声音,他熟练的闭着眼睛迎上来:“怎么会,商队正放年假呢,昨日回来那一批只有我这个冤种被拉来当苦力了。

      这不还是为了你家鸟,你没收到消息吗?我还以为是老大通知你来查收的。”

      真难为他闭着眼睛打着哈欠还能灵活地绕过地上摆放杂乱的箱子,准确无误的站在沈容岁面前。

      颇有几分当盲人的潜质。

      徐山雨说完这段话停顿了一会,好像被抽走了精气一样,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可能是走的太急没跟你说,哈哈哈,这位活爹天不亮时传信过来让准备各色灵果和鸟雀喜欢的玩具。呵呵……说这是他与你家婴雀的交易,尽快拿阵法传过去。”

      天不亮啊!徐山雨能隐约感知到他的战友最近有叛变的意向,没有继续往下骂。

      但是!你们领导阶层都是不睡觉的吗?昨天秦渡你这老小子是半夜进的京,我张罗着人进完京可就凌晨了。

      你自己不是个人,不用睡觉,你的下属我难道就该死吗?刚闭上眼,今早天不亮怎么就又来活了,你是出去找事的吗?

      交易交易,你跟那只鸟又狼狈为奸搞了什么交易,人走的匆忙也没开第二次传送物品的权限,你倒是当上甩手掌柜了。

      真的不管我的死活吗?

      得亏沈容岁不知为何带着鸟来了,不然我把这阵法吃了砸了都传不过去!

      沈容岁被他的强大怨念震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而那头徐山雨终于劝服了自己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极其明亮的眼眸,像是能看清世间一切阴暗,其中满是不符合他人生阅历的少年感。

      这双像小电灯泡一样的眼睛扫视过沈容岁身侧,沈.心虚.容岁难得带着几分不安挪开了视线。

      毕竟这件事大抵与他也脱不了干系,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婴雀与秦渡达成了什么交易,但总是心虚的,应该是关于自己的……

      沈容岁总是挺直的脊梁慢慢弯下来了,现在只想对着婴雀的耳朵仔细问问它和……

      “嗯?”徐山雨疑惑的声音打断了沈容岁的思绪。

      “沈兄,你那只与你寸步不离的鸟呢?”

      坏了,这下脑子彻底停转了,可怜的婴雀被它的主人落在装小红果的筐子里了。
      婴雀:啾的,无需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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