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叙

　　此后，中午的教室成了他们的"作战研究室"。须盏会在黑板上画满坦克对比图，江沐澜负责用彩色粉笔标出关键数据。

　　"斐迪南的发动机布局太靠后了。"须盏的粉笔灰落了满肩，像披着层雪。

　　江沐澜踮脚在他画的炮管上添了朵小花："这样打人比较可爱。"

　　须盏盯着那朵花看了三秒，突然用德文念了段装甲兵手册，德语十分标准。阳光透过灰尘照在他的镜片上，江沐澜发现他睫毛投下的阴影里，藏着很浅很浅的笑意。

　　……

　　第二天午休，须盏还没回到教室，江沐澜正低头翻着历史课本，忽然感觉身旁的座位一沉。抬头时，沈溥已经自然地坐在了她旁边的座位，手里拿着她的笔记本——她甚至没注意到它是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

　　"你的。"沈溥把笔记本递过来，语气随意得像在讨论今天的课表。

　　“谢谢，但提醒一下，白之远不喜欢别人坐他位置。”

　　沈溥站了起来，在江沐澜的旁边，把大部分的光都挡去了，弄得她的视线有点黑。

　　江沐澜轻轻的皱了一下眉，接过了本子，发现他正盯着她随手画的坦克涂鸦看，嘴角微微上扬："炮塔旋转机构的齿轮比画错了。"

　　"你也懂这个？"

　　"天天听须盏念叨这些，想不懂都难。"沈溥耸耸肩，顺手从她笔袋里抽了支铅笔，在涂鸦旁边补了几笔修正线，"他课间十五分钟能讲完整个库尔斯克战役。"

　　江沐澜眨了眨眼："我以为你们不熟。"

　　"同班怎么可能完全不熟。"沈溥把铅笔还给她，"只是他眼里只有军事 白之远和你。"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在课桌上，江沐澜突然发现沈溥笑起来时眼下会有卧蚕，显得倒是可爱了些——和平时冷淡的样子判若两人。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白之远不知何时站在了课桌旁，手里拿着本《机械原理》。沈溥看到那本书时，表情微妙地变了一下。

　　"在说须盏。"江沐澜说。

　　"啊，那个坦克狂魔。"白之远把书翻开，指着其中一页的批注，"上周他非要用游标卡尺量课本上的坦克插图，说印刷误差超过0.5毫米就是垃圾。"

　　沈溥接过书，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然后被路过的三哥没收了尺子。"

　　“主任？”

　　“你也刷到他的视频号了？”白之远笑眯眯地补充，“不止这个，还有他写了三页的误差分析报告。”

　　“后面我要回来了！”须盏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他抱着四瓶水跑进教室，挨个放在桌上。

　　“谢了”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

　　初中的体育课男生和女生是分开上的。

　　江沐澜在老师宣布解散时，看向操场的跑道。

　　她发现沈溥和白之远并肩跑在一起，须盏则费力的跟在后面。更奇怪的是，他们似乎在争论什么，须盏的手还不停地比划着炮管的角度。

　　他们跑了几圈后，注意到了江沐澜。须盏立刻掏出笔记本，拉着沈溥和白之远向江沐澜走去。三人走近时，正好听到沈溥说："所以你认为这个角度应该再增加5度？"

　　"不是认为，是事实！"须盏激动地指着笔记本上的数据，"我有苏联原厂的技术手册复印件！"

　　沈溥居然没有反驳，而是认真地看了看："有意思，那为什么教科书上......"

　　江沐澜和白之远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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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午休，四人聚在了一起。

　　"所以，"江沐澜指着沈溥正在修改的电路图，"你们其实挺聊得来的？"

　　"仅限于军事话题。"沈溥头也不抬地说。

　　须盏突然用尺子敲了敲沈溥的画："电容位置错了。"

　　"你闭嘴。"沈溥说，"上次谁说T-34的倾斜装甲角度有问题的？教科书都印错了？"

　　"本来就是！"须盏立刻翻开笔记本，"我有苏联原厂设计图复印件——"

　　"停！"江沐澜把坦克模型拍在两人中间，"赌一瓶水，我当裁判。"

　　白之远笑着把《机械原理》放到模型旁边："我押沈溥赢。"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课桌上，书页的影子在图纸上轻轻晃动。江沐澜托着下巴想，这样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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