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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有收获
今天对我来说很特别,对我未来的生活来说也很重要。
趁现在体感还鲜活,我打算写点什么。
今天又去看心理医生了。心理上还是很抗拒,但依旧步履不停。
医生是一个看起来就很可靠的姐姐,我很信任她,对她我很坦诚。
每次来她都会问我是不是一个人来的,今天我刚进来她又问了,我知道是不是一个人都代表不了什么,但我还是很诚实的说:
“不是一个人,还是我朋友陪我来的,我一个人会有点害怕。当我知道外面有人在等我,这会让我更安心,觉得我不是一个人。”
刚坐下来我可能有点紧张,回答的很傻。
我一直觉得自己有点自虐倾向,这绝不仅仅体现在全身酸痛还要游泳打球上,我其实想过一个人来的。
我想我都这么孤单了,一个人更好,好让我认清自己的可怜,随后用痛苦鞭笞自己。
但我的朋友希望我可以多麻烦她。好。谢谢我的好朋友。
对于我的回答医生了然的点点头。随后她问我这一周过得怎么样?嗯…就这样吧,有开心呢也有不开心。
我想这才是常态,人是不需要、也不可能每天都幸福的。这很难。本质上所有苦难蹉跎或美满顺意都是表象,朝生暮死才是真相。
所以我很严谨的给出回答:
“有很多开心的时候,也有一些不开心的时候,都差不多。但现在难过的时候不会那么长那么难以承受了。”
医生姐姐说之所以选择这周催眠,是因为时间太紧了,我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她不希望这个问题影响了我的发挥,随后让我追悔莫及。
哎我觉得完全不会啊,双向和抑郁只会搞崩我的情绪和身体,我的意志还算矫健。
但我什么都没有说。
医生多次重复问我有没有准备好,哎这让我很难回答。
诚实来讲我没有准备好,而且也不会完全准备好,因为我一开始就不愿意开始。
我如实表达了我的胆怯和抵触。
我说虽然我压根儿从没接触过催眠,不清楚它的流程和机理。
但我完全本能的对于这个未知的东西感到害怕和恐惧,我很害怕不受控制的感觉,我害怕我的无意识主导我的表达。
这就好比让一个会梦游的朋友睡在悬崖峭壁旁,他很难不害怕。
但我依旧来了,且无畏的等候自我的拯救。
医生宽慰我说,就正常数据来看人的意识分为显意识和潜意识。其中显意识只占了18%,而潜意识占了82%。这两种意识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保护我们不受伤害。
催眠作为一种特殊的心理状态,由催眠师通过暗示、放松、单调刺激、集中注意等方法引导个体进入一种完全放松的、专注的状态,然后绕过显意识的批判和过滤,直接与潜意识进行沟通与交流。
在开始前医生问我想通过这次催眠收获什么样的效果。
我的回答都是否定句。大概就是不要总责怪自己,不要总是批判和反思自己,我不想总是惩罚自己,我不希望不接受自己…诸如此类。
医生让我说肯定句。这很难,我一下不知道怎么表达了。
医生说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事物并非都是选择题,并不是选了A就不能选B,也不是必须要在几个选项中选择一个成为自己的回答。
你可以很明确很直白的说你想要什么。
这需要好好思考。
如果0是完全没有自我意识,完全随波逐流。10是完全主导自己,完全听信自己,完全自以为是。那0—10作为一个阈值,你可以按照你的期盼去选择数字。
我选择8,我希望的状态是大多时候我都能主导我的情绪和想法,主动接纳和融洽我的所有情绪。
同时那些站在我的立场上友好的为我考虑的建议我也会听取,
好的,这就是我目前理想的状态。我想要与自己相处的更融洽。
真正开始的时候医生让我找最舒服的姿势坐着,引导我一步步放松沉静下来,从感受呼吸开始,放松头皮,放松肩膀,放松胸口…
在感受到小腹起伏和充气的过程中我能清楚的知道,我的身体和精神极度舒适。
我们每个人在妈妈肚子里是什么感觉我想没有人能具体记得,但我猜一定很有安全感。
因为外面有膜,有温暖的液体在流淌萦绕,有妈妈的肚皮,有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但在出生那一刻我们就需要跟“膜”告别了,我们需要完□□露的在这个世界上。
但医生说我现在还裹着壳,或者说还有一层膜罩着我。
她问我这个“膜”是什么样的?
“这个膜,透明、柔软、轻易不会破。”
“这个膜有名字吗?你可以现在给它取一个。”
“嗯…可能它叫——只有我能看见的我。”
她又问让我难过不开心的情绪是什么颜色的?
“黑色。纯粹的黑色。”
“那你这个膜里面不是容纳了很多很多的黑雾吗,黑色的情绪。”
没错,是,我的“膜”在容纳源源不断的黑雾。
我的“只有我能看见的我”好辛苦,真的好辛苦。
“你已经通过时光隧道见到你的膜了,你有什么想对它说的吗?”
“我想跟我的——只有我能看见的我道歉。真的抱歉,我不知道让你承受了这么多。”
我记得就是从这一段开始我的泪水不可抑制的从泪沟滑进发丝中。
我的膜,那个只有我能看见的我真的辛苦了,她也一个人承受了很多吧,而且在此之前我竟然还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坚韧和存在,她默默的守护我,稀释和忍受我的全部苦楚。
吞咽我的黑雾,舔舐我的伤痕。
我的膜她几乎没有失控过,永远屹立着。为数不多的几次失守我都知晓,这让我更加感到抱歉,对不起我的躯壳。
“那你觉得那个只有你的能看见的你,会怎么回应你?”
“她不会怪我,那个只有我能看见的我总是看着我浅浅笑着,她不会怪我,这都是她想为我做的。”
我明白这是她保护我的方式。她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我。
“黑雾太多了会遮蔽你的视线,让你迷失。如果黑雾越来越多你该怎么应对呢?”
我的潜意识应该是这样回答的:“让我的膜变得更大,可以容纳更多的黑雾。”
“但这样你就离人群和自我越来越远了,会一叶障目。你可以试试把她变成那种网状的结构,或者是加入更多的孔洞,让她拥有一个交换的作用。既可以排解黑色的情绪,也可以触碰外界所带来的五彩的情绪。”
这实在是一个好方法,通过改变我的膜可以净化其中的黑雾,让我得以窥见五彩霞光。
随后医生让我与我的——只有我能看见的我做一个感恩和告别。医生说完成这些后可以轻轻动一下手指让她知晓。
我哭得更厉害了,我才刚认识我的膜,我才刚给她取名叫只有我能看见的我,我们就要告别了吗?
我安慰我自己她不会走远,她将会永远存在,比我的心跳还不离不弃的陪伴着我。
所以我并不孤单是吗?
其实我从来都不是单枪匹马一个人对吗?
在我没有察觉和在意的角落,那个“膜”陪伴了我很久,一直勤恳、无怨无悔的为我排解黑雾,让我能够真正的活下去。
她做着一个顶天立地防御和保护的姿势,将我圈在她的怀中。
这不是此生不再相见的告别。
那个“只有我能看到的我”一直在,她永远不会离开我。
就算我甘心不愿成为她的负累,狠心将她“赶走”,她也不会走。
今后我想的话,可以随时随地与她对话。
但现在,我想先尝试成为更好的自己。
我想我还是会有坚硬躯壳,但我的“膜”已经不再尖锐的守护我了,她不会将我与人群隔开了,我的“膜”已经完全与我契合了。
这个所谓的只有我能看见的我已经完全完整的成为了我。
任何时候她都会在,谢谢她。
谢谢你,我亲爱的珍视的我自己。
好像人活这一生,一直需要相处和感谢的就是自己了。
咨询快结束的时候,医生说我最大的问题不是活在自己建立的壳中,而是我太过于在意和沉浸其中,无法剥离。
这样出不来的割裂感会让我觉得自己太过于形单影只,无依无靠,孑然一身。
就是孤单。我的潜意识为了保护我让我有些太孤单,好像身边的人都无法理解和走进自己。
当然这不怪我的潜意识,是我的偏执,我不够轻松。
曾经有个人说我的文字让人心疼,让人惋惜。
因为很悲观。
但我没有察觉到这些。
我有些无可奈何地苦笑,我自我开导的想大多数文坛大家都有点这个病症,说不定这个问题会让我酝酿出更多深厚醇香的文字呢。
我的朋友当时说,在成为文坛大家之前,你应该先成为你自己。
好吧,亲爱的,悲伤或凄凉都只是你的风格,不能成为你的性格或底色。
那对于做自己呢,我有些哑口无言了。
我觉得我的不够自我,我的思考与我的记录,已经是我做自己的方式之一了。
——
以上都是我潜意识的发言与应答。
——
最后我想说:
人生来是体验的,不是来演绎完美的。
这很难切实的做到,但我们一直在靠近。
无论是抽筋剥骨的生长痛,还是无尽潮湿的人生路。
这都会结束的。
活着就会有好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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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于2025年6月20日的深夜时分。
祝福大家。bless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