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倒追变性后的我

　　金阳在美术馆对林雨晴表白的时候，林雨晴刚刚决定给肖飞一个机会。所以，林雨晴没有对他说关于自己和心外科肖医生的事，因为如果肖飞没有离婚成功，自己就成了第三者。 两个月后的一个初冬的清晨，林雨晴站在医院后门的梧桐树下，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成霜。肖飞将一本深红色的小册子塞进她手里，封面上烫金的"离婚证"三个字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现在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肖飞的手指拂过她冻得发红的耳垂，声音温柔得像是怕惊扰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林雨晴翻开证件，指尖触到那张薄薄的纸页。持证人只有肖飞一个人的照片。她突然想起那个在商场见过的小女孩，不知道她现在是否知道父母已经分开。 "不过..."肖飞突然握住她的手，眉头微蹙，"为了避免闲言碎语，我们最好晚几个月再公开。"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毕竟我刚离婚就和你在一起，别人难免会乱猜。" 林雨晴抬头看他。肖飞的睫毛上沾着晨露，在阳光下像撒了一层碎钻。他的表情充满了对她的关切，说的话也都是为她着想。她选择接受这份建议。她愿意为了他赌一把，愿意付出全部的真心，此刻她相信他就是会陪伴她走完一生的那个人。 "好。"她听见自己说。 肖飞在市中心租了套公寓。搬家那天，林雨晴特意带上了那株养在科室窗台上的绿植——那是她实习第一天买的，如今已经长得枝繁叶茂。肖飞接过花盆时，指尖在她手心轻轻一勾，这个隐秘的小动作让她耳根发热。 肖飞选的公寓朝南，阳光穿过米色亚麻窗帘，在橡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雨晴抱着新买的羽毛枕站在梯子上，看肖飞踮脚调试窗帘轨道——他白T恤下的腰线绷紧，后颈晒出浅浅的分界线，那是连轴转的手术日积月累的痕迹。 "要灰格子还是蓝条纹？"肖飞举着两套床品问她，手腕内侧还留着昨天静脉穿刺练习的胶布印。林雨晴选了蓝条纹，两人扯着被角套被套时，新收养的橘猫"手术刀"跳进蓬松的被窝，爪尖勾出几道雪白的棉线。 开放式厨房里，洗碗机的指示灯幽蓝地亮着。肖飞煎蛋的姿势像持手术刀般精准，林雨晴偷捏他后腰时，蛋液在平底锅里溅出焦黄的太阳纹。他们为"培根该煎脆点还是嫩点"争论不休，最后用枕头大战解决——羽毛从破口的枕套里飞出，落在樱桃木书柜上。 "手术刀"蹲在定制猫爬架上，琉璃般的眼珠倒映着晨光中纠缠的手指。肖飞把林雨晴沾了果酱的指尖含进嘴里时，阳光正掠过他无名指上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戒痕。 林雨晴为这样的同居生活自满着，能和相爱的人拥有一片温馨的秘密天地，她很快乐。 尽管有些细节还是让她不安——肖飞从不在朋友圈发他们的合照，医院里依然保持着上下级该有的距离，甚至连他手机里她的备注都是冷冰冰的"林医生"。 最奇怪的是那本离婚证。有天清晨林雨晴整理抽屉时，无意中发现证件内页的钢印有些模糊，纸张边缘也过于平整，像是从未被翻阅过。她想起王琨煜上周发的消息："妇幼保健院的朋友说，周医生最近请了长假，带着女儿去海南了。" 窗外的梧桐叶打着旋落下。林雨晴站在阳台上，看着肖飞的车驶入小区。阳光下，那本被重新放回抽屉的离婚证，红色封皮泛着诡异的光。 还来不及探讨更多关于离婚证的事情，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林雨晴站在卫生间的暖光灯下，手中的验孕棒上两道红杠清晰得刺眼。水龙头没关紧，水滴落在瓷盆里的声响像极了监护仪规律的心跳。她下意识抚上平坦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与肖飞血脉相连的生命。 "手术刀"不知何时蹭到了脚边，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她光裸的脚踝。林雨晴蹲下身，把脸埋进猫咪温暖的皮毛里，闻到了肖飞常用的那款沐浴露的气息——这只猫总是喜欢蜷在肖飞的睡衣上睡觉。 "肖飞..."她颤抖着拨通电话，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这个奇迹，"你能回来一趟吗？" 钥匙转动的声音比预期来得更快。肖飞的白大褂上还带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当他看到林雨晴手中举着的验孕棒时，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随即绽放出她从未见过的光彩。 "我要当爸爸了？"肖飞单膝跪地，将耳朵贴在她的小腹上。这个在手术台上稳如磐石的男人，此刻手指竟在微微发抖。林雨晴抚摸着他后脑勺新长出的发茬，突然发现那里已经有了几根白发。 周末的家宴设在林家。林雨晴的出身医学世家，父亲是附属医院的副院长林清泉。林父作风清廉，为人谦逊，仕途光明。林清泉亲自下厨做了红烧鱼，餐桌上摆着林雨晴母亲生前最爱的青瓷碗。肖飞带来的茅台酒被原封不动地放在一旁——林副院长只倒了杯大麦茶。 "小肖啊，"林父推了推老花镜，"听雨晴说你在心外三区主刀过不少疑难手术？" 肖飞坐姿笔挺，白衬衫袖口露出一截劲瘦的手腕："去年完成27台主动脉夹层手术，成功率92.6%。"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最难的还是林医生参与的那台先心病矫治术。" 林雨晴在桌下踢了他一脚——这人连拍马屁都要带上医学数据。但父亲眼中闪过的赞许让她心头一暖。 订婚宴选在冬至这天。林家小院里，腊梅的幽香混着厨房蒸糕点的甜腻。林父只请了七八位至亲，肖飞那边的宾客更是寥寥——他说父母都在国外，暂时赶不回来。 林雨晴穿着藕荷色旗袍，看肖飞在院角帮父亲贴喜联。男人修长的身影映在窗玻璃上，与父亲斑白的鬓角构成奇妙的和谐。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抱着她读《大医精诚》的场景。 "喵——"手术刀不知从哪叼来一支红梅，放在她绣花鞋边。林雨晴弯腰拾起时，发现肖飞正隔着纷扬的细雪望着她。他嘴角噙着笑，眼底却闪过一丝她读不懂的暗涌。 宴席间，肖飞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停。林雨晴瞥见锁屏上闪过"周医生"三个字，但当她再想细看时，肖飞已经不动声色地按灭了屏幕，转而给她夹了块桂花糕。 "尝尝，"他凑近她耳边低语，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酒气，"比医院的营养餐强多了。" 窗外，今年的第一场雪静静覆盖了院角的红梅。林雨晴抚着小腹，突然很想知道，这个孩子将来是会像肖飞一样擅长拿手术刀，还是会继承她做陶艺的巧手。 金店的灯光晃得人眼睛发疼。林雨晴望着玻璃柜里那对龙凤镯，店员正殷勤地介绍："这是最新工艺，内圈可以刻字..." "就刻'百年好合'吧。"母亲笑着掏出丝帕，擦了擦女儿额角的细汗。林雨晴的孕吐反应最近越发明显，但此刻她满心都是甜蜜——再过三个月，她就能穿上那件订制的婚纱，在所有人的祝福中成为肖太太。 手机突然在包里疯狂震动。王琨煜的来电显示跳出来，林雨晴刚接通，就听见闺蜜急促的声音："快看医院内部群！周婉把你们的事捅到纪检委了！" 医院的咖啡厅里，林雨晴盯着王琨煜手机上的照片——那是上周肖飞陪她做产检时，他弯腰为她系鞋带的画面。照片里的男人温柔体贴，谁能想到他递给妻子的离婚协议上，赫然写着"房产归男方所有，女方需承担子女抚养费"。 "周婉在院长办公室哭晕过去了。"王琨煜攥紧她的手，"她说肖飞骗她签了财产分割协议，转移婚内财产，结果转头就把钱转去买了你们同居的公寓..." 林雨晴的胃里翻江倒海。她想起那本钢印模糊的离婚证，想起他手机里永远静音的陌生来电。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柜台上的喜帖烫金字体在视线里扭曲成嘲讽的符号。 父亲打来电话时，林雨晴正蹲在马桶边干呕。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后，林清泉的声音苍老了十岁："纪委找我谈话了...肖飞三年前就被举报过骚扰女实习生。" 医院走廊的公示栏前围满了人。林雨晴看见自己的孕检单被复印成A4纸贴在墙上，旁边是肖飞搂着她进公寓的高清照片。人群中不知谁说了句"听说副院长女婿要升主任了"，立刻引发一阵意味深长的哄笑。 回到家时，肖飞正坐在沙发上整理材料。"别担心，"他头也不抬地说，"我已经让律师起诉周婉侵犯隐私..."话音未落，林雨晴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砸向他脚边。 "那本离婚证是假的，对不对？"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根本没成功离婚，周婉没有签字，你现在还婚内，你让我怀孕也是借此为筹码，好让我家接盘，然后等孩子出生，我就只能和你结婚了，你好借我父亲的关系上位..." 肖飞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恢复成惯常的从容："雨晴，你现在的情绪对胎儿不好。"他起身想抱她，却被那对刚取回的龙凤镯硌到胸口——金器在内袋里压出狰狞的凸起，像极了被现实戳破的谎言。 夜深了。林雨晴蜷缩在客房床上，"手术刀"不安地蹭着她冰凉的手指。手机屏幕亮起，是父亲发来的消息：「明早陪你去妇产科」。简短的七个字，却让她哭得不能自已——在这个全世界都指责她"知三当三"的夜晚，只有父亲还记得她是个需要保护的孕妇。 窗外，不知哪家正在放烟花。璀璨的光芒照亮了衣柜里那件孤零零的婚纱，也照亮了梳妆台上被撕碎的喜帖。林雨晴摸着小腹，第一次对这个生命产生了复杂的恐惧——它究竟会是纯洁的新开始，还是永远洗不掉的耻辱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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