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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你怎么想的?
“苋哥为什么要弄你?”
“还能因为什么?”阮春珩手里拿着应景砚刚给他买的山楂糖,嗦半天都没能嗦完,他撇撇嘴,“成绩呗。”
“那真是活该。”
“哥,你也看不起我。”
“意思是你很满意现状?”
应景砚低头瞥了眼,阮春珩咬了一大口山楂棒,被酸得眯眼,白棍被他揣进兜里,连忙从书包侧面拿出杯子,喝了一大口水,“哥,好酸啊。”
应景砚莫名其妙地笑了,别过头咳嗽一声:“不要转移话题。”
“我没有。”阮春珩擦擦嘴,“只是很难嘛,我学不会的嘛。”
“你学了?”应景砚左眉一挑,伸手提了提他的书包,几乎没什么重量,“一本书也没带,学什么?空气?”
“呼吸也是一个很重要的知识点。”阮春珩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要是学不好,脸会变形的。”
“那你真勤奋,24小时都在学。”应景砚同他说不通,也懒得继续说道理,说到最后头痛的也是他,不想吃那苦,“你哥今晚能回来?”
“不知道。”阮春珩撸了撸袖子,他点了点手表,“我哥说的要收拾我。”
“我看看。”
阮春珩点头,把手表解下来给他;“你自己看吧。”
“啧。”应景砚看着他俩的聊天记录,嘴角抽了抽,将手表还回去,抬眸一瞧,公交车已经在他俩面前停下,“走吧。”
“嗯,好。”
应景砚拉着阮春珩的手腕,掏出学生公交卡,刷了两下。
这附近的所有高中几乎都是周六中午放假,不管是回哪儿的车,里面都是满满的,两人一上车,便被挤到一起,肩膀擦着肩膀,呼吸间都是难闻的臭味,直冲天灵盖。
阮春珩捂着鼻子,仍觉得难受至极,抬头蹙眉盯着应景砚,待人点头后,便将头埋进身前人的胸膛,洗衣液的香味让他身心都舒适不少。
公交车时不时靠站,车厢里的人都摇摇晃晃,应景砚一只手抓着手环,另一只抱着阮春珩的腰,纯靠着核心力量支撑,免得两人倒下来。
忍了十五分钟,在听到春天堡三个字后,阮春珩立即抬头,朝着应景砚露出个笑脸:“哥,到了。”
应景砚没说话,等着后车门开了后,拽着人手腕,挤开人群,鼻子皱着,屏住呼吸,下车后才重重呼出一口气,神清气爽。
“下次不坐公交了。”阮春珩揉揉鼻子,“太臭了,打车吧下次。”
“你在学校少喝点奶茶,我俩就有打车钱了。”
“哪有喝那么多。”
阮春珩站在抬脸,人脸识别过后,带着人进了地下停车场。
车不多,老是有风吹过来,阮春珩缩了缩身子,应景砚见状,把人拉到另一边,把人挡在身后,“正门不走,走停车场,怎么想的?”
“这儿离我家最近。”外面有一道门,里面也是,进了楼道,才算是避了风,阮春珩按下上楼键,“省去很多时间。”
“苋哥真的在家?”等电梯的功夫,应景砚干脆掏出手机给阮春苋打了个电话,“要是今天不回,你就去我家。”
“嗯?”阮春珩眼睛一亮,“好!”
电话响了快一分钟才被接通,“应景砚?什么事?”
“哥,你今晚回来吗?”
“......”阮春苋刚把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闻言又穿了回去,“放假了?”
“嗯,要是不回来,我就把小春带回我家。”
“哦,我不回。”阮春苋忍住笑意,“你把小春带回去吧,顺便给他辅导一下作业。”回想起阮春珩那成绩,他就一阵心酸头痛,“小春成绩跟狗屎一样臭,你给他看看,不然到时候你去首都了,他到留在本市混吃等死,以后可怎么办。”
应景砚:“我明白,我会尽力的。”
两人又叙旧几句,阮春珩眨巴眨巴眼,踮起脚想听听他俩在说什么,还没踮起来,就被应景砚拉到机器面前,门一开,又被拉了出去,电梯门这时候才到负一楼。
“去你家?”
“嗯。”
应景砚轻飘飘地点头,电话还没挂,阮春苋还在那头唧唧呱呱,全是自家弟弟各方面的差错,特别是学习成绩上,将近写了八百字小作文。
路上几乎都是学生,小摊贩前站的都是穿着校服的高中生,阮春珩也不例外,吞着口水站在卖奥尔良鸡腿的小车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滋滋往外冒油,还撒得有白芝麻的鸡腿瞧,可他身上已经没什么钱,而阮春苋向来严管他的生活费,一周三百,用完就没,多的没有。
不知节制的他此刻也有点后悔,阮春珩拉了拉还在吹嘘的应景砚,后者了然地掏出二十块钱给他。
“老板,来两个。”
“我不吃。”
“哦,那只要一个。”阮春珩兴奋地睁大眼睛,香味飘进鼻子里,他舔舔嘴唇,喉结上下一动,口水都咽了好几次。
塑料袋里装着纸袋子,包装一层又一层,阮春珩伸手接过鸡腿,差点连找回16块钱都不要了,他着急忙慌地把钱装好,眼睛发绿,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流油的内里,阮春珩眯了眯眼,把东西举到应景砚嘴边:“好吃,你也吃一口。”
期待的视线将应景砚刺得脸痛,怕人期待落空,勉为其难咬了口,敷衍点头说好吃。
“小春在闹你?”阮春苋给自己的女朋友发消息,说今晚去约会,在医院换好了衣服,“别太纵容,惯得跟小孩子一般,小心他赖上你。”
阮春珩贴着应景砚,从应景砚角度看,脸颊一鼓一鼓,眼睛还到处乱瞧,他把人钳制住,免得待会儿乱用钱。
“没事,赖不了多久。”
“也是,还有一年半就要高考了,准备去哪儿啊?”
“首都。”应景砚吐出两个字。
阮春珩一愣,吐出嘴里的骨头,从应景砚口袋里拿了张纸,擦干净嘴,沉默地站在他身边,眼珠子乱瞟,停留在不远处的广告牌上。
“哥,先挂了。”应景砚也看过去,不过是护肤品的广告,估计是无聊了,“我们先回去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阮春苋说完便主动挂断电话,顺道给他转了一千块,让他带着阮春珩出去吃饭。
应景砚没客气直接收了,在手机上打好车,看好车牌号,把人带到路边,等着网约车来。
入秋,马路两边的树不少叶子都变了黄,稀稀拉拉地落到地上,阮春珩视线追随着飘落下来的叶子,他额头一凉,一摸,原来是水。
“要下雨了,景哥。”阮春珩软声道,“我没带伞。”
“还没大。”应景砚看了眼手机,显示还有一分钟,拐个弯就能到,“车马上来,再等等。”
“哦。”
阮春珩没再开口,盯着马路看,心乱如麻的时候,竟然也能看见那微小的蚂蚁,他勾勾唇,蚂蚁搬家一条线,看来是要下暴雨。
车已经到了,应景砚拉开车门,让阮春珩进去。
车还没驶出去多久,雨势便张狂起来,力气之重,砸得车顶都在空响,阮春珩心烦,把书包放到一边,又拿出蓝牙耳机放歌,他连好蓝牙选好歌,“景哥,你听吗?”
“不听。”雨水成线划过车窗,一股股的水流往下汇,应景砚呼出一口气,倚靠在椅背上,他喜欢听雨声淅沥。
阮春珩没有继续强求,自顾自地戴好耳机,听重金属音乐,但声音开得不大。
两人中间没有任何空隙,阮春珩打了个哈欠,靠在应景砚的肩膀上,目光落在车窗外,绿植在快速往后退,但那些店铺却能在人的脑子里留下印象。
什么北京烤鸭啦,重庆鸡公煲之类的,他咽了咽口水,“景哥,我想吃烤鸭。”
“回家点外卖。”
“阿姨在家吗?”
“不在。”应景砚说,“他们出门旅游了。”
“啊,那我是不是可以吃零食?”
“不可以。”
“我请你。”
“不允许。”
“为什么?”
“你说呢?”
应景砚反问。
阮春珩头一缩:“那都小学的事儿了,有必要记那么清楚嘛?。”
应景砚:“呵。”
其余事都可以商量,除了吃零食,有时在外面他都不乐意给阮春珩买吃的,除非他实在可怜。
应景砚家里是开托管班的,小学整个阶段,他一放学就是跟着托管班的老,偶尔来接的是他父母,每个学期班上都会多几个小朋友,来来去去的,留长久的就那么十几个。
五年级,托管班来个生人,小小的一个,牙齿还掉了两颗,一笑就漏风,偏偏他还不知情。
那是班级上有个同学的母亲请全班同学吃饭,好几个选项,都选了各种各样的零食,家长不反对,老师们无可奈何,只得放任他们大快朵颐。
应景砚生下来就跟个大人一样,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端碗饭坐在新来小学生的后面,这也是他的任务,跟新朋友交好,促进同学间的友谊。
他端了第二碗,刚坐下,一颗小脑袋就砸进他的碗里,他一愣,端着碗的手受不住力,急忙大叫:“妈妈,有人倒在我碗里了!”
“嘿!”景璇怒目圆睁,还以为自家儿子说谎,一转头,还真见新来的小孩头埋在碗里,而应景砚龇牙咧嘴,双手捧住碗,她赶紧跑过去,把孩子抱了起来。
“怎么回事?”
手上的重量没了,应景砚双手一脱,碗落到地上,其他小朋友害怕地缩在一旁,其他老师害怕他们尖叫,赶忙拉到一边哄。
“不知道。”应景砚揉着手腕,“他吃着吃着,就倒在我碗里了。”
“快打120,送医院检查一下。”景璇拍了两下孩子的脸,没醒,“低血糖吗?”
应景砚撅着嘴,担心道:“妈妈,阮春珩不会死了吧?”
“别胡说。”
救护车来的时候,景璇已经试过不少急救方法,要不是还有呼吸,她也快认为是不是没了。
但最终也没找到病因,只说营养跟不上,低血糖加营养不良,估计这段时间就没吃过任何有益于人类身体生长发育的食物。
景璇一阵后怕,后来两家熟悉后,她再也没有在家里放过任何零食。
阮春珩早已记不清当时的事情了,只知道那天过后,应景砚就跟他好了。
只是后来他表明性向,两人才渐渐疏远,但感情总是没变的。
两人进屋后,阮春珩换完鞋,勾起回忆的他又有点想提问了。
“景哥。”
应景砚回头:“嗯?”
阮春珩双手揪着衣服下摆,慌乱程度不亚于他哥第一次来开家长会,而他刚好考了倒数第一,“在知道我喜欢你后,你怎么想的?”
应景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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