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矫情的男人
逍遥娘子一听,拍了拍贺桐龄的背,怜惜道:“唉,老到这把年纪,还这么没谱儿,两兄弟真真一个德行。”
贺桐龄讲到痛处,又是一壶酒下肚:“是啊,只能先打下十二仙楼,才有资格见到南都四家,所以我猜测师父去过十二仙楼,果真在酣仙楼见到了希无,我寻思,也应当快找到师父他老人家了。”
二人吃着喝着聊着,不久说到了付淮。
谈话末尾,逍遥娘子一个招手,招来贺桐龄,悄声道:“我说你就听我的,先将他扔进去,然后趁他不注意,再扒干净他。”
贺桐龄一身酒气,狐疑皱眉:“能行吗?往日里他性子可烈了,碰一下都叫个不停。”
“定能行,你不有刀吗?你就将你的刀放在旁边,他现在很虚弱,有刀,保准他不敢吭声,任你摆布。”
逍遥娘子说完,一个拍案,眯起美目,定定地瞧着贺桐龄点首。
贺桐龄一受鼓舞,胸中有了定气,她一脚踩在椅子上,拍响桌面:“最好还能塞住他的嘴!他一叫,我一心软,下手轻,可就弄不干净了,到时候弄得到处都是,挺脏的。”
逍遥娘子拿起帕子掩着嘴,羞涩一笑道:“哪那么多讲究?后山给你俩用罢,我现在就清干净人,你们只管闹,热闹些倒还好,山中寂静,许久不见声响了,怪寂寞的。”
见状,贺桐龄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逍遥娘子,调侃道:“叔母,这么多年,你还是这样喜欢闹腾,怪不得师叔把控不住你。”
“你一会儿能把控住那小子,不就行了,可得拿下哟!”逍遥娘嫣然一笑,一个握拳,挑眉斟满一杯酒。
贺桐龄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豪情万丈:“那肯定,管他性子多烈,经我的手上下一弄,保管他以后只肯服我,今后什么事都得听我的,再也离不得我。”
“你呐,且学着吧,还是太嫩了,你师父不在的时候,怎么着,你也应当多来看看我和你师叔,你就不会这般木讷,不通世故,太过矜持乖巧了!”
二人正聊着,窗外便传来小厮的动静:“老板娘,汤池那边只剩付公子一人了,这后半夜也给山中贵客们留了话,不会再有人打扰龄姑娘和付公子了。”
逍遥娘子往窗外挥了挥手,待小厮离开后,她便对着贺桐龄抖了下帕子。
贺桐龄明白过来,便背上大刀抱拳跳出了窗:“好的!叔母,以后阿龄定多来探望你们,我先去后山弄服了他。”
逍遥娘子望着贺桐龄的背影,还是心有不忍,大声关切嘱咐:“夜深了,好孩子,你受累了,快去吧!就算是女子,你也别太省着力道,疼了的话,不过让他叫大声些就好,别忍着啊!”
“就听叔母的,今夜定让他的叫声响彻这山中!”
又是一拜,贺桐龄便被小厮领着往后山汤池寻了过去。
去汤池的路并不远,不消一刻钟,贺桐龄就开始感到足底发烫,眼前雾气浓郁,阵阵温热攀上脸颊。
贺桐龄还想往里走时,引路的小厮却叫停了她:“还请龄姑娘先去里间换套衣裳,再往汤池去。”
“这样啊,行,你给我带个路。”贺桐龄说着,望向远处藏在氤氲缭绕之中的付淮。
她稍一瞄准,就将背上的大弯刀甩了过去。
付淮脑后胀痛的不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里,只觉周身滚烫,嗓子很痛。
昏昏沉沉间,轰的一声,将他吓得一哆嗦,大片水花就浇遍他全身,接着阵阵酥麻自四肢攀上,令他稍减疼痛。
寂静片刻,他确认周遭安全后,就想费力移动身子去弄清楚这声动静。
可他刚一发力,就昏了过去。
隐隐约约,一位身着素袍的女子赤着脚,踩在圆润的石子上,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女子墨发如瀑,剑眉星目,朱唇轻启:“付乐师!付乐师?”
贺桐龄试着推了推付淮,见这人耷拉着脑袋,已是一动不动。
她便搓了两下双手,挑眉贼笑,一把捞起付淮,紧接着,将手边的九针展开。
她拿起铍刀便对着付淮的腿上的烂肉切了下去。
“嗯。”躺在药石上的人微感痛楚,呻吟一声。
听到呻吟,贺桐龄摸了摸付淮发烫的面颊,收了些手劲儿,但依旧稳准狠的将烂肉剔除。
等到缠敷伤口时,她留意到付淮右膝外侧有一道陈旧伤疤,轻触几下这道旧伤疤。
贺桐龄敛眸蹙眉,心中起了疑惑。
瞧着夜深了,她按下疑虑,将人抱回了房间。
清晨,付淮一睁眼,就感到有人站在他床边不远处。
他问到熟悉的木料味,甚至来不及穿上鞋袜,就朝床边的人奔了过去:“你个无耻之徒!偷我钱财的贼人!”
付淮大骂不止,忽然,他右脚发软,差点跌倒在地。
贺桐龄眼疾手快,将付淮拦腰抱起,微叹:“我夜里可才将你的腿伤处理好,后半夜你烫的不行,我伺候了你好久,等着你不烫了,才敢去歇息,你睁眼就骂我,好没良心啊,付乐师。”
这一番暧昧不明的话,叫付淮更烫了:“你!”
他调匀呼吸,不想被贺桐龄的言辞不清给打扰到,挣扎着坐回床上。
他继而咆哮:“可你花的是我的银子,说!还剩多少!?还有我现在脚使不上劲儿是怎么回事!”
“正常啊,你是不是不疼了?不疼就说明快好了,再者花的那点银子,付乐师不要在意,等我找到师父了,定会还你。”
贺桐龄说完,安慰的拍了拍付淮肩膀,准备开溜。
付淮见贺桐龄不愿说,就开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翻来找去,结果一文钱都没找出来,他气得怒啸:“贺桐龄!你全花完了!我要杀了你!”
贺桐龄正往下楼赶去,回首就望见,付淮急穿衣裳,一瘸一拐,摸瞎地追着自己。
她担忧地赶回去,帮付淮套好衣袍:“你别急啊!先吃饭,路上再说,可好?”
付淮见机捏紧贺桐龄的手,生怕她再跑,咬牙切齿,附耳威胁:“你待会儿最好如实交待!”
“好好好!乖,咱先吃饭!”
楼下的逍遥娘子恰巧见到见二人这‘亲昵’一幕,掩嘴巧笑:“哟!夜里没听见动静,还以为你俩没闹呢,看来是闹得挺好。”
“可不是,昨夜我发挥的很稳定。”
贺桐龄说完,扭动手腕,指向一旁的付淮又说:“叔母瞧他模样,是不是很不错?”
“叔母?”付淮自觉忽略不妥的言辞,反问:“既是你叔母,为何还要拿我的钱?”
“诶!甭提了,只是挂个名头而已,我和那老东西早已老死不相往来了,说多了,都是故事。”逍遥娘子,帕子一挥,一口烈酒下肚。
付淮捏紧双拳,怒喝:“你们合起伙来骗我,当我是好糊弄的吗?”
见这动静,逍遥娘子先是斜眼瞧了下付淮气急的样子,又看了看贺桐龄为难的模样,心中恍然大悟。
她明白过来,自己和大侄女说话,说岔劈了。
想着这男人也没付出点什么,力气都没给过自家大侄女一分,为点钱还要死要活的。
她气得一拍桌子,嗔怪道:“我说小公子,你一个大男人被我家龄龄又是扛又是抱的,还要给你治病!这马都是龄龄找我要,我才给的,药也是看着龄龄的面子送的,昨夜我偷瞧,你当龄龄治你那条烂腿容易啊,忙了一晚上,两眼乌黑你是看不着,不心疼!再拖上一天,你这腿就得剁了,以后就是个又瞎又瘸的。”
到底是把贺桐龄叔父驯得服服帖帖的人,一通话下来,付淮哑口无言。
心中想着,这样听来,贺桐龄确实是为自己辛苦良多。
他自责的寻着贺桐龄,温声道:“不是说无大碍吗?”
贺桐龄挠着头,尴尬一笑:“我医术不精,当时你又挣扎得厉害,膝下的伤我就没瞧太明白,只觉得伤不到性命,又怕你一着急,情况会更不好,就先瞒着了。”
闻言,付淮拱手一拜:“既如此,确实是付某的错,多谢龄姑娘和姑娘叔母了,付某自罚三杯。”
“行了行了,你还受着伤,可别喝我的酒了,你们快走罢,别又闹到天黑才能到天枢园了。”
逍遥娘子说着就将二人赶了出去。
忽地,她拉着贺桐龄附耳:“龄龄啊,别太累着自己,有空好好闹闹你叔父。”
贺桐龄想到自己叔父的样子,手微微一颤,苦笑道:“叔母啊,大侄女尽力而为。”
等到走出招福山居,贺桐龄见到只有一匹马,回首想再寻逍遥娘子时,只见客栈大门紧闭。
却响起一声凌空传讯:“大侄女好些去罢,二人一马足矣。”
付淮听到话音末尾娇嗔一笑,拧眉问:“你叔母这怪笑是何意。”
“甭搭理,她就这样,咱快走罢。”贺桐龄翻身跃上了马,就朝着付淮伸手示意。
见付淮站在原地不动,贺桐龄了然下马便说:“只有一匹马,你坐后边抱紧点,可别掉了,都叫我未察觉到。”
付淮推开贺桐龄试图抱自己的手:“还是算了!”
见付淮很是抗拒,贺桐龄便挪了下包袱,调整了马鞍的位置,再度伸手示意:“那你坐前边,头低一些,靠我怀里也行,就是别挡着我看路了。”
付淮再度推开贺桐龄的手:“还是不……”
贺桐龄扬眉微叹,凝眸瞧着付淮这梗着脖子的死样子,一个沉气,手刀落下,咬牙道:“还是矫情,还是没改,还是不说话的时候好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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