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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门案2
暮春的御书房飘着龙脑香。
墨叙指尖捏着半卷奏折,目光却落在案头的鎏金香炉上。
袅袅青烟中,谢清嘉斜倚在蟠龙榻上,玉骨扇轻敲掌心:“陛下这出病弱帝王的戏码,还要演到何时?”
“直到李太医令露出尾巴。”墨叙将奏折重重掷在案上,素日温润的眉眼泛起冷意,“三日前那碗安神汤里的南洋毒藤,可不是普通太医能弄到的东西。”
他忽然起身逼近,修长手指挑起谢清嘉的下颌,“倒是某人,竟敢背着我试毒?”
谢清嘉握住那只手,唇畔勾起戏谑笑意:“不亲自尝一尝,怎么配合陛下演好这出戏?”
谢清嘉突然扣住墨叙手腕,真气游走间探向对方脉搏,“不过你也瞒得够深,装了五年的病秧子,连我都骗过了。”
谢清嘉:“那场大火,究竟是他是灭还是你灭。”
墨叙没有说话。
墨叙反手将人抵在榻边,温热呼吸拂过耳畔:“若不是你总挡在朕身前......”话音未落,窗外忽有夜枭长鸣。
两人同时屏息,只见一道黑影掠过琉璃瓦,正是太医令贴身的药童。
“看来鱼儿上钩了。”谢清嘉眼中闪过寒光,“明日早朝后,我便称旧疾复发,引他单独入殿诊治?”
“不够。”墨叙摩挲着谢清嘉腰间的同心铃,“要让他觉得胜券在握。明日你故意咳血,我召来所有太医会诊,唯独留他守夜。”
墨叙俯身咬住对方耳垂,“到时候,朕倒要看看这位医道圣手,敢不敢在天子榻前动手。”
谢清嘉忽然翻身坐起,玉骨扇抵在墨叙胸口,扇面上的墨竹随着动作轻颤:“太医令能在太医院盘踞二十年,绝非单凭医术。他与礼部尚书私交甚密,半月前还曾出入镇国公府......”话未说完,便被墨叙按住手腕。
“这些朕都知道。”墨叙指尖划过对方腕间淡青色血管,那里还留着试毒时银针扎下的痕迹,“尚书近日频繁调动漕运粮草,镇国公的私兵在城郊异动......”
他忽然轻笑,眼底却无半分笑意,“他们以为朕久病昏聩,却不知这五年来,每一笔异常的银钱流动,每一道密信往来,都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下。”
谢清嘉挑眉:“所以陛下故意放任太后把持凤印,默许权臣结党?”
“不引蛇出洞,如何一网打尽?”墨叙将人搂入怀中,下巴抵着发顶,“只是委屈你要陪我演这场戏。明日早朝,你便在众臣面前咳血,记得用我准备的藏红花,颜色要像极了真血。”
谢清嘉:“好。”
次日卯时三刻。
乾清宫内烛火摇曳。谢清嘉苍白着脸倚在金丝软榻上,唇角的朱砂红与染血的帕子相映惊心。
墨叙握着他的手坐在榻边,指尖藏着解毒银针。当十二名太医鱼贯而入时,他注意到李太医令的目光在谢清嘉颈侧停留了半息那里贴着片藏有追踪蛊的金箔。
“陛下,太医们到了。”
李太医令佝偻着背缓缓上前,枯瘦的手指刚要搭上谢清嘉腕间,榻上之人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墨叙袖中猛然甩出一把磷粉,精准洒向案头摇曳的烛火。
幽蓝火焰骤然腾起的刹那,映得室内人影幢幢。
墨叙锐利的目光穿透火光,清晰看见老者宽大衣袖里滑落的不仅是诊脉用的金针,还有一枚泛着冷光的青铜令牌——其上栩栩如生的蛇纹张牙舞爪,蛇瞳处镶嵌的黑曜石在蓝焰中诡异地闪烁。
墨叙:“青铜令牌!”
"按住他!"墨叙暴喝声震屋瓦,寒光闪烁的软剑应声出鞘,却在即将触及李太医令咽喉时故意刺偏半寸。
“……”
早有防备的老者趁机掷出烟雾弹,刺鼻的白烟瞬间弥漫室内。
谁料谢清嘉倚在榻上不慌不忙“想跑。”手中玉骨扇优雅一挥,凛冽气刃破风而出,不仅吹散了浓重烟雾,更精准划破老者袖口。
随着布料撕裂声,老者苍白的手腕上赫然露出刺青——暗红的"玄"字边缘晕染着黑,正是太后直属暗卫的特有标记。
室内一片死寂,唯有蓝焰噼啪作响,众太医面面相觑,颤抖着齐声惊呼:"这是太后暗卫的标记。”
谢清嘉慢条斯理地起身,将玉骨扇轻敲掌心,发出清脆声响:“太医院何时成了藏污纳垢之地?”
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突然抬手,扇柄重重砸在案几上,震得药碗叮当作响,“太医,你说,此人混入太医院,当真无人察觉?”
太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贴青砖:“谢公子明鉴!小的们……”
话未说完,窗外忽有黑影掠过。
刘太医趁机施展轻功,破窗而逃。墨叙冷笑一声,足尖点地,如离弦之箭追了出去。
夜色中,两道身影在飞檐走壁间穿梭追逐,刘太医甩出数枚淬毒暗器,却见墨叙旋身避开“找死。”
用谢清嘉的玉骨扇猛地展开,暗藏的机关触发,数十根银丝如蛛网般飞射而出,瞬间缠住老者脚踝。
“砰”的一声巨响,刘太医重重摔落在地。早已徘徊在外面的锦衣卫围拢过来时,却见老者已然摔成重伤。
墨叙蹲下身,用扇柄挑起刘太医衣领,一枚刻着玄鸟纹的腰牌滑落出来。
墨叙:“?”
他捡起腰牌,对着火把端详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笑意:“太后的人,倒是忠心。”转头将腰牌扔给锦衣卫。
目光望向重重宫墙深处,“去查,三日内,我要知道他接触过谁,做过何事。”
谢清嘉跑来,他衣袍猎猎作响,腰间玉佩相互碰撞,发出清越声响。
没人注意到,他袖中悄然握紧的密信那是三日前,边疆传来皇弟遇刺的消息。暗潮汹涌的宫廷争斗,或许,才刚刚开始。
暴雨倾盆的深夜。
墨叙独自立于御花园九曲桥畔,雨幕中忽然浮现三道黑影。
指挥使呈上密函,声音低沉:“启禀陛下,镇国公府今夜调动三百死士,正往城西乱葬岗集结。”
墨叙展开密函,瞳孔骤然收缩——信笺边角的鸢尾花纹,正是太后生辰时西域进贡的贡品。
他将密函投入雨水中,冷笑道:“告诉其他锦衣卫,子时三刻,瓮中捉鳖。”
回宫时,谢清嘉正倚在寝殿门口,月白寝衣被雨水洇湿大半。“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爱惜自己。”他嗔怪着取来干毛巾,却被墨叙一把拽入怀中。
“清儿,”墨叙的声音混着雨声,“明日可能会有一场恶战。若是......”
“没有若是。”谢清嘉伸手捂住他的嘴,“当年你在火场舍命救我,现在该我护着你。”他突然狡黠一笑,“况且陛下忘了?我腰间的同心铃,可是用玄铁混着千年寒玉打造,刀剑难伤。”
地牢中的心理博弈。
刘太医令被擒三日后,墨叙独自踏入地牢。腐臭气息中,太医虽被铁链束缚,眼神却依旧阴鸷:“陛下以为抓住我,就能动摇太后?”
“朕要的不是动摇,而是连根拔起。”墨叙抬手示意狱卒退下,指尖轻抚过墙上的刑具,“听说太医令精通蛊毒之术?不知可曾听闻蚀心蛊?”
太医:“……”
太医脸色微变,却仍强撑着:“陛下这是要屈打成招?”
“屈打成招多无趣。”墨叙突然贴近他耳畔低语,“三日前,你派去给礼部尚书送密信的小厮,已经招了。”见对方瞳孔骤缩,他勾起唇角,“他说,你书房第三块青砖下,藏着与西域邪教的往来书信。”
当刘太医令终于崩溃嘶吼出“太后才是主谋”时,地牢外的谢清嘉收起监听用的玉珏,眼中闪过寒芒。
谢清嘉:“这…太后不好对付”
他知道,墨叙这五年不仅在收集证据,更在研习人心,那些故意透露的假消息,那些欲擒故纵的布局,都是帝王手中最锋利的刀。
早朝钟声响起时。
金銮殿外乌云压城。当青玉药葫芦、染血账本与西域密信被陈列在丹墀之上,满朝文武皆倒吸冷气。
太后猛地拍案而起,珠翠头饰哗啦作响:“陛下仅凭这些就想定哀家的罪?”
“哦。”墨叙不以为意。
"太后别急。"墨叙抬手示意,两名士兵押着浑身是血的礼部尚书入殿,“尚书大人,不如你亲自说说,为何将十万石军粮运往西域?”
尚书颤抖着指向太后:“是...是太后说,只要助她......”话未说完,口中突然涌出黑血。
墨叙冷笑:“刘太医令的独门毒药,果然用得及时。”
他转头看向谢清嘉,对方心领神会,玉骨扇轻挥间,一道真气直逼太后身侧的宫女——那宫女袖中暗藏的毒针尚未刺出,便被震落在地。
"带走。"墨叙冷冷下令,望着瘫倒在地的太后,眼中无喜无悲。
直到谢清嘉走到他身边,同心铃清脆的声响才让他紧绷的神色缓和下来。
“陛下的帝王心术,如今已是炉火纯青。”谢清嘉轻声调侃。
墨叙牵起他的手,在众臣惊愕的目光中十指相扣:“没有你,这盘棋早该输了。”他忽然扬声宣布,“即日起,谢清嘉晋封摄政王,与朕共理朝政!”
谢清嘉心悦的着着前方。
大臣1:“这魔头有两把刷子,被封摄政正了。”
大臣2:“是啊。”
风波平息后的满月夜,两人再次来到上中寺。菩提树下载种的并蒂莲已亭亭玉立,月光洒在莲花上,宛如覆了层银霜。
“这次,该还愿了。”墨叙取出两枚刻着龙凤纹的玉佩,“一枚是传国玉玺的边角料,一枚是你当年救你时碎掉的玉佩。”
他将玉佩系在谢清嘉腰间,与同心铃相碰发出清响,“清儿,我要让这天下皆知——”
“知道陛下有个能文能武的摄政王?”谢清嘉笑着打断他。
“知道朕有个心悦之人,愿与他白首不离。”墨叙俯身吻住那抹笑意,远处寺庙的钟声与莲花池的蛙鸣应和,见证着这对璧人在月下许下的永恒誓言。
谢清嘉挑眉:“堂堂陛下,求亲就这么敷衍?”
“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谢清嘉凑近他耳边低语,“要陛下昭告天下,明媒正娶。”
墨叙笑着将人搂进怀里:“好,就依你。”
暮色渐浓,宫墙内外。
新的故事正在悄然展开。而他们知道,无论前路还有多少风雨,只要牵着彼此的手,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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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墨叙:(把玩着谢清嘉的玉骨扇,挑眉)这扇子倒是轻巧,可护得住你?
谢清嘉:(轻笑,凑近)陛下忘了?那日在乾清宫,它可还划破过太后暗卫的袖口。倒是陛下,故意刺偏的那半寸剑,可是舍不得伤了我?
墨叙:(将人抵在墙上,目光灼热)舍不得?你背着我试毒的时候,怎不想想朕舍不舍得?(手指抚过他腕间银针痕迹)
谢清嘉:(握住他的手)不亲自试毒,如何让戏更逼真?不过陛下装病这五年,骗得我好苦。(忽然贴近他耳边)装病时咳血的样子,倒比真病时还像。
墨叙:(喉间溢出低笑,咬住他耳垂)彼此彼此。你明知朕没病,还总挡在朕身前,当朕看不穿你的心思?
谢清嘉:(翻身反制,玉骨扇抵在墨叙胸口)那陛下说说,我什么心思?是想揪出乱臣贼子,还是……(扇面挑起对方下巴)想看看陛下真实的模样?
墨叙:(扣住他手腕,翻身压制)答案,自己来取。(倾身吻住他,辗转厮磨间低声呢喃)以后不许再冒险,你的命,是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