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你的眼睛

　　有了手机，慕虞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有没有手机卡。

　　慕致远应该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所以这个手机是有手机卡的。

　　一不做二不休，慕虞迅速下载了企鹅并登录，还在陈余的提醒下对账号进行了号码换绑。

　　慕虞无聊地在应用商场里看各种各样花里胡哨的软件，一个广告却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是一个恋爱游戏的宣传广告，游戏主打定制恋人、针对性服务，也就是说，每个用户能根据自己的习惯和喜欢进行恋人的定制，系统会根据这些东西生成专属的恋爱剧情，每个故事和故事的主人公都是独一无二的。

　　慕虞看得心痒痒，把游戏的链接发到群里，想给其他人也推荐这个游戏，但有点可惜的是，游戏目前还是内测阶段，玩家的内测资格是官方进行抽取的。

　　陈余放弃了：“我从小到大运气都不好，喝饮料都没有中过再来一瓶，别说从几万几十万人里面抽几个内测名额的事了。”

　　“试一试嘛，没有就没有啦。”慕虞安慰她，这时候服务员正好上了一块小蛋糕，慕虞端给她，“没事的，一个游戏而已，开心最重要了。”

　　陈余接过小蛋糕，挖了一勺吃，皱起了眉头：“咦，好甜。”

　　她的声音很小，服务员应该听不到。

　　考完试的第二天，几人相约来喝下午茶，选了这家新开的咖啡馆，梁以欢提前来踩过点，说里面的几款饮品都不错，店里环境也好，店员素质也不错。

　　没想到陈余觉得这边蛋糕太甜了，总不能是店员故意针对她们这一说，陈余摆摆手：“没什么大事，可能是我最近清淡的东西吃多了，感觉什么东西的味道都很重，刚刚那美式差点把我苦死，我还偷偷百度美式是不是越苦越好。”

　　慕虞倒觉得还行，也许就是个人口味的差异，她就觉得还可以，悠闲地抿一口加了奶的咖啡，瞧着外面来来往往不停的人们，一对小情侣吸引了她的目光。

　　“哎，看什么呢，目不转睛的。”陈余从后面凑上来，顺着慕虞的目光看去，看到一对养眼的小情侣手牵手正往她们所在的咖啡馆走。

　　“看小情侣啊，你看他们好配啊，他们一定能好好在一起的。”慕虞衷心希望他们能幸福。

　　“不一定，毕竟就算感情不出问题，也有可能会有天灾人祸，各种意外。”陈余看着那对小情侣走进咖啡馆，男人显然认清楚自己对象的口味，熟练地点好了需要的东西，女孩子就在旁边，眼神温柔地看着自己的爱人。

　　经过她们这桌时，陈余听到男人说：“知意，等会我送你回学校。”

　　女孩子温声应了，两个人找到空位坐了，陈余才收回目光。

　　“这种情况不排除，但还是希望他们幸福。”慕虞没有反驳陈余说的话，都知道世事无常，有人觉得怎么会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些事发生在那些人身上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刚中考完怎么谈论那么悲壮的话题。”梁以欢缓解气氛，“别想那么多，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三年地狱的高中生活怎么熬。”
　　“这个倒是，我现在一想到我高中既要学文化课又要学艺术课我就头大。”昭昭抱头痛哭。

　　“让我缓缓吧，我肯定不跟欢姐一个科，不然还要头破血流去争第一，我已经受够了三年这样的高中生活了。”陈余回想高中生活，概括起来就是———和梁以欢争年级第一的那些年。

　　“我就不一样了，陈大美女，你选什么我就跟着你选。”梁以欢有些恶趣味地说，“我就要跟你争个高低上下。”

　　“你们大小姐按照小说里的套路不是要出国留学继承家产吗？为什么在这里跟我一个无名小辈争年级第一。”陈余头大。

　　“那是考不上国内大学的出国镀金。”梁以欢轻哼，“我跟昭昭成绩又不差，没有那个必要。至于继承家产，我有我家企业的股份，坐等着拿分红就行了，昭昭有哥哥，我有个弟弟，谁要去争那些东西，我要追逐自己的梦想。”

　　慕虞想，自己果然还是小说看多了，听着梁以欢和昭昭的家庭构成，她脑袋里竟然已经上演了一部三十六集的豪门狗血剧。
　　下午茶时光结束后，陈余和慕虞以天气炎热的借口回家了，没有加入昭昭的大采购行动。

　　其实还是试衣服试的害怕，不想再经历一次，除非昭昭明确表示不买衣服或者不让她们试衣服，这种行动慕虞都不想参加了，有点伤身。

　　晚上慕虞正窝在沙发上看小说，一条消息弹出来，她被选中参与那个定制恋爱游戏的内测，给慕虞激动地去群里发消息问她们其他人有没有收到消息。

　　出乎意料的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慕虞有点失望，倒是陈余提醒她，上午预约下午就被选上了，小心别是诈骗。

　　慕虞想想也是，又安装了一个反诈APP，从正规渠道下载了那个软件的内测版本，注册了属于自己的账号。

　　更新完毕之后，是填一些调查问卷，都是一些有关自己的性格、喜恶和理想型的问题，慕虞难得中考完还能认真思考问题，花了不少时间。

　　等一切都弄好之后，游戏界面显示正在生成专属恋人。

　　慕虞捧着脸等，看着那个灰色的小圈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加载完毕，慕虞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那个为她而生的人长什么样。
　　然而界面上并没有显示那个人的身影，只有小字提示那个人叫钟回，是一名律师。

　　界面上是正在进行的剧情，在游戏里她是一名小说作者，写的小说被出版公司看中可以签约出版，出版公司寄来了合同需要签字，也就是这个界面需要她取一个昵称，慕虞想了想把自己的网名填进去———木鱼。

　　刚取好名字，就有一个电话打过来，慕虞接了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很急，跟她说她之前出版的小说被盗印了，现在警方在调查这个盗印的生产线，她帮她找了个律师，希望能帮她要到赔偿。

　　还没等慕虞说完话那人就挂了，界面上面的小字介绍这是她在游戏里的朋友，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

　　那这个游戏还是蛮人性化的，她这种性格温吞的就需要一个果断的朋友。

　　又一个电话打过来，是一个嗓音有些沙哑的男声：“喂。”

　　“喂，您好。”

　　慕虞小心翼翼地回应，那个人继续说：“您好，我是钟回，是一名律师，请问您是不是木鱼木女士，笔名榆木脑袋。”

　　“是的，我是。”

　　“这边了解到您的委托是有关知识产权的一些东西，我这边相关资料已经正在收集中了，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在开庭前见一面？”

　　“我是全职作者，随时都有时间，钟律师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时候安排吧，提前告诉我就好了。”

　　游戏内的时间过得很快，钟回安排在周末，在一个咖啡馆里。

　　“也许我这算不算占用了您的休息时间。”见到钟回，他开了一个小玩笑想活跃一下气氛，慕虞捧场地笑笑：“钟律师客气了，您在周末约我出来，这个时间您本来也可以好好休息的。”

　　两个人谈论了补偿等一系列事务，最后站起来相互握手道别。

　　“木小姐。”钟回叫住慕虞，“我想说一句工作外的话，希望您少熬一些夜，虽然我听说小说作者总在晚上有灵感，但注意身体也应该是每个作者的必修功课。”

　　“谢谢。”这是一句由衷的感谢。

　　剧情到这就结束了，幸好游戏是日更，但凡产量低一些，也许大家就选择那些非定制型都是产量高的恋爱游戏了。

　　本来定制也只是个噱头，归根结底这个游戏还是卖游戏内的道具和游戏外的周边。

　　这是玩遍手游端游二游三游的陈余总结的。

　　慕虞觉得也是这样，因为公告栏上突然弹出来消息，说游戏第一批周边贩卖将定于下半年。

　　不过慕虞对那些东西并不感兴趣，相比之下她喜欢游戏玩法的多样性。

　　她去观察了一下她的定制恋人，钟回蜷缩在一个空旷的地方，他的眼睛是闭上的，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不知道游戏开发商怎么想的，把角色专属界面设计成有鲜活的立绘不是更有吸引力吗？

　　慕虞不解这个界面的设计，她试着叫一下他：“钟回。”

　　那个躯壳像是被注入了灵魂，他睁开眼睛，从远处向慕虞走来。

　　钟回的眼睛很漂亮，是小说作者偏爱的那种多情的桃花眼，慕虞不知道为什么她能从一个纸片人的手绘眼睛里看到情绪，她怀疑是她的错觉。

　　“你好？”钟回不确定地打了个招呼，慕虞看向他，眼睛微微瞪大，这是什么奇怪的待机动作。

　　刚刚走的主线她全程看着游戏里的自己跟钟回交流，游戏里自己的设定不说足够完美，但现实中的自己是有些害怕与人交流的，她叫他也只是因为知道这是游戏，得不到回应，所以她才会放心大胆地叫钟回的名字、看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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